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深慢慢搂住她:乐儿,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他怕,真的怕,怕留不住她。即使是离开玄家和她流浪,朝不保夕;即使是坐上首席总裁的位子,四面楚歌;即使是公司现临困境,岌岌可危……他不曾怕过,他坚信,什么都有办法解决。
可是,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不去找她,不去管她,不去想她,却那么难。直到忍不住去找,却发现找不到。那种她完全从他世界消失的恐惧,似深深的沉入海底,眼看着氧气一丝一丝的减少,除了无边无垠的海水,越来越重的水压,无可依靠,无可把握,完全的,无助,绝望,恐怖。
他不想再面对一次。
“不要离开我,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抱紧她,玄墨深近乎催眠地在她耳边说。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中有不能忽略的焦灼与渴望,因为来自这个强硬骄傲的男人,所以这种不经意间流露的焦灼与渴望格外令人震撼。肖乐儿脑子里轰鸣一声,一股汹涌的热流涌上心头,她颤颤巍巍地摸上了玄墨深的脸,明白无误地从这个男人眼里读到近似温柔的乞求。他在乞求吗?
“墨深,是我不好。”她抵在他胸前,听着那厚实的胸膛里传来闷闷的心跳,不由轻按在那处,“我会,一直在这里。”
好一会儿,欧阳昊在门口轻咳,“咳,咳咳。”
“进来吧。”玄墨深略松开些手臂,招呼欧阳昊进门,拉着她一只手坐下,“欧阳,说说沈家白的情况。”
欧阳昊看一眼肖乐儿,“沈家白的伤没什么,只是精神上……”
“死不了?”玄墨深打断问。
欧阳昊略皱眉,“是。”
肖乐儿扯一下玄墨深,“墨深,不要这样。”
“阿昊,把你瞒着我的事说说。”
欧阳昊不语,看看肖乐儿,她在暗暗递眼色,轻轻摇头。
玄墨深突然伸了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别搞鬼。”
欧阳昊一脸无辜,“要我说什么?”
“墨深,现在我在这,还不够吗?”肖乐儿从头上拿下他的手,握住,深情凝望。
玄墨深望着她,眉眼如画,秀丽清雅,真实,可人。摸一下她的脸,看红晕渐起,羞怯的眸婉转。
“算了,你在就好。”许久,玄墨深深深叹息,竟此放过。
欧阳昊心中与肖乐儿一样放下块大石,那件事,他不知道是最好。不然,不定生出什么波折来。
“沈家白有抑郁症,已经向精神分裂的倾向转变,乐儿,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单独见他。”欧阳昊认真的提醒。
“哼,他是暴力倾向严重。阿昊,适当的时候,安排他个去处。”玄墨深冷冷道,不顾肖乐儿惊到的眼神。
“是。”欧阳昊很认真的应着。
他是下属,要听总裁的。这是玄墨深用眼色告诉肖乐儿的。
“你要让欧阳怎么对待家白啊?”肖乐儿追问。
玄墨深盯着她,许久,一言不发。直到,肖乐儿深深叹息,终于放弃。
他在说,沈家白的事,不要再问。
他在说,沈家白不应该是我们之间永远的话题。
他在说,在沈家白和玄墨深之间,你只能关心一个。
他在说,我爱你,不够吗?
好吧,不管,不闻,不问。她的世界,她的重心,她的全部,都只有玄墨深。她对他微笑,作出回答。
他的眉,稍展。她伸出手指,抚平那褶皱。
“什么时候回公司?”欧阳昊似无意的问。
“现在,我们一起走。”玄墨深亦平静起身,“乐儿,在家,乖。”
肖乐儿浅笑,“好,我会乖。”
玄墨深和欧阳昊出了大门,确定肖乐儿再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玄墨深问,“有变故?”
“苑家有新条件。”欧阳昊答。
“什么条件?”
“你和苑清秋订婚,公开。”
“订婚?”玄墨深的眉皱紧,“什么时候提出的?”
“我来之前,刚刚接到他们的电话通知。是苑老爷子的秘书打给我的,并且说,今天晚上,苑老爷子会和爷爷面谈此事。”
“和爷爷谈?ma的。”不由的,玄墨深爆粗口。
“要和苑清秋见面吗?”欧阳昊问,“她或许并不支持。”
“哼,那个女人……”玄墨深大步向前,“她会来找我的。”
果然,当玄墨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豪华老板椅上,坐着的正是苑清秋。
“总裁,苑小姐……”怯怯的值班秘书小姑娘,紧跟在玄墨深身后,试图解释什么。
“如果怕被炒,你一定有办法拦住她。”玄墨深深不可测的眼神。
小姑娘狂汗中,“总裁……”
“别为难小姑娘了,我们还有正事。”苑清秋起身,微笑提醒。明媚的笑容,显示着她胸有成竹。
玄墨深暗暗冷笑,对小秘书说,“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我会通知人事部门给你办理辞退手续,会付你赔偿金。”
小姑娘的泪已经落下,可是玄墨深无情的转过身,已经结束了这事的处理。
玄墨深内线通知人事部门处理此事,挂机后才对冷落在一旁的苑清秋说,“苑小姐,让你久等了。”
“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不要继续这么生疏下去吧。”她走过来,手臂勾在他肩上,妩媚的笑着,身子也贴过来。
玄墨深没有动,“我没有答应。”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俊美的脸颊,“你也没有推开我。”
“是你主动贴过来。”他仍不动。
“那这样呢?”她踮起脚尖,樱唇向他贴过去。
他仍不动,任她轻啄,不恼,不喜。
“你当我是什么?”终于明白他的无动于衷,她先恼了。
“随便什么,总之,不是女人。”他淡然答,任她挂在身上,不推拒,不亲近。
“混蛋。”她猛的推开他,怒骂。
“你以为我是君子?”他轻蔑扫她一眼,走到老板椅前坐下,“说吧,订婚是谁提出的。”
“我。”她拉开对面的座椅坐好,已经恢复了平静。事情既然不会简单了结,倒也并不意外。玄墨深,怎么可能是稍加引诱就能臣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