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年,小林肯十一岁时,父亲和继母又给了他上学的机会。不过,那时的鸽子河畔地处荒僻,校舍和师资条件都很差。学校开学只能是在冬季农活不多的时期,偶尔有本身文化素质就很差的教师来到鸽子河,也只能给孩子们教一些读、写、算之类的基础知识;待老师一走,学校也跟着关门了。多年之后,亚伯拉罕·林肯回忆道:“这一时期,我全部上学的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年。”
少年时代的林肯在学校的时间虽然还不足一年,但他却养成了勤奋好学的习惯。他酷爱读书,几乎见书就读,孜孜不倦地刻苦学习。由于家境贫困,实在买不起书。家里除了有一本《圣经》外,再也没其他的书籍。有时他不得不步行好多里路去向人家借书看。
同龄人对小林肯如此热中于读书、沉醉于涂写都大惑不解,大多数农村男孩甚至认为他的个性“古怪”。他不仅埋头看书,用木炭涂涂写写,而且在念过《肯塔基教师》这本书后,还提出疑问:“谁最有权利进行控诉?是印第安人还是黑人?”随后他便在玉米地里大发议论,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离开学校后,他就再没有长时间地在学校里读书了,他的知识归功于他长期勤勉不倦的好学,另外贝利所编的一本《辞源》也起了重大作用,他是从他的伯父的大儿子那里得来的,这本字典对他早年的知识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1847年他上国会要填报一份履历表格的时候,他碰到一个问题:“你的学历如何?”他以一句话回答:“不完全。”
在他被提名竞选总统以后,他说:“当我成年时,我所知不多。然而,多多少少,我还能够读书写字,并计算比例式第四项,也不过如此罢了。我从未上过学校。我目前在知识资历上仅有的一点进步,可以说是我随时在急切需要的情况下获取的。”读书的才干终于为他展现出一个新奇的世界,这是他从未梦想过的世界。它拓宽了他的智能范围并给予他洞察力,而且,读书成为他生平中最大的嗜好。他的继母随身带来的一套五卷册的文库:《圣经》、《伊索寓言》、《鲁滨逊漂流记》、《天路历程》和《辛巴特水手》。这位少年竟都阅读过这些无价之宝。他尤其把《圣经》和《伊索寓言》放置在身旁方便的地方并经常阅读,因此它们大大地影响到他的作风、他谈话的态度以及他辩论时的方法。
他渴望读更多的书,但没有钱。他开始借阅书籍、报章以及任何印成的东西。
后来他到新来的乔赛亚·克劳福德家工作,克劳福德和他的妻子很快成为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医生,林肯倒是不怎么注意这一点,因为他早就被那医生家的藏书给吸引住了。他是在这里靠自己的劳力,得到了真正属于他的第一本书。
那是帕森·威姆斯所写的《华盛顿传》,林肯读得爱不释手,甚至带回家过夜,他读至眼睛再也睁不开的时候,就将书塞在圆木缝隙里。不幸的是半夜里下了一场雨,书被雨浸得皱巴巴的。为此他多做了三天工,而书和书中的故事就是他的了,他不免暗暗地庆幸自己因祸得福。
这段时间他读到的书还有威姆斯的《富兰克林的生平》、《哈姆雷特》、《裘里斯·凯撒》等,同时,他还设法读到了杰克逊总统的首次就职演说、莫里斯在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葬礼上的发言,长达近五百页的印第安纳州修正法典也使他读来津津有味,对他有重大影响的还有司各脱所编的《演说法教程》,这使他用心揣摩起语言表达的精髓。常常步行十五英里路,到河边市镇上去听律师们辩论。后来,当他在田野间和其他人们工作的时候,他有时会丢下锄头或干草叉,骑上围篱,而复诵一些他在洛克坡特或布恩维尔所听到的律师们的讲词。
有时,他会模仿着礼拜天在小披奇盎河教堂传道的人大声叫嚷。林肯时常带着一本叫做《奎因的笑话集》到田野里去。
而当他跨坐在木头上高声朗读当中一部分时,树林中他的听众常捧腹大笑而连连作响。然而,田垄间的杂草却日益蔓延,田里的麦子也变黄了。
那些雇用林肯的农夫们都埋怨他太懒惰,而他也承认了。“我的父亲教我工作,”他说,“但他从未教我爱它。”
老托马斯·林肯严格地命令:所有这一类的愚蠢行为都必须禁止。但林肯还是继续讲笑话和演讲。有一天,当着许多人的面,他父亲突然给了他一记耳光,并把他打倒了。他哭了,却一言不发。父子之间开始有了隔阂,这一直延续到他们生命的尽头。虽然林肯在他父亲年老的时候,在经济上给以照顾,但1851年老人家临死时,这个儿子并没有去探望,“如果我们现在相见,”他说,“会不会苦多乐少,这是难以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