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要到普陀山朝圣,一个即刻成行,一个说明天再去。今日成行的早就回来了,明日再走的,因为明日事多,一直延期,始终未能成行。
明朝钱鹤滩的《明日歌》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人生有没有明日?实在很难说!所谓今晚脱下袜和鞋,不知明日来不来?所以,今日才是我们的,明日是个未知数,把握今日,凡事从今天做起。
我做善事,趁今日有钱赶快捐献,万一明天物价暴涨,或者我的钱随着水火而去的时候,我明天又怎么能做善事呢?有人想报恩,就说等明日有能力再说,到最后今生都不能报答,只有寄望来生了。
“张家田,李家屋,今日王家明日赵,桑田变海海为田,从来如此多翻覆。”无常的世间,明天的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从今天做起!今天的饭要今天吃,不能留到明天再吃;承诺了别人今天要做的事,今天要做完,不可一拖再拖,拖到最后一事无成。
到医院探病,今日就要去,不要等到明日;明日又明日,到最后病人痊愈出院了,或者去世了,就没有必要探望了。
今天的事留到明天,到了明天会忘记,所以今日事,今日毕。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有毅力,要有信诺,才能坚持下去。
万里的路程,都是始于今天的一步;万卷的书籍,都要靠今天开始读下去。孝顺父母,你今天不孝,你知道父母明天在哪里?你所想做的事情,你所发的愿力,都应该从今天起,因为从今天做起,我们才没有依赖,从今天做起,才能见到效率,从今天做起,未来才能成功。
——星云法师:《迷悟之间》
现在最可贵
快乐的人生,不在山珍海味上,在清和淡雅;快乐的人生,不在盲目追求上,在真诚相待;快乐的人生,不在别人的施舍,在自己争取;快乐的人生,不在遥远的未来,在当下获得。
──《佛光菜根谭》
人生在世,应该把握生命的每一分、每一刻,勤奋不已,勇猛精进!
佛说:“人若能不悲念过去之事,亦不念未来之事情,唯依照目前之生活而生活,则此人之身心安泰祥和,颜色皮肤亦清润清净。”
日本的亲鸯上人九岁时,就已立下出家的决心,他要求慈镇禅师为他剃度,慈镇禅师就问他说:“你还这么年少,为什么要出家呢?”
亲鸯:“我虽年仅九岁,父母却已双亡,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定要死亡?为什么我一定非与父母分离不可?为了探究这层道理,我一定要出家。”
慈镇禅师非常嘉许他的志愿,说道:“好!我明白了。我愿意收你为徒,不过今天太晚了,待明日一早,再为你剃度吧!”
亲鸯听后,非常不以为然地道:“师父!虽然你说明天一早为我剃度,但我终是年幼无知,不能保证自己出家的决心是否可以持续到明天。而且,师父!您那么年高,你也不能保证您是否明早起床时还活着。”
慈镇禅师听了这话以后,拍手叫好,并满心欢喜地道:“对的!你说的话完全没错。现在我马上就为你剃度吧!”
我们必须要今日事今日做,一为明天可能改变主意,二为明天生命也许不再。时而在生命的瞬息之间有点点灵悟,抓住并把之吞将在肚,才是自己的;错过了便只是一个随风而逝的幻灭的思绪。
成长中错过太多的愿望,只是因为灵悟没有变成行动而只停留在思绪的阶段。等到老了死了,才发现有太多的愿望没有实现。
我不要临终时躺在床榻上对儿子说,对孙子说,我只要对自己说:“马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把每刻的灵悟当做甘美的人参果吞到肚子里,才是正经。
——《佛教故事》
安住于当下
外表快乐,内心不喜悦的人,是凡夫。
内心喜悦,外表不快乐的人,是圣人。
内心喜悦,外表快乐的人,即是菩萨了。
学菩萨,做个喜悦的人。
——星云法师:《宽心》
两个人在昨天吵架了,在今天,他们仍然怒气相对——他们这时没有活在今天,而是活在昨天。
活着的人,有活在过去的,有活在未来的,但能真正的活在当下,少!还需要快乐地活着,不要想太多,快乐就行,如此,许多困扰自身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活在当下”是四念处修行的要诀之一。学习者当体会这其中的神韵,而不只是依文生解。
人为什么会“不在当下”,是一个复杂而有趣的问题,而且往往并不是因为人是否聪明、有能力,或接受过高等教育等,而决定他是否有活在当下的个性。几乎一切职业、年龄、教育程度及智商的人,皆一样有可能会因种种原因,而有不在当下的倾向。
我自从修四念处以来,曾于上下班的时间特地去观察纽约市“上班族”的面部表情,看看有几个人像是“活在当下”,结果却是相当的少。许多人在走路或坐车时,皆很明显地在想心事,表情凝重,有人甚至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又有些人不一定是在想某一件事,但他们整体的精神状态,会让人觉得他们存在于另一个遥远的地方,飘飘荡荡的。另外有些人总是要找一些事做,来分散注意力。如有人总是浑身是劲似的,不住地摇头摆尾,作跳舞状;也有人像是不能够仅停留在一节车厢似的,总是在作车厢间的“旅行”。总而言之,越看越会令人觉得实在很少有人是活在清楚明白的当下,是在享受眼前的风光。同时,我也就越能体会佛陀当初创立教法深刻的智慧与慈悲,觉得他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活在当下”的修行方法,实在是深解人性的。
人往往会把自己保护在有重重防卫墙的内心世界里,而不肯出来面对真实的人生及世界。事实上许多“创造行为”的产生,就是想要在自己心中创立一个自己想要存在的理想世界,而不愿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另外像有人老是会把自己弄得“很忙”,连一刻闲暇的时间都没有,或一有空闲就会打电话找人聊天,一聊就是几小时,事实上都是一种形式的不在当下。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种形式的“逃避自我”。四念处的修行人当在一切时中培养自己一种活在当下的修行个性,去深观自己的行为及身心,由自己的内心世界中走出来。人若不能走出自己的心之牢笼,谈什么修行、解脱,总是不着边际的。无论那个心之世界谈的是禅定也好,是佛法也好,以四念处的观点而言,牢笼就是牢笼。生存在佛法的心之牢笼中,和生存在学问艺术的心之牢笼之中,皆一样是自我囚禁的受苦者,是不能体会到佛法中风清月白的自在无碍的!
活在当下意味着无忧无悔。对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去作无谓的想象与担心,所以无忧;对过去已发生的事也不作无谓的思维与计较得失,所以无悔。人能无忧无悔地活在当下,喜悦而不为一切由心所生的东西所束缚,就是当时修道成就者的写照了。
这件事说来简单,但实行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而且修行人若没有掌握这其中的神韵,通常皆易走入一些极端。要把这些弄清楚,就必须较深入地了解四念处的内涵与精神。
人通常对未来多少都有一些忧虑的,这中间包括自己及家庭未来的生活,及社会国家的前途等。人应当努力工作,赚取自己的衣、食,这是当然的事。但工作的同时,“忧虑”是不是必然会随工作及谋生而并存的现象呢?这就是佛法所要讨论的课题了。
佛法所提供的答案是否定的。修行有成者,能喜悦自在地做许多事,甚至十分努力及忙碌地做许多事,但却没有忧虑或压力沉重的感觉。以正见观之,忙碌是由缘所生的事,那些缘在“近”来说大多是外来的,但忧虑及压力的产生,除了那些外来之缘外,最主要的缘仍是自己内在的执着,是因为当事人没有把四念处修好,充分看清外缘与内缘的分际,故为境所转却不了知。一旦了知(透过身念处、心念处及受念处),才知道真正使自己苦恼者不光是生活、工作或老板,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紧张或心情沉重地做事情,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容易把事情弄糟。只有用冷静的头脑去分析判断情况,作出决定后再专注地投入工作,才能把事情做好。而专注地投入工作,活在当下,正是四念处修行的范围。
人如果能专注地投入一件工作,就算这个工作是很繁琐的,只要他能活在当下,就能在其中体会到一种喜悦。但如果他无法专注地投入工作,不管是因为没有兴趣或无法专心,只要他不能活在当下,就算是简单轻松的工作也会令人觉得度日如年的。
有人以为“活在当下”意味着对未来的不思考、不计划,这是对修行的误解。修行是要人对未来不忧虑,不是不计划。人如果根据自己及环境目前的情形作分析及整理,并对未来种种作预测及计划,这正是“活在当下”。因为他是根据“现在”的种种评估未来,他采取的态度是实际的,他的头脑是清楚的。就算他评估错了,那只是因为他的聪明不够或资料不全等因素。预测及评估本身并非执着。
但若有人不是根据自己及环境目前实际的情形去想象未来,而是在作一种纯粹由心所生的空想,想象自己“如果是那个样子”该多好!或者如果不是那个样子就糟了!这样就容易产生执着,忧悲苦恼也会由此而生。
佛曾在《一切漏经》中指出人如果作不智的思维之事,忧悲苦恼就会滋生或增长。这些不智的思维包括:
我在过去存在,还是不存在?
过去我曾是谁?我曾怎么样?后来我又曾如何?
我于未来将存在,还是将不存在?
未来我会是谁?我会怎么样?然后我又会成为什么,变得怎么样?
如果老是想自己会成为什么,变得怎么样,他就不是“活在当下”了,而是把自己凭空想象在一个未来不可知,但却如梦一般的世界里。这个梦的世界虽然美丽,但它是一吹就散,一碰就破的。人如果老是希望呆在一个梦里,不仅会精神恍惚、神不守舍,而且会紧张、神经质,容易疲劳且健忘。这种人是不实际的幻想者,能“说故事”但头脑不清。许多有文学及艺术倾向的人都有这一面的性格,常常觉得忧愁、沮丧,心情像天空的浮云一般,时晴时阴,不可捉摸控制,执着较严重者甚至可能自杀。但可惜的是他们中很少有人知道为什么自己有杰出的天赋,却无法摆脱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愁。有人甚至自嘲地认为那是艺术家不可避免的“悲剧命运”。
其实问题非常简单——这人没有“活在当下”。不活在当下而活在另一个自我创立的世界里,无论那个世界有多美、多好,过这种生活的人毕竟是痛苦的。依佛法的理论看来道理很明显,因为那个世界“不真”的缘故。不真则处处和现实的世界及人生相冲突。如何跨越这一个梦与现实的鸿沟,很少人能处理得很圆满。而要用自己的“心力”去维持一个不真的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故执着地活在假想的世界而不活在当下的人,想要不忧恐怕也很难的!
的确,活在当下是一个人生命力的自然展现。当一个人能由自己种种的“心之世界”中走出来,不忧不惧地面对并观察真正的自我及人生时,他一定会是个有“能力”而能饶益这个世界的人。他不一定能成大功、立大业,但他一定能善巧地把自己潜在的能力发挥出来,利益自己及他人,这就是儒家所谓的“惟至诚者能尽其性”了。人能够“尽其性”而发挥自己的能力饶益众生,才是个快乐的人。
——苟嘉陵居士:《做个喜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