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暇凝了凝眉。
“办法并不是没有,不过,有也等于没有。”
有也等于没有?这是什么说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那能等于……不过,只要她这么说,就代表还是有希望。
屋内所有的人再一次将目前齐齐的注视着她。
“我大哥叶无尘一定能治。”
叶无尘……
正是江湖上最富盛名的无尘神医,只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是兄妹关系,不过说来也是,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无尘神医姓甚名谁,黄金城也一直在寻,却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黄金城再强大的人脉也找不到无尘神医到底在哪里,现在知道叶无暇是无尘神医的妹妹,找寻自然就有希望。
“那叶姑娘可否……”
“可以。”叶无暇不待宇文富阳说完就点头了,不过,她有但书,“我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儿个在苏州说不定明儿个就到了云南,要找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得慢慢等着。”
点头,点头,再点头。
有得等总比没有希望来得强。
像是有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吃下了半颗,都盼着再吃下另外半颗。
既然话已经说清,叶无暇提着药箱便要离开,病况说清,也就没有多留的必要,在众人开口之前,她就挥了挥手,阻止其他人开口。
不过,她走了几步,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小小的身子背着巨大的药箱,让人不得不怀凝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被活生生的压倒在药箱底下连个底儿也看不见。
“庄主。”
“叶姑娘还有什么交代?”
“刚才屋外那位孕妇你们得看着点,她的胎位不正,生产会有危险。”
丢下一句话,她打开房门,在外头人人注目上,扛着能把她压跨的大箱子离开了,身边一个人助手也没有。也不要人帮。
真是怪人一个。
听完她的话,单于纯可紧张了。慌张的在屋子里头来回走动,半刻也停不下来,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东方萱扶着曲儿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团团转的娘亲,她不解的问,“是不是大嫂的情况不乐观。”
不乐观?至少目前还算乐观,有救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挺乐观。
刚吃下的半颗定心丸硬是消化的一滴也不剩,东方翔夫妇,东方卫极皆同时紧紧的盯着曲儿的小腹直敲,深怕里头有什么大的变化。
曲儿不解的低头。
月牙白的衣裳,没有任何花纹,除了凸起的肚子看不出任何特殊,他们在看什么?
“爹,娘,曲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轻问。
东方翔和单于纯却像是被吓到一般的回过神,用力的摇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急切的语气却告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是东方卫极镇定些,从东方萱手上接过她的手,让她稳稳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那双深幽不见底的眼眸紧紧的望进她的眼里。
“曲儿。”
“嗯?”她不解的抬起头。
“从今天开始,除了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你什么事都不准做。”
呃?
她错鄂的看着那张紧绷不再温文的脸,不知道到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突然多了道禁令?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曲儿一夜之间就成了闲人,闲闲没事还等着别人来伺候的人。她不明白这其中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不过,公公婆婆和丈夫盯着她的肚子直瞧,她也该猜到是腹中胎儿的事。
好吧!
要她歇着她就歇着,要她闲着她就闲着,凡事不插事,不热衷不是一贯都如此吗?为东方家生下健康的长孙也该是一件大功劳吧。
她想。
所以,她整日里除了吃喝睡,就是到宇文梦玲房里走动走动看看她的情况如何,不过似乎并没有进展,叶无暇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过,篷莱山庄亦没有见过第二位大夫进过,他们说,还在找……
“曲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肚子越来越大,以后没事也别过来,要可不能累着了你。”宇文梦玲漾着笑,那张脸上却是毫无血色,让人看得心酸。
曾有一度,曲儿也差点冲动的让东方卫极让出引魂丹。
可是,她不能,无论站在何种立场,她都不能开这个口。
将她被子拉高了些,她轻摇臻首,“没事的,怀孕时就该多走动走动,不然生产的时候会很难过。”
“是这样吗?”宇文梦玲似懂非懂,她也没有生过孩子,当然不可能知道。
“就是这样。”
曲儿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可笑,她也没有生过孩子却能回答的如此果决,好似她已经生过好些孩子,非常有经验一般。
这几日,一到夜里,东方卫极会先到宇文梦玲的房中安抚交代些什么,然后,就在曲儿的房里过夜。
他总是用他那双黑得引人入沟的双眸直盯着她瞧,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全数在他的眼神当中。
是她太迟钝吗?
丝毫不解他的心意。
天早已大亮,东方卫极破开荒的陪她赖在床上,往日这个时候他早就进书房与四卫处理公事去了,肚子越大,曲儿就觉得自己越懒,有时懒得一动也不想动。
丝毫没有睡意却不愿起身。
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抱之中,睁着眼神数着他的睫毛,他是宠她的,她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这个妾也比妻更吃香,她也知道。
可是,这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东方卫极是个有情之人,亲情,友情,与她的夫妻之情。在他的眼中,有疼宠,有怜惜,却没有爱,没有爹看娘的那种爱,没有爹地看杨蓉的那种爱。
或许爱的表现有千百种。
却没有一种她熟悉,她自认不识情爱。
她庆幸,他没有爱上她,可是,庆幸的同时,心中某个角落却是空空的。
那种感觉太陌生,她情愿忽视。
环在她腰际的大手动了动,她扬起脑袋,他睁开眼,习惯性的低下头,抵上她的额,然后呢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