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商白秋调皮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由于阳靖的驻兵地靠近万流河,而万流河之所以叫万流河,是因为它的支流极多,而这个地方是大部分支流汇集之地,所以有好几条河流从阳靖的驻兵地流过。
而归宴所带着的十万人马与苗静风的军队相逢于溟河河畔,苗静风善水战,又有极厉害的阵法相辅,一时间将归宴所带的人马杀伤了大半。
当忆霜带着一万兵马到达战场时,她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溟河里的水被染成了鲜红色,由于尸体太多,溟河水流都慢了许多,箭若飞蝗般疾射。而苗静风那极为厉害的阵法卷起了层层血浪,向岸边直扑而来。
忆霜眉头微皱,忽听得身后的马蹄响起,她回头一看,只见何喜带着一众黑甲武士飞奔而来,她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苗静风,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何喜走到忆霜的面前,喜道:“庄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大伙都想坏了!”
忆霜见何喜及众黑甲武士个个面带笑容,她的心顿时一片柔软。在这个世界,她除了有阳靖那个深爱着她的人之外,还有这么一群关心她的兄弟,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她也有许多话想对何喜他们讲,只是此时战事在前,不是叙旧的时候。
忆霜笑意浓浓的道:“我也极想你们!将苗静风杀了之后,我请大伙去喝酒!”
黑甲武士俱都是草寇出身,个个生性毫迈,都善饮酒,但是由于他们时常需要面对凶险,常不能开怀畅饮。以前跟在忆霜身侧的时候,她有明令不准他们饮酒,怕误事,而今日里她却主动提出来,众人不由得喜笑颜开。
何喜恨恨的道:“苗静风那个混蛋,早就该死了,还害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今日里定要宰了他,为老爷和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那日里杀薜印天的那一箭,也险些要了他的命,是以他也恨极了苗静风。而后忆霜派去刺杀苗静风的黑甲武士,俱都被他所杀,是以在何喜等人的心里,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何喜的话单一落,黑甲武士们俱都附和道:“今日里定要杀了苗静风,请庄主安排行动!”
忆霜淡淡一笑,问道:“我曾让你们做的弓弦可都做好?你们可还记得我当初教你们射箭的法子?”以前她在训练黑甲武士时,曾教过他们一弦扣三箭的法子。阳靖一弦扣三箭凭的全是力道和用时间磨练出来的方法,而她教黑甲武士的方法却是全凭技巧。
而忆霜所制的弓弦,较一般的弓弦要大许多,射程也要远的多,当然所需的力道也会相应的大一些。但是好在黑甲武士们个个身怀绝技,臂力也较一般的人要大上许多,所以要拉开那个弓并不难。
何喜忙答道:“庄主离开后,你所教的东西,弟兄们日夜都在操练,那个射箭的法子,虽不说炉火纯青,但是和一般弓箭手的射程却是差不多。庄主所制的弓弦,曾吩咐过我们要时刻带在身边,我们又岂敢忘记!庄主要如何安排,尽管吩咐!”
忆霜拍了拍何喜的肩膀道:“你带着黑甲武士到溟河河畔,但是离溟河一定要有一箭之地,千万不要被那些卷起的浪花给碰到。到了那里之后,将我给你们制成的弓弦拉开,一弦扣三箭,看到那卷起的浪花便射。”
忆霜那日里救归宴时,何喜他们并不在旁边,是以并没有见识到苗静风那个阵法的厉害,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他们,以防有所闪失。
何喜应道:“我们会按照庄主所说的去做!”
黑甲武士们虽然并不知道忆霜为什么要这样吩咐他们,但是对他们而言,只要忆霜说的,他们就会全部照办,不过去思考过多。因为他们知道忆霜将他们视若亲生兄弟,并且聪明无比,她说的准不会错。
忆霜见到众人一脸兴奋的表情,不由得展颜一笑。她望着那高高卷起的浪花,眼里划过一抹杀意,她在心里道:“苗静风,不管我爹是不是你杀的,今日里我也绝不会让你跨过溟河河畔!”
撕杀在继续,溟河之上血流成河!尸体如山!
归宴站在河畔,心里焦急万分,却又如何奈何!他很清楚的记得,那日里他就是陷入了那个杀阵之中,若非她的出现,他早已丢了性命。那日里他杀了明相之后,阳靖让他自己决定他的去留,他思量一番后,决定留在大魏帮阳靖平定天下,只要求阳靖善待柔兰。
阳靖当时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对刚经历过生活的阳靖而言,整个天下也没有忆霜重要。
归宴心里却最是清楚,他之所以会选择留在大魏,理由其实极为简单,只为了能多看他几眼,纵然知道她的心里从未有他,他只要能看到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此时当他看到大魏的士兵被那奇怪的阵法卷进去夺掉生命时,他只觉得有些无能为力!他知道苗静风与忆霜的恩怨,这一仗他本想斩杀了苗静风,帮忆霜了结心愿,只是依目前的战况来看,这一仗他只怕是必败无疑了!因为苗静风的军队已经在那个古怪的阵法掩护下快要渡过溟河了!
溟河溟河,难道真要成了冥界之河吗?
正在归晏心灰意冷之际,只听得一阵惨叫传来,他不由得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那高高溅起的浪花里鲜血如注,利箭如飞蝗般射了进去,每射进去一支箭,那浪花便矮掉一寸。
归宴大惊,他不是没想过用箭去破那个水阵,但是那阵袭卷的面积实在太大,隔的近了,只要一放箭便会被卷进阵中,而隔的远了,那箭已失去了力道,极难射进水阵,就算是射了进去,也造成不了伤害。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射那么远的箭并且还能射进那个阵中?他望向射箭的地方,只见个女子身穿一个白衣坐在马上,风吹起她的秀发,衣袂飘飘,如若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