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六个孩子,不能都让叔父刘良来养。樊娴都盘算了一下,兄弟三人从此寄居叔父刘良家中,几个姐妹则继续跟随母亲生活。这一养就是七年。
刘良身为沛国萧县令,小刘秀也成了明面上的小主人。他性情温和,常常把自己的小主人身份甩在一遍,和佃农们一起耕作田园。
而他的大哥刘縯,专喜欢交朋结友、弄侠使气,养着不少乡间豪悍的少年。“钱屠”风格不减。他到这个世界上不但屠人,而且屠财,千金家产,也当不得“钱屠”日砍一刀。
这样的习性,刘良的妻子看不过眼,又不敢惹他。只有去欺负刘秀和他二哥。每每都策划劳作数量,若是不够,就克扣他们的饭钱。
因为寄居人下,刘秀也是隐忍而过。日子倒也过得过去。
这样的生活令刘秀的大哥刘縯非常不满,经常在家中大发牢骚,声言定要重振大汉王朝不可。
刘良的妻子巴不得把这几个吃白饭的赶出去,舌灿生花,撺掇了好多,刘縯心中豪气大发,当真感觉乱世之大,非他拯救不可。
有一次,几个勇夫在商讨起义之事,无意中提到刘秀,说他读过太学。刘縯一下子就火了,他曾经也是读过书的,奈何家道中落以后,刘良对刘秀的独爱,让他很不以为然。
“那个窝囊废,除了种田,还会做什么,不提他也罢。”
有人的地方,就有嘴,很快,不知何人就将此话传到刘秀耳中。
20岁的刘秀作出了一个决定:西去长安。求学之路并非康庄大道。
不久,刘秀的盘费用尽,他返回了家乡。
返乡后,刘秀在亲友中找到了自己的知己:姐姐刘元之夫新野人邓晨。
刘縯带着刘秀最常去的地方是新野二姐夫邓晨家。
邓晨也是性情中人,常常与刘秀兄弟痛饮美酒、拔剑起舞、击筑高歌,顺便骂上王莽几句。然后长叹三声。
有时酒到深处,微醺,也会探讨起刘秀的人生问题。他总是一笑而过,只说看缘。缘在何处,只说有高人说在北方。
那天,阴丽华随着兄长前往邓家作客,阴母看到刘秀,不觉吃了一惊,少见有男子长得如斯和柔未飞扬。然则早先为其女批命。
“此女必大富贵,光耀门楣,强大子孙。不然,相书不可用也。”就不免多了几分骄矜之色。对待落败的刘秀,也是怠慢至极。
阴丽华年纪幼小,却也眉宇轻蹙。看到刘秀盯着她看,歉意的微微一笑。
“初,适新野,闻后美,心悦之”。
千里之缘一笑牵,忘不却的是她的容颜。
刘秀的炽热双目,让阴丽华实在害羞。她虽有盛名,也没见过谁这样看她。一时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不知怎的,刘秀突然想到了那个传言。那个让全院牡丹盛开的女子,可比得这样的风景。阴,丽,华,桃花灼灼夭夭其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