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密密丛丛的树叶,叶尖儿上还有串串露珠儿,晶莹的耀开一层淡淡的金光。耀得入目的绿叶子青翠欲滴,散着浓郁的生机与灵气。
“欸——”云菱第九次翻身,趴着微荡的秋千床。看到地上密密丛丛的,生机勃发的绿草儿,招摇的显摆着其上那又是一串串的露珠儿。
“欸——”云菱第十次翻身,继续看着头上的绿叶子。
“靠——鸟不拉屎的山卡拉地方!”云菱不知道这样骂了第几遍,怀着一腔赤诚的怨愤,最终无奈的耷拉下浑身的骨头。
“欸——认命吧!妹的!劳资堂堂中科院学霸,农学医学双修硕士,大好美满的钱程等着,大好美满的美男等着!妹的!穿越个毛!”云菱忍不住连连爆粗口。
“NO,修生养性,不可爆粗,来——咦?”云菱嘀咕着,猛然看见树叶缝之外的天空,那是?两只大雁在打架?!
而就在霎那之间,那所谓的两只大雁,横空飞煞至云菱跟前!眼前一道青冷之光破脑门而来,眼看就要将她劈成两半!
可就在云菱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再一次变化了!此刻在她眼前出现的,是她之前第十次翻身的时候看到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就迅速的从秋千床上滚爬下来,一路直滚到一旁的山沟儿里。
云菱不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才滚到山沟里,准备验证那两只“大雁”是否会袭来?!
大约在三分钟之后,两只大雁真的来了!
只见一道冰寒的青白色光,瞬间将云菱原本躺着的秋千床破碎!大树折断!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雁!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会剑术的男人!
这两道身影交错的速度很快,让云菱很难看清楚这人到底长什么样!然而她却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因为在大二开始她便经常在医院见习,对于血腥的味道非常熟悉,而且天生敏感!
而随着这一道轻微的血腥味扩散,云菱看到面对着她的男人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面容。而那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大约一米八几的身高,玄黑的长袍勾出他精壮修长的背线。窄腰长腿,好身材!
可就在她评判某人身材的同时,那带面具的人又化成“大雁”飞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立即追上去?
云菱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的后背长了眼睛,还是一双很冷很冷的眼,正森寒的盯着她!她被这种错觉吓了一跳,有一瞬间的失神,等她回神的时候,人都不见了……
云菱的目光落在右手尾指的一枚并不惹眼的银指环上,她伸手触摸上去,触感冰冷寒心。可是就在刚才,在她差点身首异处的时候,她肯定这一枚尾戒是在发热的!
而正在云菱十分狐疑的时候,一道慈和而年迈的妇女声绵长的喊着,很像她小时候听到的,那过巷里的叫卖声:“菱儿欸——”
云菱从山沟儿里爬起身来,远远挥着小手的应了一声:“嗳——”
她,云菱,二十四岁中科院农学医学双修硕士,俗称的学霸一枚。而且还准备攻读双博士,正是要考试过关之前,天有不测风云,一只大货车断了她的钱程、色程!将她带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而且还成了个十二岁的小妹妹!这不科学!
但是云菱不得不承认,这种不科学的狗血事件,真的就发生在她这位祖国的栋梁之上!
她,也是云菱,明明是大盛国缙云侯府的嫡长女。偏偏沦落成为一名小村姑,娇滴滴的千金下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然是受不住的大病了一场,然后就死翘翘。然后还真的有然后——
这一具身体有非常诡异的地方,因为身体的本身不是只有十二岁的记忆,而是拥有三十来岁的记忆!而且她们同名同姓,就叫——云菱!就算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巧合的吧?!
好,这些先不提。就说这倒霉的侯府嫡女,说她倒霉,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这个倒霉嫡女,就是个傻逼白莲花。明明被那个太子始乱终弃,被那个所谓的亲妹利用,居然还完全没察觉。结果就交学费了,直接在被封后当天,就被这对狗男女给活埋了。
最惨的是,还是怀胎九月快生之前被活埋了!她倒是问了为什么,那对男女也回答了——狗男说:六甲孕妇为阵眼,阴煞怨气孕九阳,庇我大盛千秋万代。狗女说:长姐若非命九阴,何能当一日皇后?阿京从来钟情于我……
“唉——真是可怜——”云菱每次想到,都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不甘。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特殊,导致她穿越附魂在这个身体之后,就拥有了这一枚尾戒。因为无论在哪一个记忆中,这一枚尾戒从前都是没有的!真是奇了怪了?
对于现在的云菱来说,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敏锐的察觉到——在方才那一瞬间,时光似乎在瞬间倒回去了三分钟?让她躲过了致命一击……
云菱又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她会回大盛京城,要在快十五岁的时候。那么她还有三年的时间,要在这个所谓的“山清水秀”之地生活。这是纯天然的大山,四面环山,村前一条溪。
“菱儿呐——早饭不吃就出来,这是要做什么唠子咯——快吃——”老妇人叫秀姑,是原本云菱的奶妈——玉姑的小姐妹。
而玉姑这个人,在护着云菱从京城到稻村的路上,在遇到那一群劫匪的时候,就已经被重伤。连并她最后的四名护卫,还有一个贴身丫鬟香玉,一并死绝了……
“谢谢秀姑。”云菱接过秀姑带来的一个黑面馒头,一口咬在嘴里。那干涩的,粗糙的口感,说实话并没有任何的可口而言。但是她知道,这是秀姑家最好的吃食。
“快回去,昨儿老母鸡下了蛋,给你熬了一碗鸡蛋羹补身子吃,走——”秀姑粗糙的手掌拉着云菱往村里走去,硬朗的身子力气很大。
“嫂子不是才生了苏苏么,应该给嫂子做酒蛋儿下奶啊——”云菱知道这一颗鸡蛋的来之不易,因为秀姑家只有一只老母鸡在下蛋,而且这是开春下的头一拨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