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我就快说,不想说就别废话。”她口气不善,但心底的一个角落却在隐隐发疼。
“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说出来。”男人不以为意,目光中饱含鼓励的情绪。
叶晚晴心中一动,试探地说道,“你不是混黑道的。”
“当然不是。还猜到了什么?”
“我不能确定。”她谨慎地盯着陈云逸的眼睛,心中暗猜,这厮该不是在套她的话吧?一旦发现她知道的太多,立刻斩立决。可这时的她偏偏中了邪似地渴望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不是走私军火的,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凝在她脸上,绷得紧紧的,似乎有些紧张。但嘴角的淡淡笑意,即便是处在黑暗中她依然看得分明,他心情不错,这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说说看。”男人又怂恿道。
“你的枪不止一把,就目前的法律规定,公民禁止持枪。”她没正面回答,即便是说错了,也有个回旋的余地。
“嗯……”男人似乎有些吃惊,“好眼力,那你认为,该不该对枪支解禁?”
“当然不。”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男人的语气开始有所保留,“你不认为,当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时,有枪在手,会解决所有困扰吗?至少,罪犯看到你有枪,他就不敢轻易冒犯,从而避免一场犯罪行为的发生。”
“当然不,有了枪,会发生更多的流血事件。”她在M国留学期间,曾亲眼见到流弹射死路边行人的情景,鲜红的血,洒满路面,刺伤了人们的眼。要是枪支没有解禁,就不会发生这类意外伤亡。
“全世界,每天死于交通事故的人要比死于枪杀的人多得多,难道说,为了安全,车商就不卖车了?老百姓也别买车了?这跟买枪不是一个道理吗?”男人说得理直气壮。
叶晚晴冷笑一声,挖苦道,“以前没发现,你的口才挺不错。要说你这本事,不去做电视购物的推销员,还真浪费了,听说收入不错呢。”
男人的眼神冷了冷,但嘴角的线条却柔软了。
“我做的是军火生意,但在合法范畴内。”
去他的合法范畴!要是走私军火都合法,那些走私汽车被送进大牢的人岂不是冤得要去撞墙?
叶晚晴动了动肩膀,伤口似乎被重新包扎过了,不疼。她叹息一声,悲了个催的,这厮又占了一次她的便宜。
昏暗的光线里,男人明亮的黑瞳闪着某种期待,犹如一匹饿了几天的狼突然看到可口的猎物,提爪跃跃欲试。躺在床上被一条狼觊觎的滋味可不太妙,她一翻身,坐了起来。
“你头还疼吗?”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带着那么点关心。
叶晚晴伸手摸了摸被撞的地方,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脑袋已经鼓了个大包。她望着陈云逸暗影斑驳的脸,回想经历的种种,从楼梯上跌下去时一定是他冲上来接住了自己,中弹后也是他及时敷药止血,他本可以把她丢到路边,或者良心发现将她送入医院,但最后,他还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精心治疗。
“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她直率地看着陈云逸的眼睛问道。
听到这话,男人的嘴唇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分外醒目。
“胆儿,挺肥!”
拉长的声调,像是调侃,更像是挑衅,瞬间敲醒了叶晚晴的记忆,那晚被他拿枪挟持,他也是这口气,乖张、邪佞,不可一世。
叶晚晴一掀被子,提了被角,如饿虎扑食般朝陈云逸撞去。
噗通一声,陈云逸连同椅子一起栽倒在地,薄被将他的头和上半身全都盖住,而叶晚晴单膝跪在地上,一条腿压在他的腰部,伸手便朝他腰间的枪摸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的手腕倏地被陈云逸钳住,钢筋般牢固,力道却不大。
叶晚晴心头狂跳,她不可置信地瞥了眼陈云逸的头,这厮的脸都被蒙住了,眼睛根本看不见,他怎么做到的?见鬼?难道他有透视眼。
她一提气,五指并拢,猛力一拔,把手从陈云逸的铁钳中抽了出来。就在这时,陈云逸动了,她眼前一阵眩晕,这男人已经压在她的腿上,被子甩到了一旁。
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全身,孤冷的俊脸近在咫尺,一双黑瞳跳动着惊喜,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缩骨功?”男人的声音低沉急切。
她又惊又恼,“下去!”
叶晚晴提拳,直接朝陈云逸的脸上招呼。
陈云逸窃笑,轻易化解,顺势两只铁掌扣住了她的小臂,“你会缩骨功?谁教你的?”
缩骨功是少林武术的一种,修炼起来极为艰难,起码要练上20年。每日子、午、卯、酉按四正时内功心法勤练,达到气行周天之后又行肌肉、皮肤,然后气行脏腑,再后气穿全身骨髓练成混元金刚不坏之身,最后才能修炼缩骨功。
缩骨功练成之后,可随心所欲收缩筋肉,将骨骼收拢重叠,身体各部或全身均可收放自如。
从黑子提供的资料来看,叶晚晴今年刚过25周岁,要想练成缩骨功,至少要在5岁起就开始练习,可她的童年记录里并没有习武的经历,即便长大后跟着叶子皓学过点功夫,但远不是缩骨功这样几近失传的绝技。难道,她天赋异禀,生来就会?
这个念头让陈云逸更加兴奋,他审视着叶晚晴的眼睛,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这时,女人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他立刻暗呼不妙。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猛地,他两腿之间一阵剧痛。
“嘶!”
他眼冒火光,一张俊脸比锅底还黑,森森的杀伐从眼底涌出,这女人……真特么野!他双腿一撑,站了起来,扣紧叶晚晴的手腕,一把将她反剪在怀中。
叶晚晴突然意乱,男人钢铁般的胸膛下,一颗心强有力地跳动着,他并没有做过分的动作,灼热的唇沿着下颌的曲线一路下移,贴在她的脖颈里蹭着,吻着,呼出的滚滚热气让她觉得有些痒,可她的身子这时已经被陈云逸扣得更紧,想动也动不了,像是嵌入了他的身体中,与他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