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不敢妄动,只好安分守己的给一片芍药浇水,可我一晚上未睡,实在是困极,找了个地方趴了会子,便见两个烟纱罗裳、头戴朱钗的丫鬟到我这里来取花,我对二人笑道:“两位姐姐稍等。”
两人见我神情一滞,旋即厌恶的捏住帕子掩唇:“府里怎么来了这么个丑丫头。”
我一个没忍住将一盆芍药给淹了。
便听两个丫头在那里闲聊:“听说昨日大公子又发脾气了,可还是为了那个清远么?”
我动作一顿,忙竖起耳朵。
阮家府规森严,且等级分明,不允许任何超越本分的行为,陈管家对我一再嘱咐,安安分分的养花,莫作他想,这样对年轻丫头嘱咐,大约还是因为阮府唯一一个招花引蝶的主——阮云谦,也因为我脸上的黑痣,陈管家对我颇是放心。
白日不敢妄动,只好安分守己的给一片芍药浇水,可我一晚上未睡,实在是困极,找了个地方趴了会子,便见两个烟纱罗裳、头戴朱钗的丫鬟到我这里来取花,我对二人笑道:“两位姐姐稍等。”
两人见我神情一滞,旋即厌恶的捏住帕子掩唇:“府里怎么来了这么个丑丫头。”
我一个没忍住将一盆芍药给淹了。
便听两个丫头在那里闲聊:“听说昨日大公子又发脾气了,可还是为了那个清远么?”
我动作一顿,忙竖起耳朵。
“可不是,自从大公子去了兰山寺几次,回来性情大变,动辄就发脾气,以前远远都能见着他摇扇的英俊模样,如今老是沉着个脸,不过公子发起脾气来也好生帅气。”
“可见公子厌恶极了那个什么清远,每日公子练剑听说都用写着清远名字的草人当靶子,前几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不知为何,将那些个靶子都给打烂了,听说好生可怕。”
两人静默了半晌,才又开口:“你可听说了,太太房里的执灯丫鬟香冬一次扮作男人的样子被大公子瞧见了,当日就竟她要了去,如今天天贴身侍奉,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语气开始酸妒尖锐:“就她!我远远的瞧过了,没几分姿色,不过听说大公子特别喜欢丫头扮男人呢。”一人咯咯直笑:“你不会也想扮上一扮吧。”
另一个轻啐:“好好的,我扮那个作甚。”
原来阮大公子有这么奇特的爱好啊。
我笑嘻嘻将四盆芍药抱过去:“两位姐姐,花已好了。”
话音刚落,一人举掌就扇过来,我本能欲躲,思及不能暴露了身份,便硬生生的挨了一个耳光。那丫头斥道:“丑蹄子,你这是让我们的纤纤玉指搬这脏东西么?”她往我怀里一扫,眼神似讶似妒:“一个丑丫头竟有这么水嫩的手!”
我忙花泥里一抓,顶着耳光子笑道:“婢子粗陋,哪能有二位姐姐吹弹可破的好肌肤,姐姐看错了。”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那丫头抿嘴一笑,睨我一眼:“嘴还挺甜。”才努努嘴:“随我们走吧。”
我忙笑:“是。”抱着菊花跟在两人身后,我脸便是一沉。
长这么大,还真是没有被女人打过脸。
两人领我穿过月洞门,穿过长长甬道,来到一个涂金漆门院门前,才一脸嫌弃的嘱咐我:“只管摆你的花,别乱说话,若是连累了我们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忙唯唯诺诺应是。
进了院门却是豁然开朗,下了台阶,乃是一片水榭,筑山穿池,竹木丛萃,梯桥架阁,岛屿廻环,女子罗裙拂过榭台,立即有红色锦鲤随之穿梭,在水面翻滚激出一片红浪,我看的目不转睛,心道这阮家就是会享受,上次也探阮府以为跑了个差不离,原来见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苏府都没有这么气派。
便听一个女声讥笑道:“乡巴佬,还不快走!”
我这才恋恋不舍的跟上。
住屋便坐落水榭中央,楼有二层,上有供坐憩凭依的栏杆,窗扇大开,里面大片金线缠枝的帷帐随风舞动,在日光下泛着点点金色光晕。
“你怎过来了。”
兀的一声低斥,我才见是陈管家,忙道:“那二位姐姐叫我搬来的。”顺手指了指在榭台踌躇不去的两个丫鬟。
陈管家看了我一眼,想是脸上那指印子还没退下去,他目光柔和了些:“嘴乖一点!”他似刚想起来:“对了,你叫什么?”
我瞥眼正见水中欲开不开的睡莲,张口道:“婢子叫阿莲。”
陈管家想了想,道:“阿莲,这里正好人手不够,你过来帮忙吧,将这几盆芍药摆到玉栏下面去。”我应是,见两女子欲走,笑凑上去,盯着其中一个问:“敢问姐姐芳名。”
她眸中闪过警惕之色,我笑道:“姐姐生的这样漂亮,阿莲好生仰慕姐姐。”我羞涩的笑笑:“不知姐姐能和阿莲做朋友么?”
那女子捂着帕子咯咯笑起来:“想与我做朋友,你还没那个资格,不过瞧着你这样可爱,做我的跟班尚可。”她睨着我,摆出赏赐一般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叫怡香”
我笑眯眯抚了抚袖子道:“我记住了。”
怡香“嗤”的一笑:“我叫你这小蹄子记住有什么用。”才与另一人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我回去继续守本分摆弄那芍药。
偶有风拂来,花枝摇曳,香气馥郁,才觉空气中夹杂着似是女子胭脂一般的暧昧暖香,我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二楼栏杆下方,离着主楼最近,仔细一听,竟闻二楼传来女子细细的嘤咛,伴随着肉体撞击声女子求饶声断断续续传来:
“公子……求你……求求你……嗯……公子……香冬还要……”
我脑中轰的炸开来,之前窥过的春宫图一页页在脑中翻过,我脸上热的几欲滴出血来,忍不住又往墙根处凑了凑,蓦然听见男子一声怒吼:“闭嘴!”
惊得我身板颤了颤,接着听见肉体咕噜噜滚到地板上的声音,伴着女子抽泣声:“婢子知错了,公子不喜奴婢说话,奴婢不说话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