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那白衣人终于有了动作,他俯下身去,触目所及,看到两边纤巧的耳垂上分别有一个小洞时,他有些愣了,目光又在她的身子上巡逻了一番,然后眼中却露出了些许笑意,然后伸手将楚悠然抱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捧着一件稀世奇珍,也许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的步子在花丛中移动,花海因为他们的经过,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然后逐渐接近那平台上的房子,这房子其实更像一座白色的别墅,早有两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远远眺望,他们看到那白衣男子抱着一年轻男子过来,微微有些诧异,不禁出声道:“公子,你这是?”
“叫小晴来。”
“是公子。”
“还有,今天我什么人都不会再见,也不要为难那些人,让他们都活着回去吧!”
“是,公子!”
白衣人继续抱着楚悠然踏上二楼,然后进入正中的那间房子。
“此人是谁?公子这是何意?”白衣仆从甲问白衣仆从乙。
“我好久没有看到公子露出这种有一点迷惑,有一点喜悦,还有一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白衣仆从乙并没有回答同伴的问话,而是像自言自语一般,目光也有点迷茫。
白衣人将楚悠然的身子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又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看,直到一穿着湖绿色衣裙的女子走进房间。
这女子的年龄看起来,微微比楚悠然大了一些,但行为举止却显得端丽无比。
“公子,你找我?”
“帮她换一件衣裙,抹去脸上的伪装,我要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换装?”那个叫小晴的女子有些讶异。
“小晴,本宫倒是不知你的眼力退步到了如此地步?她与你一样。”
“她和我一样?那她是?”小晴又仔细打量了楚悠然一眼,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只是这女子,是什么来头?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白衣人脸上所有的神情早已收敛不见,此时只是一片带着寒意的厉色。
“小晴知罪。”
白衣人却没有继续理会这个叫小晴的姑娘,而是走到了房间的外间。
床上的楚悠然仍一无所觉,任凭那女子为她净面,为她换去外裙,并除下绑胸布条,当她终于恢复了原本的真面目时,那个叫小晴的女子,却站在床前,和她的主子一样盯视着楚悠然,那目光中也有一份疑惑,只是更多的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忌恨。但最终还是移动步子低头来到那白衣人面前道:“公子,换好了。”
“出去吧!”
“公子,她——”
“她与你无关,出去!”
那叫小晴的姑娘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有继说下去,但低垂的目光中除了一抹怨色还有几分忌恨之色。
白衣人再次进入了内间,当看清楚悠然真实的形貌时,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句意不清的话:“竟然是她,原来如此。”
“是我,南宫大哥,或者要称呼您一声——知返林主,或者邀月公子!”原本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楚悠然此时却睁开眼来,与他对视!
但她睁开眼时却愣了,眼前的白衣人虽然声音和邀月公子南宫月的声音极度相似,但相貌却极度平凡,最重要的是,他的发丝隐隐有些白丝夹杂其中,年龄看起来有三十多岁。
“楚小姐认错人了!”那白衣人的目光闪了闪。看来,他的确是有些小看她了。
“是吗?”楚悠然还是有些疑惑,难道她的直觉错了?
“那些花香对楚小姐无用?”
“不,对悠然有用,只是恰好知道它的作用。”楚悠然坐直了身子回道。
先前,当她看到那一片花海时,第一个念头是,好美的花呀!第二个念头就是,往往越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可这种美丽的花,它们的花香是一种迷幻药的重要原料,所以她马上闭气,只吸进了一点点,当那白衣人将她放到这床上之时,她就醒了,只是一时闹不清对方的用意,所以才继续装睡。
这房间的布置看起来古味古香,丝毫不逊色于尚书府她只住了一晚的闺房。白衣人竟不是邀月公子,这导致她刚才闭着眼所想的说辞一点都用不上,但作为谈判的一方,她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而坐在床上,无论从感觉上和气势上都无法达到她所要的效果,于是,她揭开身上薄软的丝被,伸出那双不算太大的玉脚打算下地穿鞋。
白衣人见状,却背过身去,望向窗外。
虽然现代人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但楚悠然还是觉得这白衣人还懂得一点礼貌,只是希望接下来的谈判不会太郁闷。
楚悠然穿好了绣鞋,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裙,然后款款地走向房中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阁下可是知返林主?”首先的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才是。
“楚小姐既然已进了这知返林,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说了。”白衣人不答反问,不过言下之意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在说话的同时也转过身来,在圆桌的另一边坐下。并伸手亲自倒了一杯茶,推到楚悠然对面:“来者是客,小姐请喝茶。”
“林主既然认出了悠然的身份,那想必也清楚悠然的来意。”楚悠然端起茶盅轻抿一口,然后抬起头来,对上知返林主的眼道。与其迂回试探,还不如单刀直入。
“小姐倒是坦白的很。”
“林主过奖了,那是悠然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再说,林主的时间宝贵,也不该被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所浪费才是。”
“小姐的优点,的确是不错的优点,可小姐是否知道为了公平起见,凡是想要从本林主这里得到消息之人,必须拿最重要的东西来换,这是知返林的规矩。”
“重要的东西?林主想从悠然这里得到什么,又想从我爹那里得到什么?”
“小姐的意思本林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