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坡武馆里,“螳螂捕蝉”的主演螳螂先生的前足,被对手金蝉击断了。见多识广的医院院长百灵鸟喊道:“快,快拿担架!”
蟋蟀抱来禾秆,纺织能手蜘蛛吐丝,几下就绑成一副担架。观众们七手八脚把螳螂抬上担架,跟在百灵鸟后面,朝“森林医院”奔去。
螳螂躺在432号病床上,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百灵鸟院长叫道:“值班护士。”
“哎——”蝴蝶姑娘应道。
“准备好手术器械,有什么问题到院长室叫我。”
院长室里,许多医疗权威汇集在一起,对螳啷的伤势发表自己的见解,进行会诊。
护士长蜻蜓说:“我认为应立即给他注射抗破伤风药液,然后用抗菌素输液。虽说武术大师具有截肢不出血的功夫,但我们不得不防止他的伤口感染恶化。”
外科专家癞蛤蟆说:“尽快给他把断下来的前肢接上。不然,我们的武术大师就会残废,再难重登武坛了。”
“他断下的前肢已经坏死,”百灵鸟院长说:“就国际上目前的最新医疗技术来说,也只有移植的办法了。”
哪来成活的腿脚移植给螳螂呢?大家为难了。趴在窗户外面的观众都面面相觑。
这时,能够飞檐走壁的壁虎抢先挤开门,说:“院长,我能在光滑陡峭的墙壁上捕捉蚊子,就是倒悬在玻璃板上也能行走自如,全是靠脚上带吸盘的脚趾的功能,你看,我四只脚,每只脚上的五个脚趾就是五个吸盘。为了让螳螂武士的尚武精神继续发扬光大,我宁愿截掉自己的一只脚给他。”
“不行,”蜜蜂小姐飞进去说:“我的脚比你的多,六足。再说,我脚的跗骨具有感受和分辨味觉的功能。螳螂现在正需要调养身体,截我的腿给他,以后有利他在饮食上补充营养。”
他俩的献身精神使在场的动物们极为感动,院长正左右为难决定不下的时候,蜘蛛爬进来,说:“要论腿多,我有八只,你们都比不过我。再说,我的脚尖就是一台吐丝器,能无穷无尽地吐丝织布。要是螳啷武士真的残废了,接上我的腿,以后在生活上也不用担心害怕,坐在家里就可以吐丝结网捕虫吃。快,锯我的吧。”
“都没道理,随便锯你们哪个的都会残废,怎么能做这种挖肉补疮的蠢事?锯我的。”
大家一看,原来是蜗牛。有的笑道:“你连脚都没有,开什么玩笑?”
“谁开玩笑?”蜗牛从螺旋底部伸出发达的肌肉足,抬起头瞪了大家一眼,说:“我这躯干上的肌肉就是脚。你们哪位比得上我?我能爬墙上树,就是倒挂在墙上也不会掉下来。哪怕是从刀的利刃上滑过去也不会受伤。院长先生,我愿把我的肌肉脚割下来给螳螂。”
蟋蟀打断蜗牛的话说:“别争了,你们谁的脚能和螳螂先生的相似?截下来有什么用。我是他的家族,要截只有截我的。”
“我和他还亲些。”蝗虫蹦出来说:“你们看,我的后足腿关节特别粗壮,谁能比我会跳?就锯我的后腿给他,让螳螂大师增添威武。”
“可是螳螂断的是前腿呀,接上你的后腿,他走路也不方便呢。”蟋蟀反驳蝗虫说,“论跳高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再说,我的前足关节上长有鼓膜状的听觉器,具有耳朵的功能。用我的前足吧。”
他们争着,医疗权威们也不知怎么解决才好。
“院长!”蝴蝶姑娘慌慌张张地从病房跑来。
百灵鸟院长问:“什么事?”
“螳螂武士他,他……”蝴蝶姑娘结结巴巴地指着病房说。
所有的目光向病房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武术大师螳螂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了。咦,刚才断掉了的左足怎么又突然安上去了?
螳螂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他问清情况后,哈哈一笑说:“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特别是几位要截肢给我的朋友,真使我感动。不过,我断肢后不要紧,能够很快长出新的来。你们看,这不和原来的一样。”说着绕场走了一圈,“这叫断肢再生,在我们昆虫界再生能力最强的还是数我。”
蜗牛惊讶地说:“哎呀,你们昆虫界真有趣。像我,莫说断肢再生,只要我头上的两只触角被切掉,我的小命就活不成了。”
“那当然。”螳螂说:“你的触角是探测器,没它你看不到路,找不到吃的,当然会朝不保夕。可你们软体动物里也有截肢再生的呢,像水螅、蚯蚓,就是把他们砍断一两节,还是照样再生。”
百灵鸟院长听到这里,呵呵一笑:“这还真让我们开眼界呢!”
蝗虫国王换嘴记
“哎哟——疼死我了。”
害虫王国的国王蝗虫突然口吐白沫,浑身痉挛,捧着肚子不住地叫唤,“快喊医生,快!”
“知——了”大臣知了不敢延误,奔出王宫,请来名医天牛为国王诊治。
天牛医生诊断后问:“陛下,病前吃的什么?”
知了大臣抢先说:“早餐是同宫女菜粉蝶们一起吃的,陛下挑吃了些青菜叶和水稻秧苗。”
“哦——陛下是食物中毒。”天牛医生察看国王蝗虫后,庆幸地说,“好在发现及时,不然,龙体就……”
经过注射解毒药液和洗胃,蝗虫国王身体好转。他问天牛:“菜粉蝶她们怎么一个也没中毒?”
“她们和陛下的嘴巴不同,吃的菜肴也不一样,”天牛医生解释道:“人类研究我们昆虫王国,针对我们不同的习性制造不同农药对付我们。有的农药是喷洒在植物的叶面上,专门对付我们嘴嚼式嘴巴的昆虫。只要我们吃进这种表面带农药的植物茎和叶,就会胃部中毒,进而死亡。陛下和我的嘴巴一样,就像一把弯弯的剪刀,都属嘴嚼口器。而菜粉蝶她们的嘴巴,则像一根长长的钟表发条,人类叫它虹吸式。蝶蛾都是这样的嘴巴,平时象钟表发条一样盘起来,吸食时头部肌肉收缩,形成一条长而弯的虹吸管,专门吮吸花朵里的蜜汁,既卫生又香甜。”
蝗虫国王“腾”地站起来,吼道:“她们能有这样好的嘴巴,我就该有!”
“是啊,”知了大臣扶着蝗虫国王讨好地说,“还不快为国王换嘴巴。”
“对,我要换嘴巴!”
天牛医生慌忙准备手术刀、止血钳等外科手术器械,急着为蝗虫换上虹吸式嘴巴。
蝗虫拈着新换上的嘴巴,一伸一缩,挺觉有趣。
“快摆筵席!”蝗虫国王为新嘴巴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叫喊。
害虫国举行盛大国宴,大臣们蜂拥而至,国宾馆里热闹非凡。
蝗虫国王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实在饿的受不住。在众大臣的祝贺声中,走到国王席位,举起玫瑰花瓣杯,展开新安上的虹吸式嘴巴,伸到杯里,一口一杯,吸完就把空杯一扔,地上很快铺上了厚厚一层玫瑰花瓣。
“啊?不行,哇——”蝗虫国王又捧着肚子,边吐边叫,“哎哟,疼死我了!”所有虹吸式嘴巴的大臣们也应声倒下,满地打滚,都叫肚子疼。
天牛医生捡起几只虹吸式嘴巴大臣们喝过的花瓣杯,抽取残留的蜜汁化验后,不禁失声叫道:“虹吸式嘴巴大臣们都是吸的毒饵。”
知了大臣跳上餐桌,叫道:“天牛医生,你负责抢救国王,没中毒的大臣们,分散抢救虹吸式嘴巴大臣们。快!”
天牛医生对国王又是注射解毒液解毒,又是喂泻剂洗胃。蝗虫国王渐渐苏醒过来,看见面前的天牛,厉声问道:“换了嘴巴怎么还中毒?难道你要谋害朕!”
天牛医生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陛下,你换的嘴巴和其他中毒大臣一样是虹吸式嘴巴,虽不直接取食植物组织,但要吸收液体或半固体食物。人类又针对这一特征,将农药制成液体或潮湿的毒饵。现在中毒的都是吃了糖醋诱饵。”
“这嘴巴不好,”蝗虫国王乱抓着像钟表发条的嘴巴,“快给我重换!”
“那只有再换刺吸式的。”
“什么刺吸式?”国王不解地问。
“就是像红蜘蛛、蚜虫、蚊虫、稻飞虱,哦,就像知了大臣这样的嘴巴。这种嘴巴如同一根针管,想吃想喝时,只要把它刺入植物皮内,就能吮吸里面的汁液。”
“对,像我这样的嘴巴就是好。”知了大臣炫耀。
天牛医生又为蝗虫重新换上像针管的刺吸式嘴巴。
蝗虫国王对着镜子看看换上的嘴巴,抚摸着说:“这下安全了,哈哈哈——”他高兴地狂笑,封天牛为御医。
天牛医生受封退出王宫。
蝗虫的胃连洗两次,现在空的很难受,便让知了大臣单设酒宴,说:“你留下同我对饮吧。”
他俩的嘴巴都是刺吸式,吃起来既不用嘴嚼,又不用舐吸。餐桌上全是高级饮料。
能同国王单独对饮,知了大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地畅饮。
己喝得醉醺醺的知了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举着杯:“陛、陛下,再、再敬您、您——”不等说完,“扑通”一声歪倒在桌上。
“嘿,就这点量,还同我国王比着喝?”蝗虫国王推推知了,大惊失色:“天牛快来急救!”
等天牛医生闻讯冲进来,可已经来不及了,知了顷刻之间成了死尸。国王呢,又躺在地上打滚,只喊救命。御医天牛再一看死去的大臣知了,心里明白了:“又是食物中毒。”
“什么,又是中毒?你、你……”蝗虫气急败坏地指着天牛医生吼道:“你胆敢三番五次蒙骗朕,该当何罪!”
“陛下息怒。”天牛医生将疼痛难耐的蝗虫国王扶到椅子上,解释说,“陛下,人类用粘附在植物茎叶上的农药毒死我们嘴嚼式嘴巴的同族,用糖醋毒诱饵杀虹吸式嘴巴的同族。为了对付刺吸式嘴巴的同族,人们又生产出一种新的农药,喷洒后能被植物吸收到体内传遍全株,并且长期保持这种药效。我国臣民的习性虽然各不相同,但饮食的摄取方式不外乎嘴嚼式、虹吸式、刺吸式和苍蝇家的嘴巴舔吸式四种。”
蝗虫国王惊恐万状,扯着针管般的嘴巴,叫道:“给我另换一样!”
“聪明的人类针对我们害虫王国,不断研制、开发新产品农药。我们要生存、要吃喝,人类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叫我也没有办法。”天牛医生无可奈何地说。
“不行,你再给我换一样新的。”蝗虫国王蛮横地吼道,“不然我杀了你。”
天牛医生说:“听说在我住过的林子里,人们也开始撒药,今后我也不知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去先弄点没洒药的树汁吃吃。”说完背起药箱飞走了。
蝗虫国王痛不欲生地瘫倒在椅子上,绝望地喊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