小小的房子坐落于山谷之间,依山傍水,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即便是冬天,因为东傲国较为温暖的气流,还是没有出现结冰的情况。叮咚的溪水欢快的向前流着,宁夏坐在小溪边上,仰头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心情却是非常的沉闷。
胸中的那股子气怎么甩都甩不掉,快要压死她了。她不明白,原本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几日之间就变成了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而莫名其妙的态度,是对她一个人的,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的难受,憋得她都快要爆炸了。
喉咙里像卡了一块鱼骨头一样,拿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上不上下不下的,弄得她生疼。
冬日的夜晚黑得非常的早,转眼之间已经大地已经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纱,神秘又恐怖。宁夏双手抱着膝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空,把伤心难过的情绪给压了回去。
良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慢慢的往回走。
算了,她也没有欠他什么,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伤心难过,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问心无愧,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她还是她自己。
既然别人不喜欢她,自己干吗还要眼巴巴的往上贴?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能够厚脸皮的人,自讨没趣的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宁夏不停的开导自己,努力使自己平静得差不多了,才往回走去。宁夏的房间时所有位于小院子里面的最里间,她的隔壁住的是冰湖老人。因此从回到她的房间,势必要经过冰湖老人房间的外面。她的脚步是那么的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到冰湖老人房间门口的时候,几乎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吸引着她停下来。
宁夏握着门的把手,身子直直的立在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她总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切都不寻常。
房间里面,冰湖老人用一种略带责备的眼光盯着李文潇,声音里面有一丝的不满:“潇儿,你今晚真的有点过头了,夏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干吗把火气往她的身上发啊。她一个女孩子脸皮那么薄,你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她怎么受得了啊。”
李文潇的太阳穴突突的跳,隔着厚厚的一层衣衫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雷,自从知道了自己母妃的死因之后他就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态度跟宁夏说话了。今天看见她低着头有些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其实也非常的不好受,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就这样避开了她的手。
“师父,我知道今天是我自己有些过分了,我感到很抱歉。可是一想到我母妃的惨死我心里就像有针扎一样难受极了,为什么她要是林家的孩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冰湖老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潇儿,你不要太意气用事了好不好?你恨皇后,恨丞相都无可厚非,谁让他们害死了你的母妃,就算把他们杀了都是应该的,可是宁夏并没有参与这些阴谋当中去啊,她是无辜的,你这样恨屋及乌对她不公平。她毕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是不对的。”
“可是师父,我没有办法不把她和林家联系在一起,一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到了害死母妃的那群禽兽,这种念头在我的心里都长疯了,仇恨烧得我喘不过气来。”李文潇的眼睛里面都是痛苦和矛盾的神色,手指慢慢的收紧,再收紧,划破了掌心。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明天我们就上京城吧,什么事情到那时候再说。”冰湖老人看见李文潇的眉头紧皱,神色痛苦而狰狞,忍不住安慰道。
“师父你也好好休息吧,接下来说不定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呢,不知道这场风暴来得有多猛烈。即使再困难,我都要勇敢的去面对它。”
老人慈爱的抚摸了一下李文潇的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师父会陪着你同进退的,不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李文潇的心里颤了一下,一丝暖流涌上心头,现在只有师父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好了。
李文潇朝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老人略带担忧的话语从后面传了过来:“潇儿,师父不想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要是可以,还是对丫头好一些吧,她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可是,她是林丞相的女儿。”李文潇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轻轻的打开了门。
门外的世界让他的心抖得一震,冰凉的感觉袭来,像一盆水从头淋到了脚,遍体生寒。
宁夏一张脸白得吓人,瘦小的身形摇摇欲坠,一只手用尽了全力撑在门框上,才勉强能够站稳,她的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原因?”
李文潇幽深如海的眸子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底下却已经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忽略掉心里那一丝异样的疼痛,他毫不犹豫的说道:“是的,我讨厌丞相,所以我同样不喜欢你,我们之间还是拉开一点距离比较好。”
宁夏的鼻头酸酸的,她无力的点点头,哑着嗓子说道:“我知道了,不会再来烦着你的。”敛下心中那丝伤痛,她轻飘飘的转过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来,讨厌一个人,不需要多么合理的借口,只是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再多的好,再多的无辜都可以被抹杀掉。可是有谁知道,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丞相的女儿,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从来就没有幸福,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如果她不是丞相的女儿,即使来到了这个莫名的朝代,她也依旧会活得快快乐乐的,而不是落到现在这么一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