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可比我那里清闲多了,难怪你整天躲在家里呢!”黄氏一说一笑的。
楚乔烟应景地笑了笑,客气道,“能者多劳嘛,我倒是羡慕你,每天都过得充实。”
黄氏笑着摇头,才说起今天的目的,“跟太夫人提了提,她觉得可行,打发我过来取经呢!”
楚乔烟便让金玉拿了笔墨纸砚,简简单单画了一个表格,耐着性子给黄氏解释:“这样就一目了然了,各处婆子每天看这个表格,就知道那些人当差,那些人休息。”
黄氏听完,就“哎呦”地叫起来,“还说我能干,这种七窍玲珑的办法,我可琢磨不出来。就是听了你的解释,也云里雾里的,我今天也把我身边得力的妈妈带来了,就让你的金玉去和她细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金玉惶恐道:“奶奶别取笑我了,我不识字的,这些都是其他人打理。”
黄氏讶然,“那地下的妈妈就都识字?”
金玉的目光便落到楚乔烟身上,见她微微点头,才说道:“地下的妈妈自个儿想了一个办法,用特别的记号来区分人员。”
黄氏听了,就朝楚乔烟笑道:“真是吃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们家的那些丫头婆子,从来就不会动脑子。”
楚乔烟谦虚一番,想着房妈妈忙碌,就让金玉随便去找了个管事的婆子,让那婆子去教黄氏的人。毕竟,这个办法也不是楚乔烟的专利,再说了,这也不是害人的事儿,黄氏既然有心,到底也是造福了那些贫苦人。
金玉退出去,黄氏就和楚乔烟随意地聊起来,话题也围绕着女人的着装打扮,没有别的。只金玉去了很久才回来,原来那婆子拉着金玉说了好些话,意思再明显不过,黄氏看上了她,要把她讨回去给忠勇侯的长孙做妾!
金玉回来的时候,虽然看着和平日没什么,眼神却有些不好。楚乔烟见了,就露出几分倦意来,黄氏装作没瞧见,继续说着话儿,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熬了一个时辰,那边的婆子回来禀报,已经交代清楚了。黄氏见楚乔烟没有留她的意思,脸皮再厚,也懂得识时务,便起身告辞。
送走黄氏,楚乔烟目光落到金玉身上,眼眸温和,嘴角噙着笑,却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她们找你说了什么?”
这一问,弄得金玉羞红了脸,琢磨一下大大方方地说了,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楚乔烟的裙摆,“少奶奶,您是知道的,奴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您!”
楚乔烟淡淡看着她,“去了到底是半个主子,不比一辈子奴才命。”
“少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玉惊恐,她才想到,自己是奴婢,如果少奶奶要把她给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想着就哭起来,眼泪水珠儿般地落下。
楚乔烟微叹,到底把话说重了,只是,她要让金玉明白,很多路都该自己去选择。伸手扶起她,一边帮她拭泪,一边笑道:“我只是不愿看到有一天你后悔。”
金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奴婢不会后悔,只要一辈子跟着少奶奶,就没有后悔的事儿。”
“这话是你说的,以后不能怨我。”楚乔烟故意板着脸说。
金玉瞬间明白了楚乔烟意思,破涕为笑,“少奶奶没事儿还拿奴婢取笑,可把奴婢吓得半死。”
而楚乔烟更没有料到的是,有了黄氏这一次拜访,她这个管理人员的办法就在京城传开了,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好像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都护将军府一时门庭若市,来客络绎不绝。
通常是,刚刚送走一批客人,接着又来了一批客人,除了用饭和睡觉的时间,楚乔烟一刻也闲不下来。几天功夫,倒也把京城贵妇群体认识了七七八八,不必细说。
看着她疲倦不已的模样,唐筠宁愧疚难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提出来要借鉴,黄氏也不会有样学样了!”
金玉一边续水,一边自责,“说到底都是奴婢嘴快,不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金玉如今对黄氏的印象极差。
楚乔烟笑着摇头,即便金玉和唐筠宁什么都没说,黄氏依旧会来拜访她,至于其他人,眼下已经到了年底,也不在于早一天晚一天认识,既然呆在了京城,这个圈子就不可能避得开。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饿了。”
金玉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茶壶,出去叫小丫头通知厨房传饭。
而尹凉对这件事也抱着不满的态度,关键是他不舍得楚乔烟这么累!好不容易这件事消停,府里又忙起来了。除尘、办年货、备贺礼、给下人们作衣裳等等琐碎的事儿一大堆。即便有个能干的房妈妈和房忠,楚乔烟也做不到双手一摊,全然不管。
尹凉也忙起来,应对各种名目不同的邀请,常常天黑才回家,早上早早就起床。夫妻二人,通常是沾床就睡觉。
忙碌中,也有好消息传来,圣上体恤楚家历代为朝廷出力,已经下了文书将楚大人调回京城!文书一到,就立刻动身,年前就能赶回来。
与此同时,也有人爆料,沈家在京城已经关了两处铺子,与内务府的生意订单也减少了两成。更有人说,内务府总管张大人已经会见了南郡最大的丝绸商郑家大老爷,沈家几十年皇商地位,怕是要被郑家取代了。
而忠勇侯为了帮助沈家站住脚,进宫面见了太后,太后与皇后之间的争斗,就从这里正式拉开序幕。
腊月初八,为庆祝一年的好收成,家家户户都要煮上一锅香气四溢、热腾腾的腊八粥!
随着年前第一个节令的到来,年味儿也渐渐有了一些。一大早厨房就忙碌起来,而换上新衣裳的小丫头们,也比平日更放松,天真烂漫的性情感染了众人,虽忙碌却都是喜笑眉开的,节日的气氛非常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