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利都—乌贝德文化时期,苏美尔人已经掌握了初步的人工灌溉技术。由于两河洪水经常泛滥,聪明的苏美尔人经过多年的观察和分析,摸清了河水泛滥的规律,从而利用此规律,从事灌溉生产。畜牧业和渔猎在当时的经济生活中起着重要作用。苏美尔人使用的劳动工具主要是石器和骨器,铜器也开始使用了。苏美尔人还掌握了简单的制陶技术。居民当时的住房是用泥土和芦苇混合制成的房子。在埃利都遗址,发现了一些泥砖神庙,它们建在高大台基上。据此推测,可能是为了防止河水的蔓延。这些泥砖神庙与芦苇小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从中可以看出氏族社会的分化。在墓中,发现了一座左手执一根泥制棍棒的男性雕像。经考古学家证实,这座男像可能是氏族部落的军事首领,其手中的棍棒代表了权力。通过这一点,也表明,苏美尔人进入了军事民主制时期。
在埃利都—乌贝德文化时期之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文化时期,那就是乌鲁克时期和捷姆迷连特·那色时期。在乌鲁克时期,灌溉技术得到了很大发展。这时,普遍使用铜器,在陶器制作上也普遍使用陶轮,这样大大提高了效率。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分化的步伐加快。在乌鲁克遗址出土了一座石膏瓶,上面的浮雕再现了两大阶级对立的场景。神庙建造得越来越大,人们越来越重视祭祀。乌鲁克遗址的“镶锥宫”的庭院用红、白、黑三色修饰的,在庭院的北边有两级阶梯是通往高大台基上的柱厅。这座神庙结构复杂,明显是为氏族统治阶层服务的。
随着人口的增加,以及社会分工越来越复杂化和阶级的分化,人们的居住环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些居民开始迁往大的村落,并形成了一些居民中心,几个大的居民中心慢慢发展为城市或小镇。这种由农村到城市的发展过程,表明了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农村公社逐渐取代了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氏族组织。此时还出现了最早的文字,在出土的一块石板上面,刻有一些图画符号和线性符号。
在捷姆迷连特·那色时期,文字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产生了苏美尔语的楔形文字,被广泛地使用在各个领域。在经济文书中,男奴和女奴的称呼也不一样。男奴被称作“尼塔库尔”,意思是外邦的男人;女奴被称作“姆鲁斯·库尔”,意思是外邦的女人。这也说明了奴隶的来源,主要是战俘。除此之外,在神庙祭司里,还常常提到“恩”(最高祭司,统治者),“恩·萨尔”(最高女祭司)。显然这些人的地位高于平民,应该是属于氏族贵族或官吏这一阶层。此时在两河流域南部,形成了埃利都、乌尔、乌鲁克、拉伽什、尼普尔、基什、西帕尔等十几个奴隶制城邦。
在捷姆迷连特·那色时期之后,历史就进入了苏美尔早王朝时期。这一时期,也是苏美尔人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他们之间为了争夺土地、奴隶和霸权展开了激烈的战争。到了后期,战争愈演愈烈,基什、乌鲁克等诸邦先后称霸。基什王表西里姆当上霸主后,为了化干戈为玉帛,曾经试着调和与拉伽什与乌玛之间的边界冲突。但是随着拉伽什势力的强大,这种调和越来越起不到作用。拉伽什王乌尔南什的铭文中曾这样说道:“地尔姆的船从外国带给他作为贡物的木材。”这充分说明他掌控了波斯湾以外的地区。安纳吐姆是“后浪推前浪”,超过了他祖父,征服了更多的城邦,被誉为“纳姆·卢伽尔”,意思就是苏美尔各邦之霸主。到了早王朝末期,在两河流域的南部,两大军事同盟形成对峙,其中南方以乌尔和乌鲁克为霸主,北方以基什为霸主。两大军事同盟的形成也宣告着统一趋势的到来。
在城邦称霸战争过程中,城邦内部也并不是一片太平,阶级矛盾十分尖锐。长期的战事造成生灵涂炭,大批公民失去土地,很多平民无家可归,露宿街头,很多人被冻死、饿死,人口急剧锐减。根据不完全统计,拉伽什王恩铁美那执掌政权的时候,拉伽什有3600名公民。随着王权的扩大,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也不断扩大,尤其是国王与贵族之间的矛盾冰火不容。在拉伽什城邦,乌尔南竹王朝末王恩南纳社门统治只有四年,就被不满意他的统治的高级祭司恩涅塔尔吉推翻。恩涅塔尔吉和他的儿子卢伽尔安达上台后,并没有维护祭司贵族的利益,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甚至是变本加厉。据《乌鲁卡基那改革铭文》记载:卢伽尔安达不仅侵占了神庙财产,还向高级祭司征收贡税,就连参加神庙建设的劳动者也不放过,广大平民更不用说。卢伽尔安达的横征暴敛,加剧了拉伽什城邦的社会矛盾,也惹怒了祭司。在民愤交加下,其统治摇摇欲下。
在这种形势下,乌鲁卡基那利用自己的身份,瞅准时机,推翻了卢伽尔安达的统治,执掌政权。上台之后,为了平息民愤,缓和矛盾,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比如废除卢伽尔安达时期的一些措施。乌鲁卡基那改革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缓和城邦内部的矛盾,加强城邦政权。为了安抚人心,他也采取了一些有利于平民的措施,但这些措施的实行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触动奴隶主贵族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同时,乌鲁卡基那废除了向祭司征收重税的规定,把神庙地产归还神庙,维护了祭司集团的利益。不可否认,乌鲁卡基那采取的那些措施如减轻平民负担、兴修水利等等,对促进社会生产的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是值得肯定的。
这次改革最终以失败告终。在乌鲁卡基那执政第八年的时候,就被迫下台。其原因是当时乌玛王卢伽尔扎吉西率军入侵拉伽什,毁灭性地洗劫了这座城市。此后,卢伽尔扎吉西想统一苏美尔,连接发动了一系列战争,打败了一些小城邦。在卢伽尔扎吉西统治时期,北方的阿卡德兴起并逐渐壮大起来,击败了卢伽尔扎吉西,统一了南部两河流域。
闪族人登场
阿卡德人在两河流域文明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他们曾统一了两河流域,开创了闪米特人在两河流域的历史。
公元前30世纪初,一个沙漠游牧部落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到了两河流域的北部。他们的语言是闪米特语,在阿卡德建立了国家,这些人后来被称作“阿卡德人”。他们与当地的居民长相很不一样,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长鼻钩、蓄有黑色胡须,而且英勇善战。公元前2371年左右,阿卡德人在萨尔贡一世的领导下进入苏美尔人的乌鲁克王国,统一了两河流域。他们定都阿卡德即后来的巴比伦城。统一王国的建立给美索不达米亚的文化带来新的发展,并继续创造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历史。
阿卡德王国的创立者萨尔贡是一位杰出的领袖,也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关于他的身世,还有一个传说。
故事发生在公元前24世纪,幼发拉底河畔的基什。有一天,基什王宫的挑水夫在河边挑水时发现河中漂着一个涂有沥青的芦苇筐,筐内装有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挑水夫可怜这个男孩,把他从筐内抱出来,收养了他。而谁会想到这个被抛弃的、随时可能葬身河底的弃婴长大后会成为著名的国王呢?传说他本来出生在幼发拉底河畔的阿吉利那尼城。母亲是一位高级祭司,由于当时王国规定女祭司是不允许怀孕生子的,母亲无奈,只好偷偷地把他放在芦苇筐内,祈祷得到上天的帮助。
在挑水夫的细心照顾和培养下,他当上了国王的园丁,后来得到国王乌尔萨巴巴的赏识,成为了国王的一位近臣,职位是持杯者。持杯者是当时的高级官吏,负责国王日常的起居饮食和宫廷大事的处理。
有一天夜里,他梦见自己在爱神的帮助下取代了国王,登上了国王的宝座。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梦被国王知道了,国王很害怕,惶惶不安,担心他会篡夺王位,于是千方百计想要置他于死地。
据说在爱神的帮助下,萨尔贡几次都将临头的灾难化险为夷。最后,在种种伎俩均不奏效的情况下,国王乌尔萨巴巴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派萨尔贡给乌鲁克国王卢加尔扎吉西送一封信,而信的内容恰恰暗示卢加尔扎吉西见到信后把信使杀掉。这一次又得到了爱神的帮助,大难不死的萨尔贡逃脱了灾难。后来,在一次战役中,乌尔萨巴巴向卢加尔扎吉西投降,国王的卖国行为遭到了人民的一致谴责和抗议。萨尔贡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会,乘机反击,在人民的支持下推翻了国王的统治,自己坐上了国王的宝座。
萨尔贡上台后,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他东征西伐、南征北战,迅速壮大了自己的实力。他先后征服了两河流域北部的苏巴尔图,随后向小亚细亚的陶鲁斯山区以及地中海东岸地带进军,降伏乌尔,征伐拉伽什,几乎将苏美尔城市毁于一旦,他还远征东方的埃兰,掠取苏萨等城市。由于他的功绩显赫,他自诩为“天下四方之王”。
在征伐和建立国家的过程中,他们摒弃了很多以前的游牧生活方式,并逐渐向苏美尔人学习,接受他们的文化,学习并发展了楔形文字,采用了他们的日历、度量衡、数字系统和管理方法。于是,阿卡德人渐渐淡忘了昔日沙漠的游牧生涯,淡忘了马背上的武艺,渐渐被拥有先进文化的民族所同化,在文化上也最终被先进文化的持有者所征服,逐渐与苏美尔人融为一体。
然而,萨尔贡对苏美尔—阿卡德地区的统治是建立在强权武力上的,因此统治基础并不是非常牢固。在他统治后期,各地一度出现叛乱,反叛者曾一度把阿卡德城包围。在阿卡德王国最后一位国王那拉姆·辛统治结束后,阿卡德人失去了他们在美索不达米亚的霸主地位,阿卡德王国很快由盛转衰。苏美尔人的不断反抗,再加上库提人和阿摩利人的入侵,在这种内外打击的情况下,公元前2191年,阿卡德王国被另一支闪族游牧民库提人所灭掉。
在阿卡德王国灭亡后,古提人只能算是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一位匆匆过客,他们在当地建立统治并不完整,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古提人王国就从历史上消失了。
此后,苏美尔人重整战鼓,再次控制了美索不达米亚。当然,这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历史的车轮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约在公元前2120年,苏美尔文明开始复兴,乌鲁克王逐渐摆脱了古提人的统治。在公元前2113年,乌鲁克大将乌尔纳姆反叛,战胜了乌鲁克王,在乌尔建都,建立了乌尔第三王朝,统一了两河流域,自称“苏美尔和阿卡德之王”。
乌尔第三王朝统一的根基并不牢固,实际上他们是松散的联邦制,伊比辛即位后,周边各国起义不断,再加上外敌入侵,可谓内忧外患。公元前2006年,最后一个苏美尔人建立的国家被来自东部的埃兰所灭亡。苏美尔民族渐渐从历史上消失,苏美尔人也逐渐被世人遗忘,闪族人登上历史舞台,并继承了苏美尔人的文明成果,建立了两个巴比伦王国和亚述王国,并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推向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