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刺目耀眼，有风吹过她的颊畔，是热的。
凌惜语快步走入斐然集团的大楼，迎面而来的冷气，沁凉舒爽，稍微消解了一身的暑气。
“小姐，你好。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我应该往哪边走？”
“请先填好这张表格，面试还要半个小时后才开始呢。”站在柜台前的女孩微笑着说，她应该也就二十岁左右，有一张圆圆苹果一般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凌惜语微笑着道了谢，便在一边填了起来。
“凌小姐，”女孩看了看那张表格，迟疑的说，“你要不要在这里坐一下？”
凌惜语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女孩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叠表格，又晃了晃手中的号码牌，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凌惜语愣了一下，才意会地笑了，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九十八号，她的号码牌。
竞争激烈啊！地球上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女孩看了看周围，偏过头说：“我叫李苹苹，凌小姐，我们聊聊天吧，不过等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不要跟别人说我跟你聊天哦，会被这样的！”说完还在脖子前比了一个被宰了的动作。
凌惜语看着她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便问道：“是苹果的苹吗？”
“是啊是啊，我妈说她怀我的那时候，街坊邻居都说多吃苹果皮肤会很好，所以她就吃了很多苹果，最后还干脆就叫我苹苹了。”
“难怪你长得那么可爱。”像一只小苹果。
“呵呵，以前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女孩喜笑颜开
看着她满是兴致的小脸，凌惜语便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李苹苹，斐然请你来是让你聊天的吗？”一声冷喝传过来，李苹苹扭头一看，马上吓得瑟缩了一下，满脸委屈的扑闪着那双无辜得像小鹿斑比的眼睛。
那个穿着套装把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是女强人，她正板着脸等着那个低垂着脑袋道歉的女孩。凌惜语瞥了一眼她胸前的铭牌，有一点不忍心，便站起身，轻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在向这位小姐咨询贵公司招聘的事宜，造成你们的不便，我很抱歉。”
“上班时间，要注意点，坏了公司的形象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拿起那一叠表格，蹬着一双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
李苹苹冲着那个背影吐了吐舌头，抬起头感激地笑了：“谢谢哦！”
凌惜语轻笑着摇摇头，表示她该过去等待面试了。
“凌姐，加油哦！你一定可以通过面试的，到时候我们就是同事啦！”
凌惜语又笑了，轻轻点头。
这个女孩好可爱。希望托她的福，面试会很顺利。
那个号码虽然给了她心理准备，但是，想象和亲眼看到那一大群浓妆艳抹的感受还是非常有可比性的。
无奈的在一个角落坐下。看来有得等了。
季宇哲走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施脂粉，那一脸的恬静在一群浓艳反倒更加抢眼了。
斐然集团的面试会场里。
凌惜语安静的看着那个面试主管翻着她的简历。
“凌小姐，你的外语如何？”
“我大三的时候专业英语过了八级，双学位修的是日语，大学时期偶尔还会接一些报社的稿件来翻译。”
微微点点头，那个主管又低下头翻看她的简历。
凌惜语突然有一种感觉，她其实就是砧板上的一块猪肉。他翻来翻去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她这块猪肉挑三捡四，直到再挑不出毛病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戳上一个章——允许售卖。
“凌小姐，我想知道你上一个工作是在哪家单位工作？”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臆想。
是她，在大厅遇见的那个女强人。果然她是面试人之一。
“盛天国际，职位是秘书助理。”
“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会离职吗？或者是……为什么被fire？”声音很尖锐，似乎还带着咄咄逼人的挑衅。
凌惜语看着她，再看看另外几位面试人员脸上的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女强人都必须要具备气势凌人这个条件吗？
还在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大刺刺的说因为她撞破了上司的jian情而被炒了鱿鱼吧？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凌惜语有了一种被解救的感觉，真得好好谢谢那位不知名的好心人。因为她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话是不能说了，但如果要说是很想进斐然集团的话又有谄媚的嫌疑。而且她相信无论她如何回答，她都是会挑出刺儿来的。
还好，她被叫出去了。她可以稍微缓了口气。
室内陷入了静默。难道这个世界之所以变得呱噪真的还是因为有了女人的存在？
良久，伴着高跟鞋“叩叩叩”的声音，她才又走了进来。也不再坐下，只是倚在桌沿上，脸色阴沉，似乎带了一股怒气，抓起桌上的她的简历，用力的翻着，仿佛在泄愤一般。
凌惜语无力了，估计这次又黄了。
“凌小姐，你对于‘走后门’这个说法怎么看待？”
室内更加静默了，空气被冻结了。她的话语就是赤luoluo的敌意，像冰刺儿一样。
“门都是用来便以行走的。不管前门、偏门或者是后门，都要取决于造门的人的意愿。既然是造门人的意愿，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罔顾主人的意愿呢？”清清冷冷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响。凌惜语淡淡的看着她。
坐在中间的那位男士以手轻掩唇角，清了清嗓子，说：“姚秘书，如果没什么问题了的话，那就叫下一位吧。”
那位姚秘书又瞪了她好几秒钟，才抛下一句话：“下星期一早上八点，到总经理办公室报到。”
凌惜语看着她甩门而出的身影，愣了。
她是说……她，被录取了？
*
室外，窗户旁边，某个俊美的男人扶着墙壁笑得猖狂。另一位也勾起一抹颇有趣味的笑，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在很久以后，他还依然记得这个清冷的声音在淡淡的谈论着“门”，甚至是思念成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