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见清菡接下来的举止还甚是有礼,她却从清菡的话里知道她是从外地来的,她的名气全寻隐城都知,这片树林是她家的别庄,寻隐城的人都知道。却没料到她行完礼之后居然做出如此轻挑的行为,如深潭般的美眸里划过一丝冰冷,还有一丝杀机。
那美人淡淡的道:“深林幽静而又清凉,自是避暑的大好去处,况且这是我家的别庄,又为何不能在此?倒是公子你此时的行为似乎过了些,若是再不收敛些,小则断腿,大则丧命,休怪我没有提醒你。”寻常人他是懒得提醒,今日提醒清菡一则知她是外地人,不知道她是谁,再则见她眉清目秀,也不像好色之徒劳无徒,神色虽然轻挑,但眉目间却并没有见到其它男子眼中的淫邪。
清菡听他说话的声音尤如泉如轻流的温润,又如珠流玉盘般圆润,不如寻常女子般娇媚,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魔力。听了后直让人五脏六腑俱都舒坦无比,不似女子的娇滴滴,也不若男子的粗哑低沉,声音虽有些清冷,却是动听无比。只是那话里的内容却全是警告的成份,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清菡素来只吃软不吃硬,纵然那美人的声音再好听,她再迷惑,却也难掩心头升起的微微怒火。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她,她见那女子孤身一人,虽说那女子说这是她家的地盘,但她见四处无人,就算有人,以她的身手也不怕摆不平,她的胆子向来就不小,当下折扇轻摇,伸手去摸那女子光洁无比的脸颊,边摸边道:“虽说这是在小娘子的地盘上,但以我的身份也定不会辱没你,今日你便从了我吧,我爹爹位高仅重,改日和定送上厚重的聘礼。”说罢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那美人见她的举动越来越过份,居然还敢伸手来摸她的脸!脸上又阴暗了些,杀机又重了几分。她原本想避过清菡的那双魔爪,谁料清菡却用了摛拿手法,而且那手法还相当高明,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她一时不备,脸便被清菡给摸到了。
那美人原本清冷的眸子顿时怒火直烧,心里一阵恶心,她长这么大,虽然被男子调戏过无数次,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占到她的便宜,更别说摸到她的脸了。而且那些只是出言调戏她,没有占到她任何便宜的男子,也俱被她狠狠的修理过,或断手断脚,或不能人道,再严重些的便直接杀了喂鱼。她今日原本还有些心事在想,又见她一表人才,本不愿动杀机,但是这人实在是得寸进尺,居然敢摸她的脸!实在是活的不耐烦了!
清菡见她原本想躲避,她心里也微微吃惊,因为她也看出来这个女子似有武功根基,却没有从她的手上躲过去,心里便有几分得意。却见那女子虽然被她摸到,脸上却没有寻常女子该有的娇羞和怒火,反而是一种强烈的厌恶,且那女子的周身已布满了杀机。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女子是什么来历,身上居然有杀气。按常理来讲她应该要戒备才是,可是她见那女子看起来甚是娇弱,再厉害又能厉害到那里去?所以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那美人淡淡的道:“这世上的登徒子不少,但像你这样色胆包天的实在是不多。撒野撒到我家里来了,我看你实在是嫌活的太长。想娶我,也不看看你有多少家当!”话十分的狠厉,语气却还是温柔异常。
清菡微微一惊,她显然忘记玄机子当初对她的交待“闯荡江湖时尤其要小心女人和小孩”,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就是世上最难缠的女人了,可是她今日遇到的这个却显然比她厉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麻,已被那女子点了麻穴,周身动弹不得,抬眼见那女子时,却见她手上拿着的是绣花针,清菡才知道她是用绣花针点的穴,不由得大惊。
那美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轻轻的拍了拍手,便见树林里钻出两个大汗,举止轻盈,武功看起来不低。只听得她吩咐道:“把她扔进凤池里喂鱼!”
那两个大汗应道:“是,大小姐!”
清菡心里大急,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那美人连她的哑穴都点了,她欲哭都无门!她今日算是真正的阴沟里翻船吧!
两个大汉其中的一个伸手一抓便将清菡从地上抓了起来,再轻轻一拎便将她扔到了肩上,清菡随身所带的一个玉佩也随着掉落在了地上,那块玉佩的材质甚是特殊,这样一摔居然没有摔碎。清菡大急,那是她娘临终前给她的唯一的物品,怎么能就这样掉了。她转念又想,她都快被人拖去喂鱼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清菡的心时觉得郁闷无比,她没料到如同混世魔王的她也有这样的一天,心里一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女扮男装了,发不出声音来,眼泪总可以掉吧。
那美人原本已经撇过头去不再理她了,却听到一声轻响,见那玉佩掉了下来,心里有些好奇,便随手捡了起来。那玉佩透体雪白,却又隐隐透着一抹粉红,极是罕见,且见那玉佩上雕的是一朵清晰的荷花,手工极其精致。
那美人突然想起她想给段清菡下马威时,曾问过段叔叔他的女儿可有何信物时。段叔叔不疑有他,便告诉她他的女儿手里有一块用天脂玉雕的荷花,那块玉世间罕有,清菡的意思即是清水中的荷花,还是她娘在世时找能工巧匠所做,这世间仅此一块。
那美人便是绚彩山庄的当家凌若心,也是清菡认为的柔弱无比的女子,更是清菡将来要保护的人。当然也是一心苦等清菡而不来,一心想要给她下马威的凌大小姐。也是那个为了保护祖业不得不从小男扮女装要“嫁”给清菡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