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飞驰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
1992年的一天,杨五三和尧永建踏上了庐山。杨五三没带他的八大金刚,只带上了一个尧永建。在杨五三的眼里,毛毛和他的八个哥们永远成不了器。这就如毛石永远琢不成玉一样,他们永远是江湖中的小混混。
师徒二人没上香炉峰也没上双剑峰,那么多的名胜他们却直接去了仙人洞。这是因为杨五三不信佛,他只信道。他们走进纯阳殿,夕阳西下,一抹血红的阳光射向殿旁门前的一副对联:古洞千年灵异,岳阳三醉神仙。
面对骑着青牛的太上老君,杨五三双膝一屈跪到青砖之上。他双掌铺地,整个身躯伏了下去,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谁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尧永建稍后一步,他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打着打火机点着了钞票。面向道教之祖,他也伏了下去。
也许是道士也觉尧永建的钞票烧得可惜,他来到尧永建的面前,单掌在前向他说道:“施主眉清目朗、印堂闪光,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此番下山必有一番作为,难道先生不想测一下命运前途吗?”
尧永建的心中正有此意,他将目光转向了杨五三。杨五三微微一笑说:“永建想算就算,前途命运就在你的脚下。”
既然师傅同意,尧永建从手包里又拽出几张钞票递给道士说:“请师父明示。”
那道士看了一眼钞票,他又细细看了尧永建的面相说道:“先生准头圆润,双颧高耸,这乃三星相朝之相,自可点石成金,一生会有无穷财富。但一定要记住,遇江则兴,遇海则止。人无止境,钱无止境,得饶人处且饶人,得松手处且松手。”
然后,那道士拿过尧永建的手看了半天又说道:“先生正当而立,人生如日出东海。你的一生与金钱结缘,因此,你要找一个金字为首的地方建名立业。”
说完这话,那道士一躬身离开师徒二人。
这时的杨五三一脸肃穆,他说道:“永建,你现在的赌技已经远胜于我,你该履行当初的诺言离开这里了。”
那边的尧永建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他立刻说道:“师傅放心,我已经作了打算。就是这个道人不说,我也选好了金华。即日回去,我就立刻动身。”
“好,今天晚上我在江南风为你饯行。”杨五三长出一口气。
对于杨五三的说法,尧永建也是深信不疑。几年来,赌技上的突飞猛进,他自己最清楚。屡试身手,他几乎是百发百中。因此,他也觉得自己是笼中之鸟早就想展翅飞翔。先期,他已经打发魏伯和卫七前往金华,和杨五三匆匆告别他也直驱金华。
金华不愧是膏腴之地,刚刚进入城区,人物之轩昂,市容之繁华就让尧永建高兴地感到这块地方是选对了。
魏伯和卫七在“淮海路”已经租下了一幢门市,门市上、下三层,根据尧永建的意思,他们在七楼又买下了一个单元。尧永建到了之后,上下看了一番,很是满意。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将这个买卖就叫“大老表”酒楼。江西人称“老表”是尊重的意思,这个“大老表”也是表示酒店是江西人开的,欢迎江西人入住。
尧永建到来之后,所有的工作进入了议程,一阵紧锣密鼓,酒店开业日期日渐临近。魏伯替他管账,这老头对尧永建是忠心耿耿。眼看着他的事业如日中天,魏伯也是十分高兴。可这近千平方的酒店,张罗起来,钱是流水一样的往外流啊!
他私下对尧永建说道:“永建,钱可是不多了。开业时我们还得张罗一把,目前可是窟窿!”
尧永建带到金华的资金是两百万,酒店没开资金要尽,尧永建盯着魏伯看了半天,说道:“不要紧,该花的一定要花,千万不能省。钱在于挣,不在于省。缺多少?我去想办法。”
魏伯摇着手指说:“再有一百万吗?我们什么事都敢做。”
尧永建深思一下,他叫来卫七。然后安排道:“魏伯留在这儿,抓紧开业之前的准备。一切都要最好的策划,千万不能简单。我和卫七到南昌去一趟,一个星期必须回来。我想一个星期绝对耽误不了什么事吧?”
看魏伯点头,他和卫七钻进了刚刚购进的桑塔纳,两个人一溜风地向西驶去。
按照尧永建的意思,酒店设有密室,七楼的单元与一楼营业吧台有直线电铃并要改换防盗门还要务必购置一个保险柜。除了这些,一切按酒店正常装修。
第七天的晚上,酒店装修全部结束,大厅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魏伯站在大厅的中央,他发现放有28个大桌的餐厅竟然像体育场般宽大。也许是他自己的住宅太小,但这里属实够规格、够层次。吧台上四个电子钟,分别指示的是东京、北京、莫斯科、伦敦时间。迎门是一排像喷泉般泛着水花的玻璃水柜,里面是各种海鲜,当然,最显眼的位置还是阳澄湖大闸蟹。沿着红色地毯是二楼的雅间和三楼的标准客房,紧里面的当然是经理室。豪华的经理室里有一个紫檀色的穿衣柜,打开柜门,里面还有一个门,那个门通向密室。
万事俱备啊!魏伯看看电子日历,尧永建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如果,他不能及时赶回,这开业典礼就应该推迟。魏伯知道尧永建是个非常守时的人,他说一个星期绝不可能是八天。如果零点之前赶不回来,就是有了意外。
魏伯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吧台后面的一沓请柬,他始终没敢发就是这个道理。日期是随时可以更改的,尧永建策划中的豪华庆典必须有金钱的支持。
魏伯楼上楼下再查看了一番,所有的都已经就绪,“只差东风”了,他的目光撒向了门前铺满灯光的大街。
魏伯没有失望,和“小鱼”打交道怎么能失望呢?果然夜色紧裹的白日闹市,出现了他久盼的桑塔纳。那桑塔纳像条鱼儿一样游出黑暗,游进灯光,游进魏伯的视野。到了即将开业的“大老表”酒楼门前,它戛然而止。车门一开,跳下趾高气扬一脸喜色的尧永建。他两手一拍先问魏伯:“保险柜准备好了吗?”
“好了,安放在你的经理室。”
“你和卫七将后备箱的货卸下来,放到保险柜里,将钥匙交给我。”尧永建说完话,给自己点起一颗中华烟。大手一甩,走向室内,放眼去检查装修的结果。
那边魏伯和卫七打开后备箱,不禁心中暗暗吃惊。他想不到的是,后备箱中全是钱,全是花花绿绿的各种票面的钞票。魏伯悄悄地伸手捻了捻,果然是真钱,而且很沉哪!卫七准备好了一个编织袋,两个人抬着上楼,将这八十万现金装到了保险柜里。
尧永建问魏伯:“请柬发了吗?”
“还没有!”
尧永建有些着恼,他瞪起眼睛问:“怎么还不发,立即!赶紧!”
魏伯看了一下吧台上的北京时间,已经是21时了。可他什么也没说,立刻抓起请柬让卫七开车,他们一溜烟地钻进黑暗之中。
“大老表”开业庆典如期举行,那一天,“大老表”门前的小广场上停满了车辆,挤满了人群。特请的专业主持人说了一句话:“今天参加庆典的是尧永建老板五湖四海的朋友,四面八方的客人。”
的确如此,“黑子”“老大”“毛毛”全在其中,杨五三没来,他令“老大”给他送来一个景德镇的大花瓶。
这五湖四海的朋友将开业庆典闹了个沸沸扬扬,三十响礼炮之后,人们陆续进入宴会大厅。尧永建顾不上招待这些狐朋狗友,他坐在二楼牡丹厅,十八人的大桌全是当地工商、税务、公安等特别邀请的客人。这些特别邀请的客人特别之处是谁也没有贺礼,而且坐在哪儿都是严肃整齐的面容。
尧永建不急,他甩上中华烟,沏上西湖龙井,慢慢地等待着。
一个穿着红衣红裙的少女进入餐厅,她向尧永建弯腰请示道:“尧经理,可以上菜吗?”尧永建向空中手一挥,口中吐出一条蓝色的烟雾。也许,这就是信号,服务员立刻转身而去。不一会,该餐厅的第一道菜端了上来。这第一道菜让所有的人脸上失去了紧绷的神色,转而成惊讶的表情。可这表情也就几秒钟,“哇”的一声,几乎是同时,这些地面上的头面人物吐出了一口气,那气颤动着喉管发出这声惊叹。
原来,玻璃制成的方盘里装着亮晶晶的十八块天霸牌手表。
在人们目瞪口呆之际,尧永建伸手抓起其中的一块戴在手腕上。然后,他手一伸说:“请!各位,一人一筷。”
立刻,场面上全是笑容。所有的客人魔术般腕上多了一块手表,脸上浮出了笑容。原来,他们同样会笑。
于是,开业庆典酒宴就在这笑容中开始,在更加灿烂的笑容中结束。他们握着尧永建的手,拍着尧永建的肩,说着几乎是一样的话:“尧老板大度,尧老板够意思,咱们后会有期。”
送走了客人,尧永建大脑中的兴奋度刚刚下降。酒精造成的热度弥漫开来,悄悄地布满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眼睛发现了一双眼睛,那眼睛让他血液循环加速,兴奋度重新升高。
那是姗妮,一个美丽而曾经落魄的少女的眼睛。那眼睛被惊喜充大,里面闪着亮丽的波纹。
初到金华,尧永建就结识了姗妮。尧永建喜欢香烟,姗妮是个卖香烟的姑娘。
金华喜庙会,尤其是八月十三的胡公大帝庙会。善男信女烧香拜佛、络绎不绝,商贾云集、百货杂陈。姗妮的香烟摊实在微不足道,可尧永建一眼就看上了她。这关键当然是姗妮的美丽,她像朵花儿一样开在人群里。脸上的汗珠像花儿上面的露珠,身上风儿飘动的绿色连衣裙像花儿的叶片。不知何故,本来还有烟的尧永建上前买了两盒本摊最贵的“红塔山”。虽然,他转手就给了卫七,但他仍然心满意足。至于为什么心满意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可突然,让他更心满意足的机会来了。
庙会之大,什么人都有,一队绺窃的蟊贼混在了佛门之前。其中一个,趁人流拥挤,手中的利刃轻轻一旋割开了姗妮收钱的腰兜。虽然里面露出的全是零钱,蟊贼仍然抓了满满一把。
尧永建是何许人,他的眼睛在飞速变幻的扑克牌中能看到大王的去向,蟊贼的动作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只见人丛中卷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尧永建一个回合放倒了蟊贼。那带着些许汗味的零钱和蟊贼的整钱统统交给了姗妮。
事出突然,姗妮还捏着钱在发愣。那边,尧永建告诉小蟊贼:“这是我舅家的妹妹,你偷别人的我不管,偷到这儿不行。”
那贼瞥了尧永建一眼问道:“大哥,怎么称呼?”
“南昌小鱼!”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再也不敢了。”
“滚!”
“盗”和“赌”也许差得不远,尧永建一句话打发走了一个蟊贼。在他算不了什么,在姗妮眼中产生了英雄一样的效果。
“大哥,谢谢你!”小巧的鼻子上几颗汗珠,让尧永建又爱又怜。
“谢什么,有时间你到淮海路118号,我帮你换个工作。”尧永建放出豪言。
也许,他身边的卫七看出了些许端倪。他伏在尧永建的耳边说:“大哥,这妞长得还算不错,想玩玩?”
尧永建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脸色突变使卫七再也不敢多言。
尧永建虽然嗜赌为命,但他却以色为戒,从不勾搭乱七八糟的女人。更不去桑拿浴和夜总会,那样的女人尧永建是碰也不碰。其原因,绝不是他入僧悟道,脱离凡尘。他是忌讳,忌讳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毁了他的运气。赌博的人失去了运气,那就好比人失去了魂,那还得了?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来的,尧永建帮助了姗妮并不知道她姓啥名谁,庙会中人流如潮,他们一会的功夫就各奔东西。而且,尧永建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也是物是人非,哪儿还有姗妮的影子?
可她出现在淮海路,出现在“大老表”门前,出现在开业庆典之后。
姗妮没想到,这个满脸红光,浓眉锐目,勇斗蟊贼的青年竟然是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的老板。
尧永建灌满酒精的大脑里,没想到他一眼看中的姗妮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姗妮更漂亮了,她瀑布样的长发,雪白的短袖衫,红色的迷你裙。伸出在外的胳膊和腿,曲线柔和,皮肤闪亮,肌肉充满弹性。脚下松高鞋衬得她足有1米7,模特儿一样的身材。
尧永建二话没说,拉着她就往楼里拽:“来,来,我和你谈谈。”
姗妮跟着他走进三楼经理室,室内漂亮的装修立时征服了年轻的姗妮。宽大的足有两米的老板台,高靠背皮转椅,背后是徐悲鸿的八骏图。一盆富贵竹,枝繁叶茂。一圈真皮沙发,几个玻璃钢茶几。侧面一个神龛,里面香烟缭绕,端坐一神正是吕洞宾。
这时,卫七恰巧走进,他一眼就看到了姗妮。卫七眼尖,马上认出这是庙会上结识的那位小姐。他吃惊的眼神在姗妮和尧永建之间扫了好几个来回,心中也是好奇,什么时候他将这个年轻的小妹搞到了“大老表”的经理室?
尧永建让卫七看到好恼,他厉声说道:“看什么看,来了客人还不倒茶?”
卫七立刻答应:“好!好!”
旋风一样的动作,一杯“碧螺春”放到了姗妮的眼前。
姗妮心中暗暗点头,这个人这么有能耐,一句话就有人发慌。好,真男人!当然,这仅是她的心里话。那边,尧永建也没废话,他说:“卫七,你告诉魏伯。就说这位小姐留在咱们公司,暂时就做前台的总领班。”
姗妮欲言又止,她来找他一方面是要表示感谢。小姑娘给他买了一条领带,当然,此刻她拿不出手。另一方面,也是想看一看,这个当初说要给她换工作的有什么样的能力?能给她换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就定了下来,而且是总领班。
姗妮知道什么是总领班,她在饭店里打过工,而且为争领班而不得,愤而辞职回家。今天,她的理想竟然瞬间搞定。她不能不感谢眼前这位年轻的经理,她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弯腰说道:“谢谢总经理,让我熟悉一下环境好吗?”
事情让卫七目瞪口呆,那个小姐不但熟悉饭店,也熟悉一切服务流程。他真有点从心里佩服尧永建,如此的知人善任?
其实,尧永建只是一个估计。他从姗妮的打扮举止上判断,这姑娘懂得服务行业。他哪里想到姗妮就在饭店干过呢?也算歪打正着。但,他的真实目的岂止是让她当总领班?
每到下午,他不管酒店的工作忙不忙,开出桑塔纳,拉上姗妮就扎进马路上的车流之中。一来二去,姗妮知道了尧永建是一个单身青年。因此,她每一次见到尧永建,她的心就“咚咚”直跳。他能够拉她出游,是她最盼望的一件事。
那一段时间是姗妮最快乐的日子,尧永建只要带上她就是两件事,一是问她想上哪儿,二是问她想吃什么。
姗妮的回答永远只有两个字:“随你!”
于是,尧永建绝不再问,他摇动方向盘踩动油门,桑塔纳在马路上游龙一样穿行。他喜欢开快车,有时会拉着姗妮到高速路上一阵狂驰。有时也会拉着她驶进秀丽奇绝的天台山,当然,他们当天回不来,尧永建的车上备有帐篷。有时也会沿着东阳江堤顺流而下,看江水浩浩荡荡,鸟儿尽情飞翔。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金华不缺水,因水而秀,因水而明媚。这座城市三江汇聚,山川灵秀。这座城市有气,乃是人文之气。前有骆宾王、贯休,今有吴晗、艾青、冯雪峰,名人星光闪烁,为后人留下的是宝贵精神财富。
美丽的城市,美丽的时光,美丽的情感。两个人迅速坠入爱河。
尧永建潇洒大方,出手如虹,他自己说:“钱就是纸,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花就是。”
果然,能花钱的男人就是魅力无穷。金钱幻出的光环映花了姗妮的眼睛,她的瞳仁里全是尧永建潇洒的身影。
姗妮在酒店的时间里,经常会看到门前停满车辆。那车辆中的人不是来吃饭,他们一来就会走进经理室,可经理室永远是空无一人。哪儿去了呢?事过多年,姗妮才终于知道经理室中还有密室。如果,情况特殊,尧永建会启用七楼的单元。那时,魏伯就站在楼下,像个哨兵一样捕捉任何可疑的动静,可疑的人。
按尧永建的说法,这是他的智者千虑。他和当地的头面人物早已经称兄道弟,觥筹交错之间,他们的感情和天气一样温度骤升。
走进经理室的人大都气宇轩昂、衣衫华丽,带有跟班的,有跟班拎着皮箱。没带跟班的,自己夹个皮包。偶然失手,皮包里飞出的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自从结识尧哥,姗妮的衣服从来不重样。女孩子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美”,“美”就是她的荣誉,就是她的全部。多么好的衣服,多么贵重的首饰,只要姗妮的眼睛在那上面停留三十秒以上,尧永建肯定出手,他出手就搞定。
终于有一天,姗妮羞答答地和尧永建说:“尧哥,到我家去一趟呗!我妈想见你。”
“好啊!”尧永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尧永建携手姗妮没上岳母家。他们先是上了汽车商店。桑塔纳立刻换了新款奥迪。雪亮的奥迪,载着美丽的姗妮,尧永建又给姗妮抱上了99朵玫瑰。花儿映红了姗妮的脸蛋,融进了她的心房。尧永建给未来岳父的礼物是一箱贵州茅台,给老岳母的是一条金项链。
再看尧永建,梳理一丝不苟的头发喷着发胶,立领衬衫带着刚刚打包的笔直线条。腰间一条腰带是鳄鱼皮腰带,腕上一块表是劳力士瑞士表,脚下一双鞋是正宗老人头。
这样的女婿虽然年纪大一点,比女儿大了十岁,老岳母仍然没有二话。看到奥迪车停在门前,老两口张开了没有门牙的嘴乐得再也合不拢。他们热情地将尧永建让到屋子里,沏茶、点烟。看到尧永建接过父亲的“红梅”,姗妮差一点要喊出声来:“他不抽那种烟。”
可是,尧永建满脸笑容地接过,小心翼翼地点着。一阵咳嗽,他仍然慢条斯理地抽,手包里的大中华他硬是没有往外拿。
看他的样,姗妮的心中滚过一股热流,这样的男人上哪儿找呢?
不久,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姗妮穿着洁白的婚纱,拿着鲜红的玫瑰,主持人问了她一句话:“你能跟他永远相守,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不管是伤病还是灾难,永不分离吗?”姗妮闪动她长长的睫毛,转动她闪亮的大眼睛正要回答:“能!”
突然,外面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传来最后一声炮响。这出人意料的炮响,让没有准备的姗妮手一抖,鲜红的玫瑰掉在了地板上。可她涂着艳红唇膏的嘴里仍然是吐出了这个“能”字,因为,那是她当时真实心情的展示。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住在酒店,他们住在江滨别墅区。尧永建在那儿新买了一幢三层别墅,站在三楼的露台上,他们可以看到东阳江的汩汩长流。
事业,爱情。卫七背后说他:尧哥现在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