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将药送上来,大太太只皱皱眉,就仰头一口气喝了。然后盯着楚乔烟,似有很多话说,却又苦于说不出来。
楚乔烟怕她急,忙道:“尹凉早朝去了,中午要回来吃饭。”
大太太听了,微微一笑,点点头。
楚乔烟又找了几句话说,然后告辞。回到秋爽斋,匆匆忙忙吃了饭,就让婆子去找房忠,也把房妈妈找来。
房忠和房妈妈一致认为还要再买些下人回来,毕竟现有的人员不够分配,目前看着还好,马上到了年底,官员之间的来往必不可少。尹凉官位不高,但却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要来套近乎的如今是苦于找不到名目,过年的时候,却一定会来的。
到时候,要回的事多,外院接待的人也不能少,如果删其繁,就其简,势必会造成混乱,一人身兼多职,或忘了什么,或怠慢了客人,传出去就不好听了。说白了,人家会把这一切都归根结底地算在楚乔烟头上,说她不会当家。
所谓,越富贵的地方,花费就越大,偏偏楚乔烟也不赞赏让尹凉做个贪官。迫不得已,只好将尹凉给的田契拿出来,让房忠看看这一年能有多少收成?
房忠誓言坦坦地道:“七八千两绝对不成问题,倘若遇上收成好,一万两也是能够的!”
楚乔烟一听,就暗暗地算账,房忠和房妈妈把人员添齐后,每月月例开销是三百两,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加上伙食费,穿衣打赏等等,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这些还没有算上人情客往什么的。
就像房忠说的,纵然尹凉在京城没什么亲戚,但他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套近乎的人应该不少。而人家礼礼貌貌地来拜访,也不能关着门不许人家进来吧?偶尔请客吃饭,或遇上什么事儿,说不定还要摆宴席,这些可都需要银子啊!
算到这里,尹凉的工资和田产就所剩无几了!楚乔烟望天抱怨,你说穿越就穿越吧,怎么不让我也穿越到一个随便一扔就一千两黄金的世界去呢?
抱怨完了,还得回到现实。俸禄虽然领回来了,可这几个月也用的所剩无几了,田产租子米粮这些,要明天才有,现在只能干巴巴地望着,根本没法子用。于是,她也只能捂着疼痛的胸口,让金玉和几名妈妈把皇帝赏赐的那一箱,还没有捂热的银子拿出来,叫房忠去入账。
房忠道:“库房里有银子。”
一语提醒楚乔烟,朝房忠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不过,那边那个圆子也用不着,就定期派些人去打扫,找几个老实的男人去看守。平日里,就锁着吧。人手方面,尽量多找些短工,特别是那些平日没有多少事儿的地方。”
房忠和房妈妈应下,房忠负责外院,房妈妈负责后院,两天时间,终于将人员配备充足,接下来就是人员培训。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头、小厮,大多都在十岁左右,都是家境贫困不得已才卖身为奴的。为了减轻房妈妈的工作量,楚乔烟把金玉和银玉借给她用。
银玉就领着十名丫头去大太太院子里,让她们先看着其他人如何服侍,然后再一样一样细细地教。看的出来,银玉在这方面比较有潜质。
金玉也领着十名丫头,就在秋爽斋,照着银玉的办法培训她们。
日子忙碌而充实的进行着,培训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这个时候,就该定一定月例了。
楚乔烟深吸一口气,先把房忠和房妈妈的月例说了,房忠月例二十两,房妈妈月例十五两。比在尹家的王守权和王妈妈各多出五两。这个是尹凉说的,楚乔烟没意见,反正所剩不多,再少些也没什么。
房忠和房妈妈一听,忙说不用,“就按照以前的给吧?”
楚乔烟摆手,没见过给钱还有不要的,“就这么定下了,房妈妈还记得在尹家时那种管理人员的方法么?以后就按照那个方法来吧。把生死契的,和短工分开。”
余下的,金玉和银玉这样的头等丫鬟,月例定为三两,二等丫头一两银子,三等的八百钱,余下的都是五百钱。管事婆子和管事月例一两,小厮皆是八百钱……
接着,便是人员筛选,要根据个人的能力安排相应的事物。大太太屋里配了一个一等丫头,是从东郡带来的,服侍大太太有段时间了,从三等直接提升为一等。另外配了两个二等丫头,和四名洒水丫头,一位粗使婆子。
楚乔烟的秋爽斋,只多了一个一等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另外,院子里负责清洁卫生,分别又安排了四个小丫头和一位妈妈。
其余的人,有些负责院子各处的卫生等等诸多事,不必细说,只一句话概括楚乔烟的感觉——独立门户,真的不是四个字那么简单!
一切都没有旧例可循,所有的都是楚乔烟和房忠、房妈妈商量出来的,又因为在京城,与东郡尹家的有差别,不能照搬。有时还得去打听别人家是怎么设立的,然后综合尹凉的能力,权衡选出最恰当的。
由于楚乔烟提出短工,也无形地将费用减少了一些,短工只在下半年来府里,过了年,春播时就放回去。这样的人也比较容易找,缺点是,不是每一处都可以用这样的人。而且,基本都只有外院能用上。
家,终于理的像个家了,就轮到尹凉的田产了。这些田地都是有租户的,也不用换人,就叫房忠把这些人都叫来见个面,彼此熟悉。当然,每一个庄子的管事,那是绝对要换的。如此,又忙碌了两三天,事情敲定,楚乔烟闲下来了。
而这一天傍晚,尹凉回来,带给她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皇后召见!
楚乔烟心里“咚咚”直跳,怎么也镇定不下来。皇后是什么人?一国之母,这个国家的女主人,她竟然要去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