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和无涯山的大殿有点相似的大殿,但是又和无涯殿有点不同,这间大殿看起来更为阴暗点儿。
大殿上面坐着一个满头白发但容颜却不算很老的人,看脸色大概才四十多岁左右,他斜靠在大椅子上,神情不怒自威,一看就觉得是个厉害角色。而大殿之下却并排跪着三个人一动不动。
“你们这群废物,东西守不住就算了连人也不抓到,连一个女人都抓不到!”
“弟子无能,请门主责罚!”跪在下面的人听到门主震怒的话语连忙异口同声地喊道。“你们是该受罚!”门主阴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跪着的人听了心里都忐忑不安。
“你们说本座应该怎么处罚你们?本座给你们选择!”
“弟子但凭门主处置。”这声音跟那夜出现在苏锦倒地地方的那三人中的“师兄”有点相似。再细看跪着的三人,赫然就是那夜的三人。看来那夜让苏锦差点魂归阎王殿的就是他们了。他们大概就是白宿口中所说的不毒门了。
“弟子斗胆请求门主给我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三人中的女子恳求道。“戴罪立功?哼,”门主冷笑了一声,说道,“说得轻巧,你们凭什么戴罪立功?就请你们三个人都抓不住一个女人的本事?”
“本座实在不敢相信你们能戴罪立功啊。”门主直起脊背然后缓缓靠在椅背上说道。
跪着的三人无言以对,不敢再说什么。他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女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那件珍贵的物品,虽然后来他们差点就抓住了她,可是,只是差点,最终还是让她逃脱了。
“本座暂且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那盗图之人是谁?”真是一群不得力的下属。
跪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师兄”说道:“弟子不敢肯定,不过据我们推测,她应该是复南派的人……”
“废物!”门主听到那个“不敢肯定”内心就极为不爽。若非自己那几日正好闭关练功,而司徒无痕又出门办事了,怎么会出如此差错。复南派……不毒门的门主在心里暗自琢磨,复南派他并非不熟悉,这是一个民间暗地组织,他们要千山图不足为怪,不过他们怎么能挑到如此正确的时间?
“那你们说,他复南派的人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座闭关时来?而且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千山图的所藏之地?”
“有奸细。”跪着的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而且此奸细在不毒门内身份还不低。可是想归想,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这样的猜测说出来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成器的东西……无痕过几日便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就跟着他去求将功赎罪吧。”门主恨恨地吩咐道。
司徒无痕,是不毒门门主的关门弟子,得门主真传,毒功在不毒门众位弟子中最高,且他很早就开始游历于江湖中门里有什么事情门主都会交给司徒无痕去办。所以,司徒无痕是门主最器重的弟子,江湖经验也很足,未来的不毒门门主应该就是他了。而他为人也是阴险歹毒,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可亲,却常常杀人于无形。且他长相俊美,当你前一秒还在被他那笑眯眯的眼睛吸引时,下一秒就突然倒地身亡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门主开恩。弟子定当好好听候司徒大人差遣,不遗余力地为不毒门办事!”“嗯。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难道就不为你们的无能而感到愧疚吗?你们……”门主说到这就顿了一顿。
而底下跪着的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被吊了起来,等着门主的责罚。心里暗暗祈求这个惩罚不要太过恐怖。
“就去不死洞待五日吧。”门主接着之前的话说道。
跪着的人听到是去不死洞都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又开始冒冷汗了。这不死洞的确不会让他们死在洞里有进无出,可是里面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毒气,且每隔六个时辰就会变换一种毒气。待在里面的人不得不忍受这种毒气的侵蚀,身体各处因受毒气的影响而产生各种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有时热的想死,有时是冷得受不了,有时会七窍流血,有时会头痛欲裂……总之待在里面就要忍受各种痛苦,据说曾门内有弟子在里面待了七日出来后当晚便暴毙而亡。
但是,这不死洞不是不毒门的最恐怖的受刑之地。不毒门有三大刑罚之地分别是无生密室,生死河,还有不死洞。不死洞和前两者比起来算是天堂了。
“是。弟子甘愿受罚。”
门主望着前方,轻轻地说了一句:“五日后,无痕也该回来了……”
安阳城的大街上,热闹非凡。小摊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结伴相游之人彼此间的笑谈声,都充斥在街上之人的耳中。
“安阳城每次都是这么的热闹啊。”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明明是赞叹的话,却听不出赞叹的情绪。
那个人群中小小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这繁闹的安阳城中。
在街道的另一头,一白一黑悠闲地走在街上,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处张望的人。这一白一黑就是白衣容墨和黑衣方天奇了,至于后面那个很不专心地跟着的人自然就是进出都跟着半步不离身的容离了。
“我说容墨啊,刚刚已经过了安阳城内最好的酒楼醉仙酒楼了,我还以为你是准备请我去那醉仙楼畅饮一番痛吃一顿呢!”方天奇用生气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要带你去醉仙酒楼,那只是你的以为。”容墨淡淡地说道。
方天奇叹了一口气,好奇地说道:“好吧,那既然不是醉仙酒楼那是要去哪里?是不是留香客栈啊?”他满眼期待地看着容墨,这留香客栈的酒菜在安阳城里也是出了名的。
容离看着方天奇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你是有多久没吃饭了就知道吃!”
方天奇不满地瞪着他说:“我在跟你家少爷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完了还抽了抽嘴角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方爷我穷,容公子不请客我怎么会有机会吃顿好饭啊?”
容离难得地没有接他的话。这方天奇穷不穷他还真不知道,有时候吧看他方天奇也曾挥金如土一淀一淀的银子丝毫不痛心地花出去,有时候又跟个守财奴一样一文钱都舍不得花嘴里不停地喊穷。问少爷吧,容墨少爷又是很高深地微微一笑。
“容墨,你到底打算去哪儿啊?”方天奇耐不住好奇心,不到黄河心不死地问道。“我没有打算去哪,就是随便走走。”容墨答道。
“什么?容墨,刚才出来的时候你可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啊怎么现在又是随便走走了?”然后又装作要哭的样子喊道,“容墨,你不能这样逗我玩啊!”
“啊,对,是这么回事,”容墨好像才想起自己对方天奇说过的话,恍然大悟地说道。
“不过我现在又不打算去那儿了。”容墨狡黠地一笑。
“……”方天奇无话可说了。
又走了一会儿,方天奇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住,扯住容墨说:“既然你没有要去的地方,那不如就在这儿吃个午饭吧,这个时候也正是吃饭的点了。你要是不让我吃饭我也没有力气再跟你走下去了。”
容墨回头望了一眼,容离跟着回头往容墨望的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什么,容离疑惑地看向容墨,但此时容墨已经回过头了,点点头说:
“走吧,进去吧,但愿我们能吃个愉快的午餐。”
方天奇和容离听到这句话都很不解的看向容墨,而容墨却是头也不回地往店内走去。方天奇抛下疑问一心扑向酒桌了,而容离也不加多想,反正有少爷在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多想。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酒菜都给我端上来!不怕吃不了就怕吃不够!”
“好嘞!客官您请坐,马上就给您上菜!”小二定睛一看就知道那个白衣服的是个有钱的主,当下也不敢含糊。
“这是我们店里的刚酿出的新酒,客官您来得巧,请您品尝品尝。”说着小二就拿了一壶酒上来,还没掀开盖子呢就隐约问到了酒香。
方天奇急忙抓过酒壶,一拔壶塞,酒香就扑鼻而来,方天奇使劲一闻便不由得陶醉地赞叹道:“香!这必是好酒!”然后给自己,容墨,容离各倒了一杯。容离跟在容墨身边已久,二人都不看重主仆之分。
“你们尝尝。”方天奇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容墨细细品尝了一口,说道:“好酒。”方天奇此时也喝了一口,惊喜地叫道:“好酒!太好喝了!什么女儿红千盅醉的,跟它根本就没法比!”
“多谢客官厚爱,还望客官在外为我们的酒美言几句。”小二开心地说道。“那是自然,如此美酒怎么能不让世人知晓!”方天奇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道。
“酒深不怕巷子深,这酒好日后定能为店里带来财富。只是不知这酒如何称呼?”容墨问道。
小二高兴地说道:“这酒名叫此间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