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颜深得皇宠,平日里她们也都想尽了办法巴结她,此时难得有这样的巴结她的机会,此次遇上又岂会放过?当下纷纷在旁道:“是啊,我们也极想见识一下凌大小姐的技艺,便展露一下吧!”
凌若心深知千颜的性格,知道今日是推脱不过了,便笑着道:“公主既然这么想看我刺绣,我便献丑了。只是我在刺绣的时候有些习惯,不知公主可否达得到?”
千颜一听他愿意刺绣,他提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了,当下忙道:“你有什么习惯尽管说。”
凌若心微微一笑道:“我要最上等的一根线要能剥成十六股的极品丝线和最好的布料,而今日里是皇后娘娘的赏布大会,便想让公主向皇后娘娘借流光溢彩一用。”
此言,全场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他若是绣砸了也只是出丑罢了,而此时居然敢提出用流光溢彩来绣,若是绣砸了,只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清菡是完全不懂刺绣,曾听凌若心讲过他五岁时便已会刺绣的事情,对他的技艺还是极有信心。心里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男子,虽然扮了女装,但想想一个大男人拿着绣花针的模样,实在是要多怪有多怪。此时又见众人一脸惊疑的模样,纵然再不懂刺绣,也知道这中间只怕是有些问题。
清菡心里有些担心,拉了拉凌若心的衣袖,向他投来一记询问的眼光。凌若心回头见她满脸的忧色,眼里又满是疑问,知道她在为他担心,当下朝她微微一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他们此时的动作落入千颜的眼里,便是相情相悦时的关心与爱意,两人的眼神交会在她的眼里看来,便满是浓情蜜意。
千颜心里不禁一阵酸痛,却更加下定决心要今日不但要让凌若心难堪,更要置他于死地,当下淡淡的道:“凌大小姐想必是知道母后对流光溢彩的喜爱程度,我可以向母后借出流光溢彩,若是绣坏了却又该当如何?”
凌若心知道她的心意,当下淡淡的道:“我若是绣坏了,自当向皇后领罪,但是绣出来的东西若是让在坐的各位娘娘与夫人满意的话,便请公主收回那九转流光躅!”
千颜微微一怔,冷哼一声道:“好,一言为定!”心里却想,绣的好不好,也不是凌若心说了算,这宫里的妃嫔和大臣的家眷虽然不都是她的人,但是至少她敢保证她们的心都是向着她的。
右相左轻印的夫人付微在旁见这一幕闹剧,心里不由得替凌若心捏了一把汗。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知道右相与凌若心都一起协助太子,恐凌若心吃亏了,在旁道:“大家口说无凭,何为绣得好,何为绣得坏?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标准,我这里有绚彩山庄绣的一块手帕,凌大小姐的绣品若是超过了这块手帕,便算是赢,不知公主和凌大小姐意下如何?”
凌若心一听付微说话,便知道她存心想帮他,当下从付微手里接过手帕,见那确是绚彩山庄的普通绣娘所绣,但是绣工却极为精致,当下拿起那块手帕递给千颜道:“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千颜本不懂刺绣,却也知道那块手帕甚是漂亮,上面的花草蝴蝶栩栩如生,当下点了点头道:“便依左夫人所言。”
洽逢此时,听得门外传来尖细的嗓音:“皇后驾到!”便见到皇后身着一袭艳红色的正装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千颜便迎上前去讲了方才的事情。
皇后听罢,秀眉微皱,心里暗骂千颜不懂事,但是千颜贵为公主,话已出口,便也不好收回,再则她也赏听凌若心的刺绣冠绝天下,心里也有些好奇,便在打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凌若心真把流光溢彩绣坏了,她也好再借机为难为难凌若心,让他从今往后死心蹋地的为三皇子做事。而凌若心若心绣坏了,最多也就让千颜收回九转流光躅。
主意一定,皇后便笑着道:“本宫正愁今日晚宴不知表演什么节目好,难得凌大姐肯献艺,这实在是个绝妙的主意。来人啦,把流光溢彩抱出来!”眼里虽然满是笑意,却在看向千颜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千颜见皇后那样的目光,知道她生气了,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嘴巴撇了撇了,却也没有说话。
那流光溢彩原本就太监抱在手边,皇后的话音刚落,便见两个宫女上前从太监的手里接过流光溢彩,另外一个宫女将宫灯灭了几盏,大厅里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一个宫女打开包裹着的布,再轻轻一拉,顿见满室的光茫。
布匹才一拉开,便听得众人一阵吸气声,她们虽然久闻流光溢彩的神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个个惊的瞪大了眼睛,只得片刻,有人的眼里满是嫉妒,也有人的眼里满是羡慕。但不管那人眼里是嫉妒还是羡慕,嘴里均发现“啧啧”的称赞之声。
更有奉承拍马者在旁道:“流光溢彩如此神奇,也只有皇后这样母仪天下的贵人才配穿上!”
皇后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心里有些自得的道:“这流光溢彩出自绚彩山庄,却是十年才能制得出一匹,极为稀有,今日若是再由凌大小姐亲自刺绣,便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清菡虽然早已见过流光溢彩,但此时这般搬出来,还是让她的心里一惊,没料到整匹的流光溢彩居然如此的惹眼,若是制成衣裳穿在身上,不说贵气逼人,至少是极为难得了。
凌若心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喜欢便好!绚彩山庄这次能制成流光溢彩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气。”
说话间,一众宫女已将极品的丝线取了过来,凌若心随手拿起一根,纤纤素手伸手一剥,拇指与食指轻捏两端,无名指再轻轻一弹,缠指再一绕,那线便分成了十六股,他赞道:“流源线庄的丝线果然天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