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对了,师姐,我打算回绝谷一趟,取些东西。”
想到刚刚卜算到的异象,一股沉重感怎么都挥之不去,即将发生的事情,对于大业百姓来说将是一种灾难。
“你取了东西之后,就到定北王府和四皇弟汇合吧!”
皇甫肆也没有问他要取什么东西,稍加思索便做出了安排。他和无言有意拖延时间,而且还有许多正事要办,若加上刻意隐藏,到时候卜算子怕是很难找到他们。
“哦。”那个,为什么他要和皇甫悠那个越来越有牛皮糖趋势的家伙汇合?
这个问题么,卜算子也只能在心里问问,因为此刻面前的男人注视着自己时,桃花眼里尽是狡黠的笑,像是正等着猎物往他嘴边送。这个时候的皇甫肆,是非常邪恶而可怕的。
再看一眼师姐,发现她又在练功,当然更不可能打扰,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走火入魔的。
天气越来越热,马儿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地走在官道上,这种天气赶路真是要人命。
“马上就要到天尧镇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看到清和公主垂着脑袋一副快被烤干的可怜模样,皇甫肆微笑着安慰道。也难为了她,往常这种时候这丫头一般都是在哪个避暑山庄里窝着,哪里用得着受这份苦?
“天这么热,那些人怎么还在地里干活儿?”
指着烈阳下正汗流浃背收割庄稼的农人,清和公主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坐在马上什么都不动已经够热,他们难道不怕热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如果不种田就会饿死,有些人就算再努力,还是吃不饱……”
几百年乃至几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就算现在是太平年,这些百姓也勉强能够温饱,若是战争的话,最先遭殃的仍是他们……
“咦,怎么有个人躺在路中间?”
马儿长嘶收踢,在踩到那人之前险险停下,不耐烦地喷着响鼻。
“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说着,清和公主从马上跳下来,弯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他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古怪的是脸上青蒙蒙一片,表情很是痛苦,见有人来困难地张嘴道:“水,给我水……”
举着水囊在他嘴里浇了大半袋水,这人才稍稍有了一些精神,声音微弱地开口道:“如果你们是要去太平镇的话,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皇甫肆闻言,也从马上跳了下来,盯着那人眼睛微笑道:“太平镇发生什么事了么?”
过了天尧镇然后就是太平镇,只是两镇之间隔的相当远,赶路最少要三天,不过那也是回京必经之路。
那人身子猛然抖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眼中充满了恐惧……“死了好多人,是瘟疫,官兵正在防火烧村,活着的人也被烧死了……我好不容易从太平镇逃了出来,可还是逃不过一死……”
“你是从太平镇逃出来的?”
皇甫肆微微皱眉,拉着清和公主向后退了两步,看这人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无言,不要碰他……”
一闪眼就见云无言站在了那人面前,还伸手翻看他的眼皮和瞳仁,皇甫肆不由担心地喊道。这可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被传染的话多半会死去。
“不是瘟疫,不过他救不活了。”
来来回回检视一番,云无言终于开口道,无情地宣布一个人的生命即将消逝。这个人的症状根本就是中毒,且毒已经扩散到了五脏六腑……
“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那人虚弱地喊了几声,然后闭上了双眼,刚才之所以说了那么多话完全是回光返照。
“我们还要去么?”
清和公主看着断气的路人,有些犹豫地问道。如果真如他说的那么可怕,太平镇现在很危险……
“回京的路只有一条,我们不得不去,而且必须查出太平镇为什么会死了那么多人……”
想到刚才那人所说,官兵正在放火烧村,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在天尧镇补充了干粮和水,几人策马到了太平镇口,果然见到处是火烧之后的残迹,倒塌的房屋,到处乱跑的牲畜,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走了几十里,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腾起重重黑烟,还参杂着凄厉的哭喊声。
一群官兵拿着长矛大力驱赶着百姓,看到哪个想要从画好的界限跑出来就毫不留情地刺死。地上到处是斑斑血迹,而活着的人眼中皆充满了恐惧。其中还有五六岁的孩子,现在的他们只会睁着天真的大眼哇哇大哭……
“住手。”
皇甫肆策马奔到那些官兵之前,在一片混乱中大声喝道。
正在执行命令的官兵们手上一顿,全部看向马上男子,见他一身华衣气度非凡,领头的官兵出声道:“这些人全都染了瘟疫,一定要全部烧净。”
“本殿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们住手,在没有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准有下一步动作。”
皇甫肆从怀里拿出代表身份的金牌,在诸官兵面前亮了一下,冷冷地命令道。
“这……还请皇子不要为难属下,我们接到了皇命……”
那为首的官兵看了金牌一眼,认出是当今二皇子,立刻换了恭敬之色,一脸为难地道。
“如果你今天一定要烧村,就连同本殿一起烧死吧!”
皇甫肆说完,策马冲向警戒线,马儿纵身一跳,已经落在了一群百姓之中。
“属下就暂且留下他们的性命,不过还请二殿下早日解决此事。”
官兵头目咬牙无奈道,等下他会将此事上奏与皇上,现下只有暂时交给二皇子处理。
一大群官兵撤的干干净净,那些个百姓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无不感谢二皇子的救命之恩。
“大家不必恐慌,本殿已经查出此次事情并非瘟疫,不过在查出为何有这么多人死亡之前,任何人不得走出太平镇。”
皇甫肆高高立在马上,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女老少,语气温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