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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少年

“管家住在古堡一角,即客厅一端的楼梯上去,还有三个女佣住在古堡末端的矮房子里,八个少年住在古堡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向。古堡中心,即塔楼里住着主人。而八个少年是四男四女。”苏菲忽然停住脚步说,声音虽小,但三个小伙伴听得清楚。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八个少年?”

三个小伙伴似乎从这团云里掉入另一团雾里,懵懵懂懂,彼此互望。

苏菲一溜烟跑到塔楼临近的瞭望台。瞭望台很高,比塔楼高了十米,由蜿蜒的楼梯盘旋而上,顶部是平台,圈了围栏。

站上平台向下俯瞰,三个小伙伴终于明白苏菲说的话,他们看清了古堡的格局。其中八道楼梯分布在中心花园的八个方向,每道楼梯上去是圆顶层叠式楼房,八幢楼房彼此相连,间距是一座空中石桥,同哥特式塔桥类似。

“八个少年?八道楼梯?难道八个少年就住在——”淘淘的话被一个手势暂停了。

苏菲放下手势,背着月光,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似相连的建筑,其实已经从内部隔开了,也就是说八个少年住在彼此独立的建筑里。”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文文用一种看不透人心思的目光注视苏菲。苏菲不做解释,简单地提醒他们:“银剑!”

“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帮你找银剑,这么重要的事不会忘记的。”安琪不耐烦地说。

苏菲睫毛眨动,视线停留在淘淘脸上,似乎这句话只是对他一个人说:“这八个少年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八个天才少年,有绘画天才、音乐天才、数学天才、雕塑天才、建筑天才、物理学天才、天文学天才和地质学天才。”

“这么多天才!”两个女生吃惊。

淘淘来了兴趣,“真想会会这些天才少年,事情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现在你们就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才,天亮前在这里集合。”苏菲说完,分配了一下,淘淘负责东、西两个方向的楼房,她负责南、北方向,安琪负责东北、东南方向,文文负责西北、西南方向。

“分内的事做完,若没有找到银剑,可以利用剩余的时间到四周看看。”苏菲做最后一次补充。

淘淘朝东行去,进入楼房。

房子很大,一层一扇大门,共五层,所以有五扇大门。

推门步入第一层,四壁悬吊白色日光灯,光影交织中他看到了几十个架子布满厅室,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建筑模型,从小到大,充满奇特、美妙的氛围。

推门迈进第二层,依然是建筑模型满地跑。

第三层,他瞧见一些园艺作品模型,富有想象力,让人印象深刻。第四层则堆满了工具,模型板块,看起来好比是一座座小山,堆积的高度到达了天花板。

叮叮当当……

还没上楼,他就听见响亮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缓缓推开第五层的大门,他先是看见了完工和未完工的建筑模型。在一堆制作模型的零件中,一个少年满头黑发,带有一个个的小卷儿,脸蛋可爱、稚气未脱,两眼明显有道傲视群雄的光芒。

少年对模型投入过分的热情,以至于有人到访都没有觉察。

“这就是天才吗?太令人震撼了,对建筑艺术的追求孜孜不倦,从这么多的模型作品看来,他已经站在了艺术的顶峰,我钦佩他的精神。”淘淘禁不住啧啧赞叹。

声音引来了少年的目光,当他抬起头时,眼睛里全然没有敌意,只是双眸里时刻闪现自信与高傲。

“你好,我叫孟淘淘。”淘淘先入为主,轻快地走过去要与他握手言谈。

少年傻愣了片刻,他拨开膝盖上的零件,起身,很自然地伸手过去。

两个男孩的手握在一起,彼此目光闪烁。

淘淘发觉少年的手很粗糙,并且力度不小。这就是制作模型的手,一个建筑天才的手。

“我叫托尼,来自法国。”托尼的目光涌现友好之色。“我来自中国。”淘淘点头微笑。

托尼松手,坐下来,继续“叮叮当当”做他的模型,但嘴也没闲着,“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伟大的建筑吗?”

“这个,我没研究过。”淘淘思索,“我知道法国有个埃菲尔铁塔,世界有名的建筑。”

“那么最神秘的建筑是什么?”

“我想埃及的金字塔首当其冲。”

“看来普通人的眼光就是这么俗套。”托尼翻弄起几块塑料板,“一个伟大的建筑,首先要经久不衰,完全能承受住时间的考验——”

“等等,”淘淘瞥见他身后有一张摊开的羊皮纸,纸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若细说的话,这个图案更像一种怪异的建筑。

“那是什么?”

托尼抬眼,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他,“你对它有兴趣?”

“不,没有,好奇而已。”淘淘连忙说。他可不想让托尼看出自己心怀鬼胎,目的不纯。

“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都好几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个和善的人主动与我对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托尼的口吻温和起来。

“什么?好几年了?”淘淘除了吃惊就是不敢相信,“那么另外七个天才少年也跟你一样吗?”

“我们从来不说话,即使碰面时周围没人。”

“啊?这是为什么?你们死心塌地待在古堡里又是为什么?”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认为答案很简单:天性使然。”

“啊?这是什么答案?我怎么完全摸不着头脑似的。”淘淘越不明白越想弄清楚其中原因。他本想继续追问,可托尼却来了一些题外话:

“从中世纪以来,英国保留了相当数量的木结构建筑,比较重要的建筑一般是用石头建成的。普通民众的住宅、农舍和厂房的修建一般沿袭当地的传统习惯,建筑材料是手边随时可以利用的燧石、石块、茅草、板岩和筒瓦。”

“伊丽莎白时代,豪门贵族修建巨大的砖块宫殿,宽大的凸窗向外傲视着乡村。而16、17世纪豪宅的奇异、精巧的高烟囱和山形墙、塔楼、栏杆一起,形成优美的屋顶轮廓线,这种构架明显是主人向邻居显示自己的富有。”

最后托尼来了一句:“多数英国上层人士喜欢帕拉地奥风格的优雅。现在你对英国建筑有所了解了吧,贫民与富民的区别显而易见。”

淘淘实在搞不懂这家伙想说什么,这是有意的暗示?还是无意的排遣说辞?

表面看更像是跟他随意聊聊天的样子……“你寂寞吗?”淘淘有意这样问。

“不寂寞,我热爱建筑,热爱自己有个独立空间发挥想象,实现梦想。”

“模型就能满足你的需要吗?”“不能。”

淘淘叹了一口气,看来套不出什么秘密。他盯着羊皮纸上的图案,“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可以。”托尼似乎懒得抬头看他,光顾着摆弄模型。

淘淘小心翼翼地走动,生怕踩坏地上散乱的模板。他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床头有一个望远镜,是那种长筒型可以伸缩的望远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烁光泽。

难道那天在古堡上用望远镜偷看他们的人是托尼?也许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天文学天才,相信那个少年的望远镜比谁都多,甚至可以想象到天文学天才少年的居室内摆满各种形态的天文望远镜。

他轻步走出大门朝楼下各个角落寻去,身后的响声依然清脆悦耳。

“叮叮当当——”他嘀咕出耳边渐渐消逝的声音。他到了三楼。

在三楼一角有一扇扇门,上了锁,锁上积了不少灰尘,没人碰过的样子。

想必门外便是通往邻楼的空中石桥,即桥另一头是东北方向的楼房。当然三楼另一角,也有一扇扇门,这门后也是桥,通向东南方位的楼房。

石桥在每幢楼的三楼位置,他一边想象一边往楼梯踏去。一番寻觅不见银剑芳踪,淘淘只好向西楼进军。

在西楼,他见到了物理学天才少年。

这个少年很冷漠,个子比淘淘高一个头,却和淘淘一样瘦,五官给人的印象是精巧、好看。

他穿戴整齐,非常绅士,有一种贵族气息在眉宇间游动。而托尼是一个比较随意的少年,从他衣衫不整的外表下可以猜出一二。

不仅如此,少年的居室没有任何有关物理研究方面的器材,从淘淘一进门压根就没有看见半根铁条或图纸样张等东西。

可他确实是个天才。他第一句话是:“在牛顿物理学中,新的运动概念取代了常识的运动概念。说到科学营造自己的概念,这是最突出的例子之一。牛顿的第一运动定律说,除非有外力施加作用,否则每个物体都保持其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牛顿的第二运动定律说,要改变——”

“能不能停一下?”淘淘的耐心有些欠缺,少年刚要阐述自己的独特观点就被他叫停了。

少年似恼似怒,一屁股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你没兴趣?”

“不是没兴趣,我怕我听不懂,破坏气氛就不好了。”淘淘实话实说。他可不想让对方高谈阔论一番,最后才发现倾听者竟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菜鸟,那后果多尴尬。

“要不要来点三明治?”少年一副忽冷忽热的表情。

“可以吗?说实话我有点饿。”淘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吗?我也是个美食天才。”少年说,打开一扇铁门时,淘淘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铁门内其实是一个冰窖,里面雾气飘腾,却摆满了各种美食,看起来十分诱人。

尝到嘴里,淘淘只有一种感觉——新鲜可口,回味无穷。

“要不要来点巧克力、甜甜圈、甜松饼或小脆饼?”少年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自己亲手制作的美食。

“你是英国人?这些食物完全是英国人的口味。”淘淘边吃边说。

“正确,我是英国绅士——亚克西·伯德。”亚克西说,走进冰窖取出一瓶吉尼斯黑麦啤酒和一瓶咖啡奶酒。

“来一杯如何?”他盛情邀约。

这让淘淘有点意外,刚见面时他的表情格外冷冰冰,现在有些反常了。

“说到吃喝,我这个人就会变得亲切。这应该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吧,喝酒而已。”亚克西把高脚玻璃杯递给淘淘。

盛情难却,淘淘友好地接住酒杯。

“大不列颠酒精王国称霸世界,怎能不尝一尝英国的名酒呢?吉尼斯黑麦啤酒加点咖啡奶酒一起喝,别有一番风味哦。”亚克西开始倒酒。

“英国人嗜酒是一种控制不住的传统文化,可你我都未成年,不宜喝酒吧?”淘淘端着酒,心里其实不想喝,他还有任务在身,找银剑的事可不能耽搁了。

“我又不会灌醉你,怕什么?况且你我只是偶尔品尝佳酿,而你也应该入乡随俗才对。没喝过酒吧?”亚克西脸上浮现笑意。

“好吧,我只品尝一两口。”淘淘举杯轻啜一口,味道不错,他又喝了一口。

亚克西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露出一开始的表情——霜冻般的冷血面目。

淘淘透过玻璃酒杯看到他的脸,心里愕然一惊。啪——

酒杯碎裂。砰——

淘淘倒地。他晕了过去,酒中有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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