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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温婉是外省人,这个省与温晴所生活居住的省毗邻,山青水秀,盛产茶叶和稻米,历史上曾出过一位大人物越王勾践,地域性的文化也就是越文化。越文化里有个戏剧品种叫越剧,一出《红楼梦》使越剧腔调家喻户晓,几乎每个人都能哼一曲“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温婉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奶妈吴氏生活,吴氏是个爱唱爱笑的女人,但那时《红楼梦》这出戏还没有诞生,吴氏教给温婉的便是一首又一首的民歌,当然这些民歌都编入越调的唱腔里。温婉不知道自己六岁之前的家事,只依稀记得她小时候住的地方是一座深宅大院,天气极热的时候,吴妈坐在一棵树下给温婉讲故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温婉躺在她的身边,两条小腿荡来荡去,她看着天空飞飘的云,觉得它们像牛、像巨人、像帽子、像吴妈……她和它们低声说话,特别留神那朵要被大云吞没的小云……温婉终于望得眼睛倦了,瞌睡起来,四周静悄悄的,树叶在阳光中轻轻颤抖。

院里有两条大狗,黑的叫黑子,黄的叫黄黄,温婉小时候喜欢看吴妈喂狗,还喜欢看吴妈用一把大梳子给狗梳理杂毛,更喜欢听狗咀嚼骨头的声音。后来,那座大院被火烧毁了,吴妈就抱着她来到乡下,她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模样,她童年的一切都是吴妈。

吴妈天生一副仆人的样子,粗手大脚,脚是缠过又放开的,走起路来“咚咚”直响,敲鼓似的,吴妈一生没结婚可能与她这双大脚有关。

但吴妈生来一副好嗓子,又做得一手好针线,她是靠针线养活温婉。

在温婉的记忆中,吴妈从早到晚都被布匹和棉花缠着,一根细针总是别在胸前,棉絮也总是飘在头顶,有时眉毛也白了,像个白头翁似的,即使这样,温婉仍是能听到吴妈的小曲小调,那是从心里哼出来的,让温婉时时有一种好奇和感动。

吴妈唱:

脚踏板凳手扒墙

两眼睁睁望情郎

昨夜为郎挨了打

虽然挨打不丢郎

温婉听着,跟着哼唱,唱完了就问吴妈:“这是什么歌呀?”

吴妈先是不理温婉,她要把心里的歌哼完,那是一个故事,一个隐藏在她心底的故事,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故事经常让她回味,让她憧憬,让她对生活有一种信心。等她唱完了,她就跟温婉说:“这个故事啊,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要是我现在就想明白呢?”温婉盯着吴妈说。

吴妈这时候就不得不认真打量温婉了,人是要长大的,温婉也在一天一天长大,她不能把故事讲得太明确,要讲得朦胧。于是,吴妈说:“这个故事呀,讲的是成双成对的事情,比如龙和凤啊,星星和月亮啊,男人和女人啊,等你长到吴妈这么大,一切都会明白的。”

温婉就跑到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她看到了池塘里有两只鸳鸯,它们相互依傍,在水里拍出从容的水花,一片树叶被它们的翅膀推起来,像一只小船似的朝前游去。温婉就兴奋地拍着手喊吴妈:“吴妈,那是不是凤啊?”

吴妈被她喊得急躁,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窗前,当她看到那两只鸳鸯时,哈哈地笑了说:“傻丫头,那不是凤,是鸳鸯,我给你讲的故事啊也就是它们的故事,成双成对的故事。”

温婉情感的启蒙也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后来她熟记的小曲小调也就是吴妈的小曲小调,吴妈把自己的心灵世界潜移默化地给了一个女孩,她长大以后就特别看重成双成对的故事。

温婉在这方面显然比吴妈走运,她有一双小脚,标准的小脚,是她三岁的时候,吴妈帮她缠裹出来的,温婉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天天号哭,折断的脚趾流血流脓,痛得夜里不能睡觉,吴妈就给她讲故事,小脚的故事,鬼的故事。

吴妈说:“古代有个妃子,被皇上冷落了,妃子为了讨皇上的欢心,就把自己的脚裹小,在皇上生日的时候,用那双三寸金莲给皇上跳舞,皇上被她那双小脚迷得发疯,从此就专宠了她,以后哇,天下的男人都要女人的小脚了。”

吴妈说:“夜里千万不能哭,一哭鬼就来了。你知道鬼是什么样吗?鬼是绿头发红眼睛,特别爱吃哭鼻子的小孩,这可是真的。不信,等你的脚能走路的时候,就到村头那条小河去看看,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河底就会出现几户人家,有的推磨,有的筛米,有的做饭,如果你耳朵好使,还能听到两口子吵架呢。”

温婉听说了鬼的故事,就再也不敢哭了,她痛极的时候便咬嘴唇,再就是咬牙。晚上她总是不断地做梦,有时醒来就哭,吴妈把她搂在怀里说:“你别委屈了,你想长得俊,就得吃点苦。世上的好事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人磨出来的。你爸妈长得英俊,你也天生一副好模样,要是没有一双小脚,你这模样也就废了,别像吴妈,一辈子都没找上个人家。”吴妈紧紧地搂着温婉,就像搂着一闪而逝的梦。

温婉对吴妈的话是似懂非懂的,但对鬼的故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做的梦里就有鬼的故事,那个青面獠牙的黑家伙一定是鬼了,他在温婉的梦里拼命地追赶她,她跑呀跑呀,她使了浑身的劲也跑不快,她的小脚生疼,是钻心的疼,在那个家伙要捉到她的时候,她惊呼一声就醒了。温婉哭喊着踢掉了被子,她在黑夜里发出一声悲哀的长吼:“我不要裹脚!”吴妈便慌乱地穿了衣服,提着一盏罩子灯去院子里驱鬼。

吴妈的头发披散着,一双大脚在院子里发出“咚咚”的声响,伴着她的咒语,喑哑的咒语,让温婉越发心惊,温婉就低低地哭了起来,那是找妈妈的哭声,但是她的妈妈在哪里呀,温婉对妈妈的记忆只有青砖垒砌的院子和门口的两只石雕的狮子。

吴妈回来了,搂着温婉说:“别怕,人有三个魂呢,睡觉的时候啊,头魂是走了,二魂也去游了,但第三个魂一定守着你的身子,她是不离开你的,所以头魂二魂就是碰上鬼也没啥大事,鬼伤不了你,你仍有一个魂呢,要是这个魂也走了,你的魄就散了,那样小命才真的难保呢。

知道啥叫魄么?它就是你的身子骨,你这活生生的小命。听老辈子人说,人的魂是善的,魄是恶的,所以人守不住魂的时候就容易做坏事情……”

温婉又睡着了,她在吴妈的怀里听着故事睡着了。吴妈一直伴着她到了十岁,她记忆中的吴妈是绣花的丝线,是灯下晃动的发髻,是落地咚咚响的大脚,是那些关于男女的民歌。

这一年的春天,吴妈再也做不动针线了,棉絮如同蜘蛛吐的丝一样,将她死死地缠住。她张着嘴喘气,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在风中颤抖着。温婉给吴妈倒了一杯开水,她喝下去,忽然想坐起来,温婉就抱她坐了起来。坐起来的吴妈像一只抽空了脂肪的母鸡,伸着脖子找她要找的东西。温婉就按她的指点在房檐下的一只筐子里摸出了一个油毡纸包,吴妈把这纸包在阳光下晃了几晃,又吹去上面的浮尘,吴妈说话了,语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让温婉感到了奇怪和恐慌。

吴妈说:“婉儿啊,你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听说过王母娘娘吗?”

温婉头。

吴妈的脸忽然云开月朗起来,她看着窗外,看着那蓬勃的绿色,然后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串戏剧台词般的语音:

“牛郎啊,是个老实的小伙子,织女有一天到凡界洗澡,被牛郎看到了,就偷偷抱走了她的衣服,后来返回天上的时间到了,织女没衣服穿就留在了凡间,跟牛郎成了亲。这事被王母娘娘知道了,派人把织女抢了回去,牛郎在后边追呀,快要追上了,被王母娘娘划了一条天河,从此牛郎织女就天各一方了,只有每年的农历七月七日才能隔着天河相会一次。我小的时候哇,到了农历七月七日这天,就把一只小镜子放在水里看天上的牛郎和织女,要是躲到黄瓜架下,还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呢。”

吴妈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有醒来。她手里那个油毡纸包永远地留给了温婉。但温婉没有立刻打开看它,当她离开村庄,到城里谋生的时候,她才把吴妈的秘密打开,她看到一张男人的照片,男人穿着中山装,像一个革命军的样子。还有一块绣花手帕,一看就是吴妈的手艺。男人与手帕,莫非吴妈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苦守一生?

温婉想不出更多的故事和内容,她还小,男女之欢尚属她的禁区。

又过了若干年,当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并耐心经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一个道理:女人一生常常被情所困。

八温晴从命门里出来,就陷入了一个黑洞,一个可怕的黑洞,她的哭声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淹没了,她的生命因此而显得轻飘。

黑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它首先让人恐怖,然后就令人慌乱和不知所措。

温晴在黑暗里号哭着,她的哭声大胆而执着,仿佛在抗议母亲将她的躯体生在这么一个地方,这是全世界的肮脏之所在,是人类的肮脏之所在,是温家祖祖辈辈的肮脏之所在。她甚至嗅到了臭味,一股令人呕吐的臭味,那是迎接她生命出生的奶水和蛋糕吗?她号哭着,尽情号哭着,为了这呛人的臭味。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把她生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是看不见阳光的地方,是影子躲藏的地方,是老鼠宴会的地方,是苍蝇蚊子欢乐的地方,是蛆虫横行霸道的地方,是人类见不得人的地方,是人类把自己体内的毒素排泄掉的地方,这个地方却成了她生命的诞生地。

温晴能不哭吗?

她的哭带着一种宿命的苍凉,带着人类与生俱来的苦难,在一个快要黎明的黑暗中,汇成悲怆的音符,虽不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却也谱出了一支茹苦的音符,温晴在这样的出生地被母亲温婉决定了人生的基调。

她在母亲的裤裆里向外蠕动,那是动物的蠕动,是人本能的蠕动,当温晴身体上的脐带被母亲用一片尖锐的瓦当断开的时候,她在那腥臭冰冷的地上打了个滚,奋力地哭了一声,就一头扎进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了。母亲用她的胸怀和泪水把她体内分裂出的小生命打理干净。

她无法猜测这孩子的命运,她只能给她生路,一条活的生路,至于怎么活,那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许多年以后,当温晴伸展着健康的四肢喊妈妈的时候,温婉总是忆不起她是怎样把她带活的,在一般人看来,生在茅厕里的孩子能活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温晴创造了一个神话。

“老天睁眼了吧!”每逢有人问起温晴的历史,温婉就给对方一种宿命的解释,然后她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温晴就默默地看着母亲,看她脸上的泪水越流越长,比河水还长。

温晴于是轻轻地唱歌,一种儿歌,母亲教她唱过的:“芭蕉树,搭拉枝,上面坐个小闺女,小闺女爱吃桃,桃有毛,爱吃杏,杏又酸,爱吃栗子面蛋蛋。”

温晴只顾唱,她想给母亲一点快乐,可她发现母亲是个对快乐不敏感的女人,她总是活在一种蹙眉的状态里,她的眉毛像远方的青峰似的,不是那么浓烈的青峰,而是缓缓起伏着的,带着纯粹的秀色。母亲的眉毛一心一意地蹙在青峰之中,确切地说是蹙在自己的回忆之中。如果说三十岁之前的温婉在醒红院里占尽风流的话,那么三十岁以后的她就给自己的生活定了一个基调,那就是回忆。她的回忆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之中的,她的手总是在丝线和软缎之间穿梭,要是她突然停顿了一下,那一定是被刺扎了手指,她哎呀着把手指吮进嘴里,然后她的眼泪就默默流了下来,这个时候要是温晴在她身边,一定会说:“妈妈想爸爸了吗?他在哪里呀?为什么不见我们呀?”

温婉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那真是一条河啊,一条永远不竭的河。

长大以后,温晴才理解这条河流的真正意义,才明白母亲绣在那些软缎上的花原是她的心思,让别人永远猜不透的心思。那或许是醒红院的全部。

温晴仍是不放弃追问,她想从母亲的嘴里知道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忍心让妈妈把她生在茅厕里,又怎么忍心永远都不见她们娘俩?

温婉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回答温晴:“你爸爸是个气派的绅士,他的钱能把一座城买下,再在这城里造一个他想造的城市。”

温晴急着说:“妈妈,爸爸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们呀?我们去找他行么?”

温婉脸上的表情凝滞起来了,她摸着温晴的头说:“孩子,你那有钱的爸爸早就不属于我们了,妈妈也想找过他,为你找回爸爸。但妈妈没有这个勇气,妈妈的胆子被天狗吓破了。”

温晴问:“是吞了月亮的那个天狗么?”

温晴记起,每逢月亮的周身被黄色的光晕遮盖起来的时候,妈妈就敲着一个铜锣跑出来,她边跑边喊:“快看啊快看啊,天狗把月亮吃了。”

在她的召唤下,村里的女人都跑了出来,她们在黯淡的月亮下呼喊,疯狂地呼喊。

温晴发现这个时候的妈妈最有激情,就像个美丽的少女,在大自然中焕发着新的活力。

温婉一定有个情节,关于天狗吃月亮的情节,这个情节藏着她的秘密,不被人知。

女人常常是这样,她们的心灵总有一块地方永远不向世人敞开,这块地方也许是她生命中的禁地,也许是她命运的关口,她从不说起它,但又不会忘记它,一旦碰撞了它,也就给予了她回忆的机会,她的兴奋由此点燃。

温晴就这样看着温婉在野地里呼喊了一夜,把喉咙都喊哑了。

温婉在梳妆镜前打量自己的头型,那是一双发髻,两朵黑云一样盘在扎实的头顶。这头型是吴妈教她梳的,吴妈说她年轻的时候就梳这样的发髻,她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头型而被温婉的父母选进家门的。

现在,吴妈离开温婉了,永远地离开了,温婉每天梳着吴妈留给她的头型,在青丝的梳理中想念着吴妈,她童年的全部记忆就是吴妈。

吴妈闭上眼睛的时候,温婉十岁,一个小姑娘的雏形,一个少女的雏形。但温婉还不知道欣赏自己的美丽,她要用一双小手挣饭吃,像吴妈那样做一个女红。

绣针是尖利的,扎在手上就渗出了红色的血滴。雪白的缎面不能洗,一洗就没有了平展的效果,温婉只好在血滴上刺绣杜鹃花,啼血的杜鹃花,让人想到爱情,忧伤的爱情。温婉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的年龄让她有一种无知的朦胧,她在这朦胧里打发着清贫的岁月,用她刺绣的手帕换一个充饥的烧饼。

这是春天,一抹春阳照在房顶上,一群鸟儿喳喳叫着掠过,落在斜垂的柳树上。温婉就坐在柳树下,她的后背靠着树干,她手里的活计在阳光的抚摸下伸展着多情的韵致,在这春阳里,她的手不停地飞动着,她在为对面人家的大户小姐刺绣枕头,这是一个很艰巨的工程,温婉绣完了枕头还要绣被面,床帷,窗帘,手绢,她在绣一个快要成为女人的新娘嫁妆。

对面是家财主,村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他的长工。快要成为新娘的人是他的宝贝女儿,这女儿比温婉大六岁,情窦初开,一笑两只虎牙,名字也是个粗名,叫虎头。温婉本来是从心里讨厌虎头的,她讨厌她居高临下的架式,讨厌她笑起来的粗样。有一天,温婉在门口绣花,虎头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就睁着两只吃惊的眼睛喊起来:“你会绣花,你那小手会绣花?你真神了。走,到我家里让我妈看看,说不定赏你白米饭呢。”

没等温婉说什么,就被虎头拉走了,丝线撒落一地,像五彩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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