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要亲嘴巴。”无处不有好事者。
玄墨深站起身,“好了,今天就到此吧。”
苑清秋也站起来,眼波流转,突然踮起脚,在玄墨深的嘴角轻轻一吻,然后,娇羞无比的把脸埋进他怀里。
玄墨深明显的愣了下,身体一僵,可是敏锐的记者们闪光灯已经亮成一片。他在嘴角挤出个弧度,拍拍苑清秋的背,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镜头。
后续的报导还在吵嚷着,肖乐儿却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脑子里像有无数个电锯同时在作业,尖锐的噪音混乱的响着。眼前,有无数盏明灯在闪,繁乱的光线穿梭。身体里,像有无数根锋利的刀子在搅动,每个细胞都大面积创伤,血肉模糊成一片。
眨眨眼,她看到欧阳昊情急的摇着她,对她说着什么,眼眸中急切,心疼,安慰,混在一处。
她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被一瞬间抽净一样,软得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持着她不会倒下。
她的唇抖了又抖,对欧阳昊说了句,“我要见他。”
欧阳昊情急的继续说着,可是她听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她用力的推开了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出机场大厅,截了一辆出租车,飞驰而去。
她要见他,现在,立即,马上。
她要他亲口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公司而不得已而为之。
她要他证实给她看,他爱的,只有一个人,只有,肖乐儿。
匆匆的赶到会场,已经人去场空。肖乐儿呆立在那,不知道何去何从。
慢慢的向外走,在经过休息室的地方,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面呢?”玄墨深。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喽。”苑清秋甜得发腻的声音。
“就在这儿?”
“有什么不好?”
“你无所谓的话,我当然无所谓。”
“咣。”一只高跟鞋掉在地上。
接下来,是女人的轻吟,还有半娇半嗔的叫“轻点,轻点。”
肖乐儿靠在墙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几乎要把自己窒息掉一样,避免那难以抵制的尖叫冲出喉咙。
可以想得出,屋里在发生什么事。
明明是自己要质问玄墨深,结果是她无助的躲在门外,恨不得把自己折得小到不能再小,不被屋里的人发现,不惊扰到他们。
此刻,每一分声音都像利刃片着她的身体,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利刃的冰冷,感觉到肌理的断裂,感觉到血液的凝固,感觉到呼吸的停止。
欧阳昊好不容易追过来,看到躲在门口的肖乐儿,急忙跑近。肖乐儿一看到他,拼命的摇头。
摇头的同时,泪珠滚滚而下,摇碎了一地玻璃心。
看着肖乐儿的痛苦,听着屋里的春光旖旎,欧阳昊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猛的把肖乐儿抱进怀里,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乐儿,跟我走。”
稍一弯腰,打横抱起她,快步的离开那痛苦的地方。
肖乐儿几乎是同时,头栽进欧阳昊的怀里,完全瘫软下来。
两个小时前,玄墨深办公室。
阳光洒在锃亮的门牌上,“首席总裁办公室”宋体浮雕,立体有力,棱角分明。
林秘书送来的协议还放在桌上,上面的黑白分明的文字,已经全部是废话。
“是老爷子亲自决定作废的,已经与对方确认,无可挽回。”
玄墨深在盛夏,感觉到了严冬的寒冷。
即使爷爷说了,这个协议会是万家蓄意已久的渗入,却是在此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让公司峰回路转,并且,不需要放弃他的爱人。
现在,这个美梦还没有完全展开,已经化为泡沫。
还有两个小时,必须给七家合作方明确答复:付款,或者有实力的表态。
付款是不可能的,会有一连串的恶性反应,除非玄墨深计划明天就把公司关张。
表态,要有实效,就要拿出实力。
那么,目前只有一条路,就是和苑家合作,给七家合作方一个表象:强强联合。
在东南亚,玄家和苑家联合的话,是如虎添翼。把玄字和苑字放在一起,就等于是若干美金在招手。
玄墨深凭窗而立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之后,他做了决定:与苑氏合作,按苑氏的要求做。
不度过今天的一关,什么都无法挽回。
在这十五分钟里,他分析比较衡量判断,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说服自己去做这样一件事。
爷爷的命令仅仅是他说服自己的一个由头,而作为玄家的后人,作为玄氏国际的首席总裁,作为十几万人工作保障的领袖,是他要求自己这么做的必然。
玄氏国际是爷爷一手创办,十几万的员工在全球各地以此为生,他的一点自私,或许就会使几十年的老字号消失,十几万员工失业。
而肖乐儿,他最爱的女人,却会因此而重伤……他仰天长叹:乐儿,乐儿,让我如何舍得?
思前想后,在下定决心之后,他给欧阳昊下了命令,带肖乐儿走,出国,在两个小时之内,在所谓的记者会之前。
当飞机升空之后,他才可以虚情假意的去做那场戏,才可以把对她的伤害放到最小,才可以在留得青山在的情况下等待崛起。
欧阳昊前所未有的带着激情领命而去,离开时的脚步,有些亢奋到踉跄。他知道,太多的事,不是玄墨深及他可以左右的,但最大限度的保护肖乐儿,是他最愿意去做的事。尤其,在一小时后,将发生的那场演给别人看的戏码,不应该,不可以,让肖乐儿有任何的察觉。
玄墨深捕捉到他的异常,敏锐的得出欧阳昊对肖乐儿感觉不一般的结论。可是当下,他没有时间再深想细想,只庆幸这样,肖乐儿的安全系数更高了一些。
苑清秋很配合,配合到乖巧得不像她。
记者会的主题是玄苑两家的合作,而苑清秋仅作为嘉宾列席。最后,当然会上升到主席台上,并与玄墨深站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