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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彼岸

我叫林,是第一医院心理科的大夫,三年前,我从美国学成归来,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优厚的收入足够我过奢侈的生活,我不上班的时候就开着跑车在圣玛丽娅大道上兜风,我喜欢那条街两边的高大的法国梧桐。

一日,我在那条街上看到一个女人,她坐在路边,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将车停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从侧面看,是个年轻的女子,容颜姣好,眉清目秀。

她呆在那里,直到天黑,她起身敲敲我的窗玻璃,示意我给她开门,等她坐进来,我才发现她已有几个月的身孕。

“不介意捎带我一程吧。”她没有看着我。

我开动车,“去哪里?”

“随便……”

“那,去我办公室吧。”

我将她带到医院,将她带进我的办公室,给她倒了杯纯净水,她没有说谢谢,接过水放在桌上,“你是医生?”

我点头,“心理医生。”

女人用手摸着肚子,“要是妇产科就好了,可以帮我检查下孩子健康不健康。”

我说我可以帮她这个忙,她笑了,我带她去妇产科,和那里的大夫说她是我的朋友,大夫帮她做了检查,说她的孩子很健康,她幸福的笑了,我注意到她总是摸着右手的戒指。

“你丈夫呢。”我奇怪她为什么一个人。

“他在那里。”她指了指上面,我想是天堂的意思,对这个年轻的女子产生出怜惜,“对不起。”我真心道歉,我最不喜欢说起别人的伤心事。

“没什么。”她笑的灿烂,“我知道他一定在那过的很好,而且他一直看着我跟孩子,我一定要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

“你以后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检查。”

“真的?那谢谢。”

她果真没礼拜都来,听到孩子健康就很幸福的笑了,检查完后,我带她回我的办公室,帮她倒一杯纯净水,我们多半的时间是沉默的,她喝着水,我改着病例,偶尔她会突然说,“你知道吗,他穿白衬衣很好看。”

“你想过要嫁给别人吗?”我对她提出了实际的问题,毕竟一个单亲妈妈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她好像很奇怪,“我结婚了啊,怎么还能嫁给别人,他在看着我呢,这样他会不高兴的。我也会不高兴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是个痴情到令人无法理解的女子,我们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几个月,医生说她就要再这几天生,让她住院提前做好准备。

“来住院吧,对你对孩子都好。”我看着她很是臃肿的身体。

她点头,“好,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我等你。”

她点点头,走远了,回头对我说,“谢谢。”

我等了她一个晚上,她再也没来,之后几天,几个月,直到我离开这个城市,她再没来医院找过我,我去圣玛丽娅大道,也再没碰到她,不知道她和她的孩子还平安吗?

我们终究是无法到达对方的心里,中间隔着一条河,我们在河的彼岸,互相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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