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街道上的喧闹声开始小了下来,偶尔还能听到天边夜枭的一两声鸣叫。
映月脑子里有些混乱,她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可是在这里呆的久了,曾经残阳的果敢和铁血慢慢的退却了。人无欲而无敌,现在她有了保护紫儿的欲望,那么就不会无敌了。
突然,映月双目猛地睁开,屏息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的眉头轻轻蹙起,美眸中犀利的光芒一闪而过。轻轻的跃下床,悄悄的出了房门。
没多久,一道黑影跃入百合楼,停在了孤星的厢房前徘徊了一会儿。原来是找孤星的!躲在暗处的映月皱皱眉打算离开。
转身的一瞬,突然看见那人用匕首拨开孤星的房门。不对劲!这人明显不是孤星的人,那么孤星怎么会没有反应?想瓮中捉鳖?可是其他人怎么会没反应?特别是老顽童,他不可能那么安静的啊!
映月回身,悄悄的走过去,透过半掩的门看得最清楚的是黑衣人手持的锋利匕首,映月眸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抖,一道银光射向房间。
瞬间房内传来一声闷哼,映月一个闪身,迅速的来到还未来得及逃离的黑衣人身边。黑暗的房间里映月以出其不意的先机,快速的制住了黑衣人。
一反身,一根银针刺进了孤星的身体里,片刻后,孤星从昏迷中醒来。
看着房内突然多出的两个人,孤星眼中冷光迸射,迅速的将眸光锁定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你中了迷药。”映月站在一边,风轻云淡的解释道,仿佛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只是幻觉,并没有发生过似的。孤星没有说话,深邃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情。
冷着一张脸,翻身下床,一挥手,房间的蜡烛瞬间点燃。霎时间,明亮取代了黑暗,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黑衣人显得分外的突兀。
孤星浑身弥漫着冷冷的杀气,眸光冷沉,犹如锋利的坚冰,狠狠地将黑衣人剜的体无完肤。挥手间黑衣人的面罩不见了,是一平凡无奇的脸,双眉紧紧的皱着,孤星眯起双眼,“你是谁的人?”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多少情绪。
黑衣人依旧蜷缩着,默不作声。孤星敏锐的发现黑人身上几处闪烁银光的细针,心里明白这是映月控制他的东西。
一抬手黑衣人身上的银针落入孤星的手中,黑衣人仿佛轻松了很多,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映月,狠厉而阴毒。长老的计划天衣无缝,若不是着小白脸,他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视线转向了孤星,眸光闪烁,最后化为一丝决绝。孤星薄唇轻抿,身形一闪,猛地卸下了黑衣人的下巴。映月这才发现黑衣人的齿间藏着毒药,那么方才他是想咬碎毒自杀?瞥了眼孤星,他反应的挺快嘛!
“想死?那还要经过我的同意!”冰冷的声音冻得人彻骨的寒冷。
黑衣人下巴被卸了下来,嘴里不一会儿流出恶心的唾液,望向孤星的眼睛闪过一丝绝望,眼眸深处还有深深的恐惧。他明白,落在孤星手里那下场就是身不如死。但是他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说了只会死得更惨。
孤星挑挑眉,眼中跳跃着嗜血的光芒:“不说,是吗?”紧抿着的唇慢慢的噙上冷冷的笑。黑衣人微微的抖了一抖,他知道他的噩梦即将来临。
映月有些不耐,准备走人,但是想到紫儿事情,又留了下来。她总有预感,这件事会和自己有关。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帮帮忙。来到黑衣人面前,缓缓的对上他的视线,映月双眼清润柔和,真挚中透着一丝慵懒。
黑衣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不那么担心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让他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不会伤害他。紧张恐惧的情绪慢慢的恢复平静,心也慢慢的沉淀下来,那柔和的目光让他很安心,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仿佛沉湎在某种祥和安逸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孤星在一旁诧异万分,他感觉黑衣人的灵魂,正在脱离他原来的身体,逐渐的被映月控制了。
这是摄魂大法?他曾听人说过,在西域有很多人都修炼一些邪术,用来控制人的心神,其中有一种就是摄魂大法。她也修炼过那些邪术吗?
她与他调查中的上官映月有太多的不同,有时他觉得她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人,但是那的的确确是她的过去。那么就是说她瞒骗了所有的人,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到底向世人藏了多少秘密呢?
就在孤星思绪即将飘远的时候,耳边传来映月柔柔软软的声音。
百合茶楼的三楼里一片黑暗,只有一间房里点燃着一盏烛火,虽然明明灭灭的不甚明亮,但是却也是此刻最光明的地方了。
房间里寂静一片,没有人说话,那浅浅的呼吸声和蜡烛咝咝的燃烧音,此时显得格外的清晰,为冷凝的空气增添了丝丝沉闷。
孤星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眼前早已没了气息的黑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映月撇撇嘴,有些无奈,她想孤星现在一定很难受,任谁突然知道养育自己多年的人,原来是杀父仇人都不会好受的。
她觉得孤星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犹豫了一会儿,才低低的说到:“孤星……”才刚叫出口,就被孤星猛地抱在怀里,映月有些无措。
“别动,让我抱会儿。”孤星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清冷,透着浓浓的疲惫与哀伤。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他,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他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从小对他与华清视如己出的老阁主竟然是他的仇人?那个严肃又耿直,却时时关心着他们的老阁主,竟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他们家族的宝藏,设计害死他的父亲。
但他做了什么?他一直认贼作父,为仇人卖命,甚至为了仇人的一句话,不惜花费自己的全部精力,去守护那自己曾今憎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