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勾引

画样儿是几根青竹，面料用得是银色的锦锻，看起来简单又不失读书人的清雅，寓意也不错，莫小双绣着竹子间的几片叶，一时屋子内静默无声，连一根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忽然，听到了院门外有人在高声说话，莫小双停下手里的活，吩咐香菊：“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听着在咱们院门口！”

“姑娘，我这就去！”香菊出去，一路出了院门，看到自家的两个三等丫头正和一个婆子绞在一起，当下喝了一声：“香文，你们在做什么？”

叫香文的丫头看到香菊，停了手，顺便拉了身边的香琴一把：“香菊姐姐来了，香琴别跟她在撕扯了！”

“哎哟！我说香菊哪，你可好好看看你们家这几个小娼妇，一个个快要登鼻子上脸了，不是我赵婆子胡说，这香文才多大点人，就勾着我们家的小儿子不放，我们还要做人哪，我小儿子还要取正经人家的姑娘，让她这么勾引，三不朝家的，得了月钱也不往家拿，也就二姑娘好说话，帮着在孙姨娘面前求了亲，让我家小儿子避过这小娼妇，在外院找了事做，要不然，得让人说多少混话！如今，竟不肯成认，我生生打死这不要脸的小娼妇！”说着又扑了上来。

“香菊姐姐，你别听她胡说，他的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在二门口往内院传过几次话而已，我只是见着问了个好，就惹出这身事来，可不是我说你，敢情你儿子就是脸上贴了金，身上挂了花，我香文也不会瞅他半眼。”说着说着，两眼红红地瞅着香菊。

“你们也别在这儿闹，敢情还有咱们大姑娘在，有什么事，自有人理会，赵婆子，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都是你自个猜的，我也不管你儿子有多优秀，可给我们姑娘脸上抹黑的事，我们是不认的，你要再闹下去，别说香文，就是我，我们家姑娘也不会饶得了你！快走吧！”香菊眉头紧缩，怒声说道。

赵婆子也知道大姑娘自打得了病好之后，厉害了好多，要不是二姑娘许了十两银子给自己添衣，还真不敢站在这里拿她自家儿子的名声说事，前不久，儿子还悄悄告诉自己说看上了大姑娘家的三等丫头香文，自己还骂过他，没出息，怎么瞅得是个三等丫头，月例银子没个不说，吃得用得都没有大丫头好，就连长的也不如屋里那两个，要瞅就瞅姑娘屋里那两个一等的大丫环，可现在，看着香文虽然在那里骂自己，却越看越觉得香文虽然泼辣，却很有些主见，而且越看越耐看，要是借了今天这事，将香文这丫头的名声搞坏，到时候没人取她，自己儿子不就有了十成十的把握？想到这里，再想想二姑娘说的话，便接过香菊的话，口无遮拦地道：“香菊，别说你家姑娘，就是老太太来，我也是这样说的，香文要是不给我个说法，那儿子取不了老婆，就让香文顶，我也没得说！”

“哦？这么说……连我姑娘的面子，你也是不屑于给的喽？”

赵婆子正说的欢，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盯着香文的眼神转过来，满脸堆笑屈膝福了福：“姑娘安好！”

“不好！你说你要把香文怎么着？”站在院门口的莫小双梳着两只丫髻，髻上两只红色的丝带随风摆动，小脸上一双狭长杏眼半眯着，身上穿着织锦锻的罗裙，蛋清色的上衣，神情冷然，竟散出一丝威严来！

赵婆子不禁打了冷战，小心道：“姑娘，实在是婆子我气不过，前些天，我那小儿子经媒人牵线，相亲，本是不错的，结果没几天人家放出话来，说我家小儿子自有相好的，却蒙骗他们家姑娘，还说即然有了肌肤之亲，就不该再招惹别家……”

“打住！赵婆子，先不说你家小儿子，你跑到我院门前来哭天抹泪，可是说的香文？”莫小双再也不想听下去，这赵婆子分明是有人教唆，拿了人家的好处，到这儿来撒野，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往后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污水往这里泼！

赵婆子一听，有门，这姑娘可真聪明，我在这儿闹了半天，不就是为了香文么？姑娘一言中的，倒是少了不少事！她看看香文，香文脸色涨红，正一脸怒气地对着她，狠不得撕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不由得脖子缩了缩道：“正是！”

“那好！香菊，你去二门将外院刘总管请来，就说赵婆子的小儿子”说着顿了下口，赵婆子急忙道：“叫赵刚。”

“叫赵刚地滴，大姑娘有话问她。”

香菊领了口信出去找人。赵婆子美滋滋地斜了一眼香文，香文你是我锅上肉，汤里的鱼，你就好好等着做我越家的媳妇儿吧！

香文看赵婆子那一脸的坏像，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转过脸去。

莫小双心里对这丫头突然有一份好感，有主见，有担当，不怕事，这样的丫头，以前怎没有注意过？再看赵婆子一双小眼睛在香文的身上扫来扫去，微微笑了笑，对着赵婆子道：“赵婆子，你以前在那院里做事？”

赵婆子弯了下，笑道：“原来是在内院里做打扫的活，后来，孙姨娘看老婆子手脚麻利，便将婆子放在内院大厨房里，现在管着点采买上的事！”

“采买！可是好差事啊，你儿子多大了？”莫小双不显山不露水地站在院外和赵婆子聊起来，赵婆子一提起自己的小儿子，更是口吐星沫：“姑娘，我家赵刚今年十九，在外院跟着刘总管跑跑腿，打打下手！”

“刘总管就没有在孙姨娘面前提提你家赵刚，给他给个具体的差事？这都到要说亲的时候，可不能让人说你家赵刚是个没本事的！”香珑站在莫小双身后，手上的帕子掩着嘴，使劲忍着笑。

赵婆子白了一眼香文，有些丧气道：“谁说不是呢，我是以早求过孙姨娘的，可是都过了好些日子，也没听到消息……”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恐地捂着嘴，从牙缝里硬是挤出几个字来：“姑娘你……你……啊呀我的姑娘啊，你这是要害死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