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68700000008

第8章 短篇选(上)(3)

三三可看得出母亲笑中有原因,但总没有方法知道这另外原因是件什么事情。或者是妈妈预备要搬进城里,或者是作梦到过城里,或者是因为三三长大了,背影子已像一个新娘子了,妈妈惊讶着,这些躲在老人家心上一角儿的事可多着呐。三三自己也常常发笑,且不让母亲知道那个理由,每次到溪边玩,听母亲喊“三三你回来吧”,三三一面走一面总轻轻的说:“三三不回来了,三三永不回来了。”为什么说不回来,不回来又到些什么地方来落脚,三三不曾认真打量过。

有时候两人都说到前一晚上梦中去过的城里,看到大衙门大庙的情形,三三总以为母亲到的是一个城里,她自己所到又是一个城里。城里自然有许多,同寨子差不多一样,这个三三老早就想到了的。三三所到的城里一定比母亲所到的还远一点,因为母亲凡是梦到城里时,总以为同总爷家那堡子差不多,只不过大了一点,却并不很大。三三因为听到那白帽子女人说过,一个城里看护至少就有两百,所以她梦到的就是两百个白帽子人的城里!

妈妈每次进寨子送鸡蛋去,总说他们问三三,要三三去玩,三三却怪母亲不为她梳头。但有时头上辫子很好,却又说应当换干净衣服才去。一切都好了,三三却常常临时又忽然不愿意去了。母亲自然是不强着三三的,但有几次母亲有点不高兴了,三三先说不去,到后又去,去到那里,两人是都很快乐的。

人虽不去大寨,等待妈妈回来时,三三总很愿意听听说到那一面的事情。母亲一面说,一面注意三三的眼睛,这老人家懂得到三三心事。她自己以为十分懂得三三,所以有时话说得也稍多了一点,譬如关于白帽子女人,如何照料白脸男子那一类事,母亲说时总十分温柔,同时看三三的眼睛,也照样十分温柔,于是,这母亲,忽然又想到了远远的什么一件事,不再说下去,三三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必妈妈说话了,这母女二人就沉默了。

总爷家管事,有次过碾坊来了,来时三三已出到外边往下溪水车边采金针花去了。三三回碾坊时,望到母亲同那个管事先生商量什么似的在那里谈话,管事一见到三三,就笑着什么也不说。三三望望母亲的脸,从母亲脸上颜色,也看出像有些什么事,很有点凑巧。

那管事先生见到三三就说:“三三,我问你,怎么不到堡子里去玩,有人等你!”

三三望到自己手上那一把黄花,头也不抬说:“谁也不等我。”

管事先生说:“你的朋友等你。”

“没有人是我的朋友。”

“一定有人!”

“你说有就有吧。”

“你今年几岁,是不是属龙的?”

三三对这个谈话觉得有点古怪,就对妈妈看着,不即作答。

管事先生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妈妈还刚刚告我,四月十七,你看对不对?”

三三心想,四月十七五月十八你都管不着,我又不希罕你为我拜寿。但因为听说是妈妈告的,三三就奇怪,为什么母亲同别人谈这些话。她就对母亲把小小嘴唇扁了一下,怪着她不该同人说起这些,本来折的花应送给母亲,也不高兴了,就把花放在休息着的碾盘旁,跑出到溪边,拾石子打飘飘梭去了。

不到一会儿,听到母亲送那管事先生出来了,三三赶忙用背对着大路,装着眺望溪对岸那一边牛打架的样子,好让管事先生走去。管事先生见三三在水边,却停顿到路上,喊三姑娘,喊了好几声,三三还故意不理会,又才听到那管事先生笑着走了。

管事先生走后,母亲说:“三三,进屋里来,我同你说话。”三三还是装作不听到,并不回头,也不作答。因为她似乎听到那个管事先生,临走时还说,“三三你还得请我喝酒,”这喝酒意思,她是懂得到的,所以不知为什么,今天却十分不高兴这个人。同时因为这个人同母亲一定还说了许多话,所以这时对母亲也似乎不高兴了。

到了晚上,母亲因为见三三不大说话,与平时完全不同了,母亲说:“三三,怎么,是不是生谁的气?”

三三口上轻轻的说:“没有,”心里却想哭一会儿。

过两天,三三又似乎仍然同母亲讲和了,把一切事都忘掉了,可是再也不提到大寨里去玩,再也不提醒母亲送鸡蛋给人了,同时母亲那一面,似乎也因为了一件事情,不大同三三提到城里的什么,不说是应当送鸡蛋到大寨去了。

日子慢慢的过着,许多人家田堤的新稻,为了好的日头同恰当的雨水,长出的禾穗全垂了头。有些人家的新谷已上了仓,有些人家摘着早熟的禾线,舂出新米各处送人尝新了。

因为寨子里那家嫁女的好日子快到了,搭了信来接母女两人过去陪新娘子,母亲正新给三三缝了一件葱绿布围裙,故要三三去住两天。三三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不去,所以母女两人就带了些礼物到寨子里来了。到了那个嫁女的家里,因为一乡的风气,在女人未出阁以前,有展览妆奁的习惯,一寨子的女人皆可来看,所以就见到了那个白帽子的女人。她因为在乡下除了照料病人就无什么事情可作,所以一个月来在乡下就成天同乡下女人玩玩,如今随了别的女人来看嫁妆,所以就碰到了这母女两人。

一见面,这白帽子女人便用城里人的规矩,怪三三母亲,问为什么多久不到总爷家里来看他们,又问三三为什么忘了她,这母女两人自然什么也不好说,只按照到一个乡下人的方法,望到略显得黄瘦了的白帽子女人笑着。后来这白帽子的女人,就告给三三妈妈,说病人的病还不什么好,城里医生来了一次,以为秋天还要换换地方,预备八月里就回城去,再要到一个顶远的有海的地方养息。因为不久就要走了,所以她自己同病人,都很想念母女两人,同那个小小碾坊。

这白帽子女人又说:曾托过人带信要她们来玩的,不知为什么她们不来。又说她很想再来碾坊那小潭边钓鱼,可是又因为天气热了一点。

这白帽子女人,望到三三的新围裙,就说:

“三三,你这个围腰真美,妈妈自己作的是不是?”

三三却因为这女人一个月以来脸晒红多了,就望着这个人的红脸好笑。

母亲说:“我们乡下人,要什么讲究东西,只要穿得身上就好了。”因为母亲的话不大实在,三三就轻轻的接下去说,“可是改了三次。”

那白帽子女人听到这个话,向母女笑着:“老太太你真有福气,做你女儿的也真有福气。”

“这算福气吗?我们乡下人那里比得城里人好。”

因为有两个人正抬了一盒礼过去,三三追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时。白帽子女人望着三三的背影,“老太太,你三姑娘陪嫁的,一定比这家还多。”

母亲也望那一方说:“我们是穷人,姑娘嫁不出去的。”

这些话三三都听到,所以看完了那一抬礼,还不即过来。

说了一阵话,白帽子女人想邀母女两人到总爷家去看看病人,母亲看到三三有点不高兴,同时且想起是空手,乡下人照例又不好意思空手进人家大门,所以就答应过两天再去。

又过了几天,母女二人在碾坊,因为谈到新娘子敷水粉的事情,想起白帽子女人的脸,一到乡下后就晒红了许多的情形,且想起那天曾答应人家的话了,故妈妈问三三,什么时候高兴去寨子里总爷家看“城里人”,三三先是说不高兴,到后又想了一下,去也不什么要紧,就答应母亲,不拘那一天去都行。既然不拘什么时候,那么,自然第二天就可以去了。

因为记起那白帽子女人说的话,很想来碾坊玩,所以三三要母亲早上同去,好就便邀客来,到了晚上再由三三送客回去。母亲则因为想到前次送那两只鸡,客答应了下次来吃,所以还预备早早的回来,好杀鸡款客。

一早上,母女两人就提了一篮鸡蛋,向大寨走去。过桥,过竹林,过小小山坡,道旁露水还湿湿的,金铃子像敲钟一样,叮叮的从草里发出声音来,喜鹊喳喳的叫着从头上飞过去。母亲走在三三的后面,看到三三苗条如一根笋子,拿着棍儿一面走一面打道旁的草,记起从前总爷家管事先生问过她的话,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意思。又想到几天以前,白帽子女人说及的话,就觉得这些从三三日益长大快要发生的事,不知还有许多。

她零零碎碎就记起一些属于别人的印象来了……一顶凤冠,用珠子穿好的,搁到谁的头上?二十抬贺礼,金锁金鱼,这是谁?……床上撒满了花,同百果莲子枣子,这是谁?……四个奶妈还说不合式,这是谁?……那三三是不是城里人?……若不是滑了一下,向前一窜,这梦还不知如何放肆做下去。

因为听到妈妈口上连作呸呸,三三才回过头来:“娘,你怎么,想些什么,差点儿把鸡蛋篮子也摔了。你想些什么?”

“我想我老了,不能进城去看世界了。”

“你难道欢喜城里吗?”

“你将来一定是要到城里去的!”

“怎么一定?我偏不上城里去!”

“那自然好极了。”

两人又走着,三三忽然又说:“娘,娘,为什么你说我要到城里去?”

母亲忙说:“你不去城里,我也不去城里。城里天生是为城里人预备的,我们自然有我们的碾坊,不会离开。”

不到一会儿,就望到大寨那门楼了,总爷家在大寨南方,门前有许多大榆树和梧桐树,两人进了寨门向南走,快要走到时,就望到些榆树下面,有许多人站立,好像看热闹似的,其中还有一些人,忙手忙脚的搬移一些东西,看情形好像是总爷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来了远客,或者还有别的原因,所以母女两人也不什么出奇,仍然慢慢的走过去。三三一面走一面说:“莫非是衙门的官来了,娘,我在这里等你,你先过去看看吧。”妈妈随随便便答应着,心里觉得有点蹊跷,就把篮子放下要三三等着,自己赶上前去了。

这时恰巧有个妇人抱了自己孩子向北走,预备回家去,看到三三了,就问:“三三,怎么你这样早,有些什么事?”但同时却看到了三三篮里的鸡蛋了,“三三,你送谁的礼呢?”

三三说:“随便带来的。”因为不想同这人说别的话,故低下头去,用手攀弄那个盘云的葱绿围腰扣子。

那妇人又说:“你妈呢?”

三三还是低着头用手向南方指着:“过那边去了。”

那女人说:“那边死了人。”

“是谁死了?”

“就是上个月从城中搬来在总爷家养病的少爷,只说是病,前一些日还常常同管事先生出外面玩,谁知就死了。”

三三听到这个,心里一跳,心想,难道是真话吗?

这时,母亲从那边也知道消息了,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脸儿白白的,到了三三跟前,什么话也不说,拉着三三就走,好像是告三三,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就死了,就死了,真不像会死!”

但三三却立定了,三三问:“娘,那白脸先生死了吗?”

“都说是死了的。”

“我们难道就回去吗?”

母亲想想,真的,难道就回去?

因此母女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还是到总爷家去看看,知道究竟是些什么原因,三三且想见见那白帽子女人,找到白帽子女人一切就明白了,但一走进总爷家门边,望到许多人站在那里,大门却敞敞的开着,两人又像怕人家知道他们是来送礼的,不敢进去。在那里就听到许多人说到这个白脸人的一切,说到那个白帽子女人,称呼她为病人的媳妇,又说到别的,都显然证明这些人并不同这两个城里人有什么熟识。

三三脸白白的拉着妈妈的衣角,低声的说“走”,两人就走了。

……

到了磨坊,因为有人挑了谷子来在等着碾米,母亲提着蛋篮子进去了,三三站立溪边,眼望一泓碧流,心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极力去记忆这失去的东西的名称,却数不出。

母亲想起三三了,在里面喊着三三的名字,三三说:“娘,我在看虾米呢。”

“来把鸡蛋放到坛子里去,虾米在溪里可以成天看!”因为母亲那么说着,三三只好进去了。磨盘正开始在转动,母亲各处找寻油瓶,三三知道那个油瓶挂在门背后,却不做声,尽母亲各处去找。三三望着那篮子就蹲到地下去数着那篮里的鸡蛋,数了半天,后来碾米的人,问为什么那么早拿鸡蛋往别处去送谁,三三好像不曾听到这个话,站起身来又跑出去了。

起八月五日讫九月十七日(青岛)

本篇发表于1931年9月15日《文艺月刊》第2卷第9号。署名沈从文。

柏子

把船停顿到岸边,岸是辰州的河岸。

于是客人可以上岸了,从一块跳板走过去。跳板一端固定在码头石级上,一端搭在船舷,一个人从跳板走过时,摇摇荡荡不可免。凡要上岸的全是那么摇摇荡荡上岸了。

泊定的船太多了,沿岸泊,桅子数不清,大大小小随意矗到空中去,桅子上的绳索像纠纷到成一团,然而却并不。

每一个船头船尾全站得有人穿青布蓝布短汗褂,口里噙了长长的旱烟杆,手脚露在外面让风吹,——毛茸茸的像一种小孩子想象中的妖洞里喽啰毛脚毛手。看到这些手脚,很容易记起“飞毛腿”一类英雄名称。可不是,这些人正是……桅子上的绳索掯定活车,拖拉全无从着手时,看这些飞毛腿的本领,有得是机会显露!毛脚毛手所有的不单是毛,还有类乎钩子的东西,光溜溜的桅,只要一贴身,便飞快的上去了。为表示上下全是儿戏,这些年青水手一面整理绳索一面还将在上面唱歌,那一边桅上,也有这样人时,这种歌便来回唱下去。

昂了头看这把戏的,是各个船上的伙计。看着还在下面喊着。左边右边,不拘要谁一个试上去,全是容易之至的事,只是不得老舵手吩咐,则不敢放肆而已。看的人全已心中发痒,又不能随便爬上桅子顶尖去唱歌,逗其他船上媳妇发笑,便开口骂人。

“我的儿,摔死你!”

“我的孙,摔死了你看你还唱!”

“……”

全是无恶意而快乐的笑骂。

仍然唱,且更起劲了一点。但可以把歌唱给下面骂人的人听,当先若唱的是“一枝花”,这时唱的便是“众儿郎”了。“众儿郎”却依然笑嘻笑嘻的昂了头看这唱歌人,照例不能生气的。

可是在这情形中,有些船,却有无数黑汉子,用他的毛手毛脚,盘着大而圆的黑铁桶,从舱中滚出,也是那么摇摇荡荡跌到岸边泥滩上了。还有作成方形用铁皮束腰的洋布,有海带,有鱿鱼,有药材……这些东西同搭客一样,在船上舱中紧挤着卧了二十天或十二天,如今全应当登岸了。登岸的人各自还家,各自找客栈,各自吃喝,这些货物却各自为一些大脚婆子走来抱之负之送到各个堆栈里去。

在各样匆忙情形中,便正有闲之又闲的一类人在。这些人住到另一个地方,耳朵能超然于一切嘈杂声音以上,听出桅子上人的歌声,——可是心也正忙着,歌声一停止,唱歌地方代替了一盏红风灯以后,那唱歌的人便已到这听歌人的身边了。桅上用红灯,不消说是夜里了。河边夜里不是平常的世界。

落着雨,刮着风,各船上了篷,人在篷下听雨声风声,江波吼哮如癫子,船只纵互相牵连互相依靠,也簸动不止,这一种情景是常有的。坐船人对此决不奇怪,不欢喜,不厌恶,因为凡是在船上生活,这些平常人的爱憎便不及在心上滋生了。(有月亮又是一种趣味,同晚日与早露,各有不同。)然而他们全不会注意。船上人心情若必须勉强分成两种或三种,这分类方法得另作安排。吃牛肉与吃酸菜,是能左右一般水手心情的一件事。泊半途与湾口岸,这于水手们情形又稍稍不同。不必问,牛肉比酸菜合乎这类“飞毛腿”胃口,船在码头停泊他们也欢喜多了!

如今夜里既落小雨,泥滩头滑溜溜使人无从立足,还有人上岸到河街去。

同类推荐
  • 琴瑟无端

    琴瑟无端

    孙频,女,1983年出生于山西交城,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现任杂志编辑。至今在各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同屋记》、《醉长安》、《玻璃唇》、《隐形的女人》、《凌波渡》、《菩提阱》、《铅笔债》等。
  • 水浒传(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

    水浒传(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

    《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古典长篇白话小说,也是我国古代英雄传奇小说的开创之作。它以其惊世骇俗的绿林题材,新鲜刺激的豪侠故事,义肝侠胆的草莽人物,以及高超纯熟的艺术手法,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成为我国古代家喻户晓的文学名著。
  • 死魂灵,钦差大臣(世界文学名著全译本)

    死魂灵,钦差大臣(世界文学名著全译本)

    小说描写了一个投机钻营的骗子-六等文官乞乞科夫为了发财致富想出一套买空卖空、巧取豪夺的发财妙计,廉价收购在农奴花名册上尚未注销的死农奴,并以移民为借口,向国家申请无主荒地,本书是俄国讽刺作家果戈里代表作的合集。《死魂灵》是“俄国文坛上划时代的巨著”,然后再将得到的土地和死农奴名单一同抵押给政府,从中渔利。《钦差大臣》描写了纨绔子弟赫莱斯达阔夫与人打赌输得精光,在一筹莫展之际,从彼得堡途径外省某市,被误认为“钦差大臣”,在当地官僚中引起恐慌,闹出许多笑话。《鼻子》《外套》展示了生活在专制制度下“小人物”的悲剧
  • 裸体画像(希区柯克最悬疑的故事集)

    裸体画像(希区柯克最悬疑的故事集)

    本书辑录了希区柯克惊悚小说三十余部。这些小说事件惊心动魄,情节跌宕起伏,结局出人意料。每一篇小说都充满了希区柯克特有的惊悚、紧张、刺激和恐怖的色彩,谋杀陷阱连环布局,杀机惊魂步步惊心,黑暗之处幽冥来袭,事件场景血腥残酷。故事以人性的冲突为出发点,情节安排巧妙,结尾曲折惊险,出人意料,其中又不乏黑色幽默式的夸张,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希氏的惊悚手法的精髓。阅读希区柯克的惊悚小说,体验希区柯克的超级惊悚盛宴,感受最强烈的心灵震撼,与希区柯克一起,在希区柯克的惊悚世界里齐声尖叫!
  • 最后的致意(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最后的致意(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本书为短篇小说集,是系列第八部。书中所记录的大部分故事,是从福尔摩斯的老搭档华生医生的笔记簿中收录而来,这些故事发表时福尔摩斯正隐居在英格兰乡间,过着安闲自适的生活,并且想完全从侦探生涯中退休下来,但因为日耳曼战争的爆发,福尔摩斯重出江湖,为大英帝国贡献一己心力,演绎一段段不凡的经历。
热门推荐
  • 重生农家女

    重生农家女

    ,她重生到乡村。一醒来家徒四壁,且看小女子如何脱贫致富奔小康
  • 废女成凰:修罗女帝战天下

    废女成凰:修罗女帝战天下

    草包?废物?瞎了你们的24K钛合金狗眼,她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强者之路。异世大陆,闻者动容:她竟是、竟是......,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蛇窟。风华绝代冠天下。降上古灵兽收万年菩提,上古神兽伴之左右,天才算什么?她斗元全系双修兼炼丹师,那是天纵奇才,天才对上只有被碾死的份沉寂千年的爱恨情仇慢慢浮出水面,她是21世纪黑道女王,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一朝时空交错。本该命归地府的她,一袭素白归来,受尽欺凌还以莫须有的罪名丢进蛇窟喂蛇?很好。蛇窟归来,废材嫡女灵魂易主,霸气重生。一代王者穿越成人人可欺的废材嫡女,欺我者:杀。毁我容?让你的脸变成车祸现场。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小农女种田记

    小农女种田记

    整日粗茶淡饭的日子苦啊苦,好在有爹有娘有空间。可为啥心烦的事一堆又一堆?极品奶奶、无良伯父、泼辣伯母、外加一个抢她未来夫婿的堂姐,被同父异母的妹妹害死,穿越人士岂能任人欺凌?咱带着空间养爹养娘养老公,她是小白领,发家致富奔小康。穿越成有爹有娘的古代小农女
  • 妖孽相公别追我

    妖孽相公别追我

    天将降美人于王爷也,必先入其澡池,乱其床榻,掌掴其嚣张小妾,让其不能人道!可是,歹命呀!某王爷竟磨刀霍霍向她来,情急之下,她帮他找个“未婚夫”,还美其名曰满足他的特殊需求!妖孽腹黑男vs资深腐女,一场看似无意的夺妻保卫战,正在上演……
  • 萝莉遭遇腹黑美男:PK我的恶魔校草

    萝莉遭遇腹黑美男:PK我的恶魔校草

    他腹黑,他冷血,他傲慢,他高高在上!他是贵族学院的学生会权利会长,他是一连六届的校草,他是全市最大企业的唯一法定继承人,他是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人物。但是他却和完全毫不起眼的她,因为一个神秘的日记本纠缠在一起。为了找到那个日记本,他捉弄她,折磨她,想尽千方百计要开除她!但是这个女生的石头吗?居然这么倔强?好吧,他承认他爱上了她!而且,这是他的一个小小的阴谋,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紧随而来的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种田种出幸福来

    种田种出幸福来

    楼梦汐,一边看着自己喜欢的随身空间文,一边做梦;没有想到惊喜就这样出现了,而且还不是一个,想要知道緈諨是怎样种出来的,就进来看看吧。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