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坐在床头痴痴地看着她,柳叶莞尔一笑,手撑着床面爬起来:“孩子呢!”
“睡得很甜,我去抱来!”
小家伙就睡在简陋的摇篮里,沐轩视若珍宝地将他抱起,柳叶小心翼翼地接过。他刚出生,小脸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也看不出像谁。柳叶亲昵地抱着亲亲他的额头:“宝贝,妈妈被你折腾死了!”
每当回忆起生产时的那种钻心的痛,柳叶心里一阵心颤。她为轩生了个儿子,那么她发誓以后一定要避孕,再也不生孩子。不过现在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柳叶又觉得所受的苦全是值得的!
宝贝平安是每个做父母的最大心愿!
沐轩也宠溺地刮儿子那小不点儿的鼻子:他有儿子了,真的好开心啊!
老天,我有儿子,我有妻子,求你别夺走我的命,我要照顾他们,我要宠爱他们,他们需要我,求你让我永远陪在他们身边吧!
求求你,老天!
沐轩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小家伙被刮了鼻子后在睡梦中露出浅浅地笑容,柳叶兴奋:“轩,快看!他笑了!他笑了!”
“嗯!他一定是梦见了开心的事!”
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有梦吗?
柳叶突然问:“对了,我们还没给孩子起名呢!”
沐轩笑道:“生男生女我早想好各自起什么名了,男孩就叫……”
“不好了!”草屋外,少白冲进房:“蜀帝跟风无痕找上山来了!”
什么?
柳叶大惊,急问:“纪前辈呢?”她刚生产无法动武,这里也就只有纪康的武功能与萧天云能拼。
少白说:“不在啊!下山买药跟补品去了!”
他不在,那怎么办?
柳叶抱着孩子就要下床,无奈刚生产身子虚根本就行动不了,于是她将孩子抱给沐轩:“轩,你带孩子快走!”
“你呢?”
“我身子太虚怕是走不了,你们先走!”
“不,我不能丢下你!”
“别说那么多,我们没人是萧天云的对手,落到他手上就再也逃不掉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少白,快带轩走!”
“不!”沐轩态度坚决:“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
“你们谁也别想走!”屋外,熟悉的声音冲满了愤怒!
他终于还是来了,她到底还是逃不掉他的掌控!
天云步履缓慢地进来,表情布满了阴森,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般恐怖。沐轩下意识地抱紧孩子、护好柳叶!那亲昵的动作更加刺激了天云的嫉妒之火!
他们过得还挺逍遥的嘛!
无痕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知道天云很生气,但决不会伤害柳叶,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还痞痞地向柳叶扮了个鬼脸。
好久不见,怎么她的脸色这么差?不会是刚生完孩子吧!
碧瑶最后一个进来:“纪康呢?”她现在没兴趣关心柳叶与天云的恩怨,只想知道纪康在哪儿!
草房外远处,纪康买回了药,远远见房内似乎有很多人。当他走近看到碧瑶,两人皆惊!
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的妩媚,只是额头多了几道岁月的浅痕迹!
他,如她印象中一般的潇洒,不过他眸中依旧没有对她的柔情!
事隔二十多年,他们终于碰面了!
爱恨交织,再度碰面,他们已经说不出对彼此的感觉了,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对方,仿佛用他们的一生在凝视!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纪康:“你真的杀了我的女儿吗?”曾经,他不止一次地问她把他与碧艳的女儿弄去哪里了,她说杀了。可他没有见到女儿的尸首,他不相信她杀了无辜的婴孩。
若不是沐轩说柳叶带的脸是假的,他会以为那是他女儿。可结果是碧瑶精心设计了来的骗局,目的为了引他出来!
那么他的女儿呢?真如她所说杀了?
碧瑶无情地冷笑:“你我多年未见,你最关心的是你女儿的死活?”她以为他心里至少有一点点她的地位,分离二十多年后再度重逢,关心的话应该说一两句吧,然而他却没有!
碧瑶又嫉又恨:“我说过,那野种早被我杀了!”
“别怪我心狠,既然你不爱我,当初就不该三媒六聘把我娶进门!你与我成亲,却与姐姐耦断丝连,你置我于何地?”
“我承认是我负了你,你想打我、杀我,我无怨无悔,但你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还有碧艳,她是姐姐,你怎么忍心撕了她的脸!”在他印象中碧瑶一直是个乖巧的女孩儿。他记得在他们小时候,她见他在练功,她便想要学,说学了武功就可保护姐姐!
他夸她懂事,也真的很想教她武功,只是纪家有规定本家武功不传外姓,于是他将她送到当时祈国颇具有名的少兴帮门下学武。
祈、蜀相距甚远,他每年与碧艳去看她几次,她每次兴奋地说她学得很快,所有师兄弟中师父夸得最多的就是她,她也与她师父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师妹非月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见她在学武期间过得很好,他便渐渐的很少去看她,他与她见面的机率也越来越小,却与碧艳天天相处、日久生情!
当他们爱到你浓我浓正要与父母提起婚事时,碧瑶学成归来了。她向他表白,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她对他的情远超于兄妹之上!
怎么办?
他爱的是碧艳啊!
原先,他真的不接受,正当他要拒绝她时,碧艳反对了。她竟然忍痛说她最疼的是小妹,小妹喜欢的男人,她不能跟她争!
就这样,碧艳把他让给了碧瑶!他竟然也没争取,听碧艳的话娶了他不爱的碧瑶。
也许就是因为他对感情的不坚定造成了日后的悲剧!
碧瑶是他妻子,碧艳是他最爱的女人,她的妻子杀了他最爱的女人跟孩子,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他只有选择逃避!
这一逃,便是二十年!
纪康悔不当初没有坚持选碧艳,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此刻,碧瑶双拳死攥,眸中既是痛苦又是嫉妒:“她真把我当妹妹吗?她要真是姐姐会抢妹妹的丈夫吗?会跟妹妹的丈夫偷情生野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