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那么没用,解不了毒,尊王就不用受丧母之痛,她的家庭,就可以完整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尊王前世是多么想拥有一个健康美满的家庭。
他真的,好没用……
“小白,不关你的事。”倾狂走上前去,双手环绕着他的腰身,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闭着双眼,闷声呢喃道:“真的,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夜白熟练地回抱着她,心有灵犀地帮她掩饰着这片刻的脆弱,心却因她的痛而痛。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在深深地自责。
她总是这样,在身边重要的人受伤时,就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是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严格得苛刻甚至不讲道理。
这样的她,最让他心疼。
忽然,他感觉到胸前一阵温热,液体透过衣襟,浸入他的肌肤。
她哭了?
她竟然哭了……
夜白将倾狂抱得更紧了,只希望自己这不算温暖的怀抱,能让她绝望死寂的心稍稍恢复跳动。
“哥哥,别哭了,魑魅的心,好痛。”小小的魑魅拉着倾狂的衣摆,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在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眸的映照下,别样的惹人怜惜。
他虽然没看到倾狂哭,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她在哭,他的哥哥在哭,而且,他知道她现在的心很痛,因为他的心也很痛,痛得脸色苍白,都快不能呼吸了。
“主上,魑魅好像,不太正常。”细心的玄观察到魑魅的异样,小声提醒倾狂。
倾狂闻言,立刻收起悲伤,脱离夜白的怀抱,担心地蹲下与魑魅平时,望着他问道:“宝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痛,心,痛。”魑魅抓着倾狂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显然是真的很痛。
心痛?
“小白,帮宝宝看看。”倾狂立刻招手唤道。
夜白看着这个瞬间掩盖所有悲伤,又恢复成坚强无碍的倾狂,皱了皱眉,也就蹲了下来,帮魑魅把脉。
倾狂看着夜白把了半天的脉,眉头都微微皱起了,却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顿时高高悬起,祈祷着魑魅不要有事。
像是印证她的祷告似地,夜白放下魑魅的手,淡淡说道:“他没事。”
“没事?那为什么会心痛?”倾狂疑惑地问道。
“你现在还痛吗?”夜白望着模样可怜兮兮的魑魅,语气冰冷,丝毫没有放软。
“好像,不痛了。”魑魅的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脏,语气懵懂而疑惑。
“怎么回事?”倾狂问夜白。
“尊王,你不是说过,怀疑魑魅跟你有某种超越血缘的联系吗?”夜白对上倾狂时,语气明显是温柔的,声音也是细腻的,耐心解释,没有丝毫的不耐。
偏心!鄙视!红果果地鄙视你!
青在一旁翻着白眼,内心诽谤着。
“嗯。”倾狂点头。
“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悲伤过度,感情传染给了魑魅,所以他也觉得很心痛。”夜白猜测道。
闻言,倾狂想了想,觉得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也就没再追究了。
但是,娘亲……
“小白,娘她真的没救了吗?”倾狂仍不死心地问道。
“尊王,我第一次碰见这种诡异的毒,基本上是无解的,就算有,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能解这毒的高人,夫人,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娘只剩下一个月能活了吗?
倾狂至今仍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强大,就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她十一年来,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努力将暗夜的势力扩大到整个玄武大陆,让它成为整个玄武的地下王国。
然后,如今,她最爱的娘,却还是遭人毒手,即将离她而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她还不够强大?难道她还是做得不够?
到底要她怎么做,才能保住她珍爱的人?到底要她怎么做!
夜白看着这极力压抑的倾狂,立刻出声引开她的注意力:“尊王,夫人的仇还没报。”
仇?没错,报仇!
轩云,沧月,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地要回来!
此时,沧月皇宫,楚珏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他望着地上的奏折,竟发起了呆。
斗篷人失去了联系。
柳盈盈落在了斗篷人手里,估计凶多吉少。
叶璟凌痛失爱妻,一定会发狂,到时会做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沧月从轩云调去凤天搜救楚嫣的四千精兵全都失了联系,就像突然从这片大陆消失了似地,诡异莫测,不过按他估计,极可能全军覆灭了。
现在,仍驻留在轩云的一千精兵若跟叶璟凌直接对上,讨不到一丝好处,那胖老头也没了利用的价值。
叶璟凌跟他斗得两败俱伤的那天,就是他正面出击的时候。
叶倾狂,我等了你三年,终于,离梦想的这天,不远了。
傍晚时分,将军府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神情哀伤,不少婢女都双眼红肿,显然狠狠地哭过。
“快,这边,快!”
一阵铁靴声传来,一听就是官兵的脚步声。
一直坐在书房的倾狂用内力探知官兵已把将军府重重包围了,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漆黑的瞳孔里似挣扎着万千的恶魔,正咆哮着要汹涌而出。
她昨夜敢杀那老头身边的女人,就做好了被他发现有人夜闯皇宫的准备,只是她没想到,那老头竟这么沉不住气,今晚就派兵想将将军府一举歼灭。
很好,她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憋了一肚子的杀气呢,今晚他既然送上门来了,她不收下酒太对不起他的好意了。
阴狠一笑,倾狂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就看到聚在她门前的叶璟凌等人。
“狂儿!”
“狂弟!”
三人表情各异地望向倾狂,眉梢间一片冰冷。
“不用担心,一些小杂碎,还不用爹与大哥、二哥出手。”倾狂狂傲地笑着,那眼里满是不屑与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