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钧
用不着谁来播种,也用不着谁来培育,只要有一缕阳光,只要有一点泥土,只要有一丝雨水,野菊便能发芽,便能开花,便能吐芳。
在泥土贫瘠的边远山区有它们的笑容,一丛一丛,在峭壁前织成花的瀑布;在气候冷峻的塞外草原有它们的姿影,一片一片,在无垠的原野汇成花的海洋,即使是在花草极其稀少的大戈壁的边缘,我也曾觅到过它们的踪迹,一朵一朵,虽显得有些孤寂,但仍倩倩地笑着,倦倦地吐着自己的芬芳……哦,野菊这是一种不择地域的几乎开遍整个北方的花种;这是一种不应时令的一朵接着一朵地从乍暖还寒的春天一直开到霜落雨冷的深秋的花种;这是一种极能耐旱耐寒的倔强坚韧的花种:
这是一种从不炫耀、从不张扬,每一朵都默默地开放、默默地吐芳,但每一朵都昭示着一个灿烂生命的质朴、淡雅的花种啊在野菊面前,我每每都会想起那些经过人工培育,在我们的居室里、阳台上或是盛大的菊展上的那些生长在花盆里的菊花来。这些菊花,虽雍容艳丽、华贵丰腴,但它们却惧寒惧冷,怕旱怕湿,需要人们精心培植才行,且花期也不及野菊长。为此,我常想:这些菊花本与野菊是同一种族,为什么在这些方面不及野菊呢?是因为生存环境优裕的缘故吗?是因为离开了它们那本不该离开的大自然的缘故吗?所以才使它们变得娇贵、变得脆弱,同时也缺少了野菊的淡雅与质朴。
想到了这些,我便联想起在不同环境中生活着的人们,如城市与乡村、内地与边疆、上层与下层……我甚至联想到现在居住在这个繁华都市的我,我本是来自一个僻远的小村啊!于是,我便深深地怀念起那个哺育我成长的寂静安谧的小村与那块淳朴的土地来,怀念开放在那块土地上的那些淳朴淡雅的野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