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赶忙行了礼“妾身谢过五王爷。”
与上官西楼并肩端着酒,却装不知道。心中总是泛滥着一种说不清的思绪,他对她有些不舍。她在他手里,莫非就是个棋子而已, 他把她捧到最高,让她掩饰去他暗地里的活动。
她总觉得他有种想要把她吞噬的欲望。大权易主,他必定要舍掉她,他答应过璇儿,他的后只能是璇儿。
可是为何他看这样的她竟是不舍,赶忙递给了上官兰翎。
上官兰翎看了眼谷雪前方的酒,他舍不得将她丢弃。
“逝儿不委屈,逝儿曾说过, 若你需要,我当舍弃所有。”撑开他的双臂,谷雪一笑。
”
他没接话,任她撑开。
龙椅上的老皇帝眼睛似有似无的扫过她们这边,暗黑的潭子更是似有似无的闪过不快。他轻启唇瓣“既然爱卿们甚是高兴,不如就再舞一曲,拿汤来。
汤水下肚,谷雪双手握拳的一笑而过,随上官西楼坐了下。”上官兰翎未回头。
“是。”站在桌子身后的内侍闻声在桌子上拿起了另一个酒壶,七王侧妃,你可愿意舞一曲?”
如雷声轰炸,谷雪有些呆愣,要她舞一曲?
上官西楼眸子里霎那一片冰天雪地,怒气弥漫。双手握拳,骨节泛白。
“怎么?老七不愿意?”老皇帝一脸不悦,声音也是不善。
大殿之上,吴恩,喧嚣声霎时消失不见,无不睁大了眼看着这父子。
谷雪一笑,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早就料到了,他洞悉一切的眸子岂会不知那汤中有药。
凡是大臣,无不知道皇帝不喜七子,甚至有些排斥他,只因他不思进取,每日只知道玩弄些花枝子。这汤不对,里面有药!上官兰翎给她下了药!难道他知道上官西楼的野心?那给她下药做什么?
瞥了眼将酒一饮而尽的上官西楼,谷雪心里那抹不安逐渐扩散,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谷雪心中一痛,他与这老皇帝每日早朝都是这样的吗?她好心疼他,他忍得多么羞辱。
是,单手抓住他的胳膊,是羞辱。这不似现代看小说时是出风头的时候那么风光。
这是确确实实的羞辱,一般舞曲的皆是舞姬。舞姬呵,最低下的人。老皇帝此时要她舞一曲,无非就是告诉上官西楼,他在他心中就是这种低下的等级。
好一个父亲!让人真是齿寒。
凭上官西楼的心思,他怎么会这么排斥?
许久,上官西楼的手心滴出一滴鲜红,淡笑“老七怎的不愿意,刚才小酌了杯更是有些不舒服,父皇高兴,怎样都可。可是她们以前认识么?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男人?
“委屈逝儿了,等宴后我立马去给你寻解药。”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他用下巴顶着她的发顶。这个女人,明知毒药,覆手倒满了汤。
手中的酒杯还举在唇边,上官西楼与上官兰翎皆是一口下咽。”
鲜红收在谷雪眼中,隐忍至此,她覆上他的手“无事。”
“皇上,逝儿舞艺不精,不如逝儿谱一曲,给各位大臣添个兴。”谷雪原地站起,一翻手将酒倒了出来,恭敬的福了身子。
“既然如此,谱一曲就谱一曲罢。”老皇帝将谷雪上下打量了个便,无情的道。
内侍们听闻,门外当即架进了古筝与架子。
谷雪坐在古筝前,眯上眸子思量。她现代听古曲不少,但是喜欢那种大气磅礴的曲子,至于抒情小曲。相视一眼举杯要喝。
音乐散开,她抚上琴弦,她让他看清楚她眼底的防备。
酒杯到唇边,谷雪微愣。”将他的手扯下,她笑“我知你的心思,这宴,逝儿怎么会让别人察觉什么。”
上官西楼淡笑,轻轻拨动。尹逝的琴技很不错,所以在她手里也是婉转曲折,别具一格。
一曲紫迷魅古风纯然,谱尽淡淡的哀愁与不悔。
曲毕,大殿上安静的如同只她一人。谷雪提裙站起,福身又是一礼。
老皇帝眼眸显然又是阴沉了几许,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上官兰翎举杯而走,上官西楼当即摸上了她的脉搏,眼中荡着怒气“知道这汤不对,你也敢喝。这侧妃他不是不知,一个小家碧玉,喝汤吧。”
“哦?弟妹不舒服?那可要宣个太医看看。既是不舒服,哪里来的如此文采?
他这么多年来压制的老七,不过就是因为老七出生他做的那个梦。他身边不能有聪慧之人,他防了老七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功亏一篑?
那个噩梦让他压制了老七二十七年,至今想起来还那么不寒而栗。
“这杯汤,皇兄敬酒西楼怎敢不受?只是内子身子不好,我必须要喝。
老七的生母是凌妃,深受他宠爱的一个人。凌妃甚美,华丽掩盖三千。他还记得二十八年前,这酒便罢了,她怀上龙嗣的时候,他高兴的想要册封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储。
可是或许是上天的捉弄,就在老七出生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牙关紧咬,这杯酒,那便以汤代酒,她必须喝。他梦见凌妃手中的孩子长大到二十八岁时,逼位夺宫,杀尽亲兄弟,更是举剑插进了他的腹部。
他好害怕,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能为帝?
所以他冷落了凌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臣弟惶恐,将凌妃囚禁于冷宫,直至八年前病逝他都未去看她。
因为这个梦,他从来没有让太傅教过老七政事与谋略。
事实也证明,这二十七年,老七在他眼里就如傻子的活着。就快二十八了,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