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个结果被证实以后,欧阳昊开始怀疑,肖乐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沈家白就是沈骏的?是从他们五年后相遇的第一次?是后来的相处?还是五年前,她根本就知道,死的那人就不是沈家白?
如果她当时就知道死的不是沈家白,她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认了尸体,还亲手埋了他?她到底知道什么?隐瞒了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欧阳昊找到了肖乐儿。
肖乐儿脸有泪痕的独坐在窗前,欧阳昊不禁皱眉。
刚刚在上次离开时,他还对玄墨深说,“不要再让乐儿受伤。”可是,转眼之间,又看到她流泪。
“乐儿。”他轻声叫她。
肖乐儿扭头看是欧阳昊,急忙扭头抹一下泪才笑着应声,“欧阳,你来了?”
“为什么哭?”欧阳昊问。
“哪有?只是风吹的。”肖乐儿自然不说。
欧阳昊轻皱眉,“我看到了,你不用掩饰。”
“因为家白的事。”肖乐儿知道瞒不过,只好说了。
“沈家白?”欧阳昊挑一下眉,“墨深和你说了?”
“嗯,我知道了。”肖乐儿低了头,“沈骏就是沈家白。”
“你早知道的吧?”欧阳昊问。
“嗯,在我见过他后不久,我就怀疑了。”肖乐儿抬起头,“欧阳你坐。”
欧阳昊坐在沙发上,“你怀疑了,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证实。证实沈骏就是沈家白。家白已经不在了,这个结果已经存在了五年。如果他活了,五年前……”肖乐儿说不下去。
“五年前的命案就会被重提,会被揭开真相。那么,沈家白才可能真的死。”欧阳昊一针见血。
肖乐儿眼含热泪,“是,就是这样。家白已经是半疯的样子,好不容易他才恢复正常,无论他做过什么,他能正常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证实,一定要揭开真相?”
“因为,他准备要害玄家。”欧阳昊毫不客气的说。
“怎么会?”肖乐儿意外的瞪大眼睛。
“他和我同属于一个组织,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另外一份与我完全相反的命令。我的任务是查清甲一号药方流失的原因,从而截断药市此药的销售。而他的任务是查清药方后,大量向药市倾销这类药品,或者更变本加厉的扩大药效之类,使用药的患者更早结束生命。”欧阳昊冷静的说。
“什么?”肖乐儿无法想像,那个总是微笑的沈家白会变成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
“他一直在查药方的事,与苑家也有牵连。如果不是查他,我们也不会发现苑家也参与其中。很多的事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乐儿,你为人善良,自然不会有害人之心。可是,世界并不全是好人啊。”
“可是家白,他怎么会……”
“现在他不是沈家白,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大学同学,不是为了画画而疯颠的天才,而一个冷血杀手。他与我一样,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而他比我,走得更远。”
“杀手?你们,都是杀手?”肖乐儿念着这个充满寒意的词语,无法与面前这个温和的男子结合起来。
“是。在组织里,各有分工。很幸运的是,我们都分在了杀手之列。”欧阳昊嘴角闪过一丝冷清的笑意,带了隐隐的萧杀之气。
这丝笑,顿时让肖乐儿感觉到,他所言非虚。
“那么,那么……”肖乐儿努力的咬咬牙才问道,“你也杀过人吗?”
“杀过。”
“多少?”
“很多。”
肖乐儿感觉到三九般的寒气从指尖直渗进心肺,全身不由的轻颤起来。
欧阳昊微皱眉,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肖乐儿紧紧的抱住那杯子,拼命的从上面吸取热气,好让自己的颤抖能停止下来。
“欧阳,可是,你们怎么还……”肖乐儿难以相信的望着平静坐在那里的欧阳昊。
“我们还活着,还活得很自在,是吗?我们的组织安排了这些,自然是全安排好的。而沈家白杀人,却是完全非法行为,被公安部门列入刑侦范围的。他,总有一天要归案。”欧阳昊简单的说着区别。
虽然对欧阳昊所说的安排之类,肖乐儿无法想像,但她理解,他们的行动是得到保护了的,无论是合法还是非法,已经有过结果,不会再出现问题。可是沈家白的行为,却难逃法律的制裁。
“乐儿,你当时就知道,死的不是沈家白,是吗?”
欧阳昊紧盯着肖乐儿,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个问题,玄墨深刚刚已经问过她,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当时他已经面目全非,你是怎么断定不是沈家白的?”欧阳昊问出了一直不解的问题。
“那时,我开始也认为是家白的。因为那衣服,确实是他离开的时候穿的。那件上衣,是他最喜欢的,他一直穿着。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穿到别人身上去。看到那个可怕的面容,我以为,家白已遭不幸,可是就在我痛哭的时候,我却发现……”肖乐儿不由的停顿。
“发现什么?”欧阳昊忍不住问。
“发现那人的手指又粗又短,而家白的手指是有名的修长笔直,漂亮得很~就从这一点,我就知道,这绝不是家白。”肖乐儿摇头说,“可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穿着家白的衣服死在那里。到底是谁把他们的衣服换了,还造成这样的假像呢?”
“你认出来了,却没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沈家白是否活着,在哪里吗?”欧阳昊实在不解。
“可是,我又看到了他腰间的那根绳子。就是捆住了那人的衣服,没有造成衣服漂走的那绳子。那个结,是家白曾经教过我的。”肖乐儿抬起头说,“在梅镇的时候,晾衣服的绳子断了,是家白教给我怎么捆才会结实,又不用费很大的力气。那个结,他说,是他家乡传统的捆法,在梅镇,没有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