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我是非不分？我要是非不分就不会让苏姗生下孩子留给你，我要是非不分就不会容忍你四年都没孩子，我要是非不分早就让一衍和你离婚了，我要是非不分……”
“妈，除了我和一衍，没人可以决定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你是我的婆婆也不能。”叶桑提高声调，把按着太阳穴的手猛的抽了回来，不小心手臂正好打落过操作台上的一摞盘子上，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而那一摞盘子也随着手背的力度倾斜着落在地板上，瞬间变成无数碎片。
“叶桑，你……”楚母看着满地的碎片，颤抖着身子。
“叶桑，不管怎么说，伯母是长辈，怎么能不满意就摔盘子摔碗呢？”添油加醋的苏珊岂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本来就被怒火焚烧的楚母被风一吹，更是怒不可遏，火势越烧越旺，一把端起洗菜池中的一盆水猛的像叶桑头顶浇过去。
“没离开楚家你就是楚家的儿媳妇，还反了你了，都是该死的一衍纵容的。”
水由头到脚把叶桑浇透，如玉的脸孔上满是水雾，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顺着衣服往下滴着水滴，一阵寒冷。
叶桑背脊僵直着，寒意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趾，透骨的寒。
心像似被洗劫了一番，空空的，什么也留不下！
叶桑想笑，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滑溢出，静静滑落，留下一条抹不去的水渍。
“妈，你这是干什么？”低沉的男声带着怒火响在厨房外。
楚一衍声音中的火气让楚母极其的不悦，锋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像楚一衍，“一衍，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叶桑，打了苏珊一巴掌不说，妈就说了两句，她就把盘子、碗全砸了，太不像话了！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你偏偏给妈挑这么一个！”
配合着楚母的声音，苏珊转过头来，手下意识的摸着脸颊，很是幽怨地看了楚一衍一眼。
楚一衍紧绷着脸，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叶桑，心里一阵疼，暗暗拧了一下眉头。
叶桑打了苏珊？还摔了盘子、碗？
这很正常！情绪不佳的叶桑应该做得出来！在有原因的基础上。
楚一衍了解，叶桑敏感，爱使小性子，可遇事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是不管事情是什么原因，他不适合在婆媳之间火上浇油！
他轻咳了一声，让嗓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妈，叶桑心情不好，别跟她一般见识，有什么事不好说，弄成这样？一家人犯不着……”
“叶桑心情不好？”楚母死盯着楚一衍。
这句话听在楚母的耳中，楚一衍这分明是在替叶桑开脱！在责备她这个做妈妈的。
楚母颤着身子，手捂着胸口，手指点着楚一衍。
“叶桑心情不好！妈就得看着她的脸色！一衍，你是心疼了，看着老婆被你妈泼了一身水心疼了？那你来泼你妈一身水，泼呀！”
眼泪顺着楚母的眼角流了下来，这就是她养的儿子，关键时刻占到老婆一边，要知道生下来还不如把他掐死。
“妈，你说什么哪？你想多了。”楚一衍慌忙上前抓住楚母颤抖的身子，手指轻轻滑动着楚母的胸口，妈妈的情绪实在不易激怒，“我不是你妈，巴不得我早些死，你们好清静是不是？楚一衍，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楚母颤抖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愤怒。
楚一衍看着气得不成样子楚母脸上挂着的眼泪，胸腔里不是滋味。
“妈，你别生气，你心脏不好，千万别生气。”
楚一衍的黑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一个是妈妈，一个是老婆，都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的人，不管哪一个伤心，他都会心疼。
可是，妈妈的台阶势必要叶桑给下。
“叶桑。”楚一衍喊着对面的叶桑，用拜托的眼神向她示意着。
叶桑眸光静静的注视着楚一衍，胸腔里泛起一阵阵酸楚，然后汇集到一起向她的心脏某处涌去。
他的眼神她懂，他要她低头。
搁在平常叶桑会这样做，必定婆婆终究是长辈，大不了到了房间她在狠狠教训、修理楚一衍一顿。
可是今天叶桑不愿意，她憋屈，人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不愿意也不应该委屈自己。
“我没错！”叶桑的声音酸涩却是坚定。
“叶桑，你听话！”
楚一衍凝注着叶桑，脸色有些暗沉，薄唇抿出冷硬的一条线，漆黑的寒眸流转出不可抗拒的光华，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压力，不容反抗的。
叶桑对视着他，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喉咙紧致，心脏仿佛被只有力的大手揪住，狠狠搅得生疼。
他要她低头。
他要她认错！
可是有谁告诉她，她错在哪？
叶桑微仰着头，眼眸中已经打旋的泪花闪动着，“我没错！没有。”叶桑猛的提高声调，泪珠瞬间滑下！
楚一衍心猛的一抽，叶桑的眸底深处忽然闪现的那抹脆弱，令人心碎，让他窒息。不由得紧抿着唇，然后低声唤了一声，“桑桑。”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楚母咬牙切齿的说着，不经意的一转头，愕然，“苏珊，你怎么？”
苏珊蹲着身子，手臂紧紧搂抱着肚子，脸色煞白，额头上似乎冒着冷汗，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伯母，我肚子疼。”
“肚子疼？”楚母慌了，伸手硬拉起苏珊，视线一撇，心不由颤抖了一下，苏珊裤子上屁股那块有血浸出来。
“好好的下身怎么会出血了？这可怎么办？”
苏珊心里一惊，出血了！猜想应该是不经意抻着了，是不是刚才打叶桑的时候弄得？
苏珊紧紧抓着楚母的手，一脸的惶恐，“伯母，我是不是要流产？是不是要保不住孩子？”成串的泪珠滚下来，在她的脸颊上纵横交错，“伯母，我什么也没干，我自己挺小心的，你说叶桑打我干什么呀？”
楚母已经顾不得苏珊的话语的深意，推了一把楚一衍，一脸的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