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在茅草屋的外边四处张望,外边只有黑黝黝的树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是不见一丝火光,没有其他声响。
有些无奈地重新回过身来,碰碰他的脸道:“你身子很难受吗?”可这半晚上,实在没法去给你找大夫,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你要忍着呀。“
“你不问他们为何追杀我吗?”过了片刻,他突然出声道。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她摆了摆手,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只有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想起那个人,不想想到那张戴着面具冷漠的脸,她拒绝去想。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只有油灯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你不要睡者,你要是睡着了,狼来了将我吃掉怎么办?”看着他青紫的脸色,还有虚弱的话声,她为了让他的意志不至于陷入昏迷,只能没话找话说。
“你希望我保护你吗?”他说的很慢,但神情却很专注,微微侧过脸来,让她觉得就算是青紫的脸色,这个男人其实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身边的男人在危难的时候保护自己,这样才给了男人充当英雄的机会。”这是读研究生时,同宿舍的一个女孩说的,现在,竟被她拿来用到了宇文曜的身上。
“好,我不睡着,保护你——我的王妃。”那是一种很低很沉的语气,但却毫无预警地钻入了她的心中,她突然觉得原先有些寒冷的心无端地又变得暖和了起来,而且,他说完这句话后,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身子向他拉近了一些。
楚悠然没有拒绝,靠向了他的身子,他的身子发着烧,所以用来取暖也不错,但是为何她的严中却有一股泪意呢?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生平的第一次失恋,就在银面侠今日那冷漠的态度下,她觉得自己长期一直在追求一个虚幻的影子,而那个影子今天破灭了,没有人真正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说心动的那一刻就产生了爱,可有了心动,有了爱,情却往往无法长久。面对情爱,女人总是最脆弱的,所以,她竟会无端地想落泪,不想被宇文曜看出端倪来,她微微背靠着他,侧过身去。
“如果本王能给你自由,你在这世上最想做什么?”楚悠然沉浸在自己无言的悲伤中,却被他这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最想做什么,找到回去的法子呀。”她原本还觉得这个朝代挺好玩的,和银面侠做一对神仙眷侣也不错,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心中很空,现实粉碎了她的梦
“回去?回哪里去?”
“回到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那里有自由自在的人们,有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至少找个大夫不会这么困难,你相信吗?”
“其实,本王也不知道这一生遇到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另一个问题。
“有些事情是谁也说不清楚的。”过了片刻,她有感而发道,真的,有些事情的确是说不清楚的,就像她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陷入几个男人的这一片混乱之中,到底是哪个神明的旨意?
“是说不清楚。”宇文曜的话音刚落,我突然觉得这茅草屋外边好像有一星点火光在逐渐靠近,“有人来了?怎么办?”不知对方是友是敌?要是万一来个恶人怎么办?
“可以看清来的是什么人吗?”
“天太黑,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火把,野兽总不可能捧着火把吧,一定是来的什么人。
“哦。”他低应一声,然后伸手在那土炕下面一阵乱摸,然后用手在她的脸上抹了抹,接着又在她有些略露在外的小腿上也抹了抹,然后将她头上贵重的发簪取下,藏入她的怀中,将头发弄得披头散发起来。
楚悠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他是害怕来人劫色吧,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他准是将她弄得像鬼一样。
准备好了这一切,茅草屋外果然传来脚步声,来人的脚步声并不重,但楚悠然的心却有些跳,然后火把到了茅草屋门口,一个人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看到此人,楚悠然紧张的情绪虽然没有解除,但多少松了一口气。
这人看起来长着三绺短须,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稍微清瘦一些,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多少看起来还有些出尘脱俗的样子,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草篓,里面好像装着一些草。
那人只是随意地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也不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然后找了一处地方作了下来,然后拿出干粮,吃了两口,好像眼中根本就没他们这两个人一样。
这个人,恐怕不会有什么不良居心吧,楚悠然在心中暗思,只是盯着那人看,看了半刻,也没看出什么,突然看到对方身后的竹篓,她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莫非此人是个大夫,是进山采药的,如果是,那该有多好,毕竟,宇文曜现在是最需要大夫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抹自认为比较完美的微笑道:“先生,请问您可懂得医术?”
“先生就是先生,与医术有什么关系?”那人眉都没有抬一下,回了她这么一句。
“那老伯,请问你可懂得岐黄之术?”古代先生是个专称,难怪让对方挑出毛病来,她只好又换了另一种称呼。
“老夫倒是懂得一些微末的草本之术,那又如何?”眼睛却往宇文曜的脸上看去,其实此时宇文曜的神志已经有些昏迷,只是强撑着尽量保持清醒,其实这毒让他的身体疼痛的难受,但他不忍让她担心,只能硬生生地忍着,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外子与我出门探亲,不幸回去的途中遭人追杀,现在不仅身受重伤,而且还重了毒,小妇人请求大夫帮忙看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