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回答道:“你不妨忍着他、谦让他、任由他、避开他、耐烦他、尊敬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寒山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处事秘诀,可以躲避别人恶意的纠缠呢?”
拾得回答道:
“弥勒菩萨偈语说——
老拙穿破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
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有人唾老拙,随他自干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
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
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办。
如果能够体会偈中的精神,那就是无上的处事秘诀。”
有谓寒山、拾得乃文殊、普贤二大士化身。台州牧闾丘胤问丰干禅师,何方有真身菩萨?告以寒山、拾得,胤至礼拜,二人大笑曰:“丰干饶舌,弥陀不识。”
意指丰干乃弥陀化身,惜世人不识。说后,二人隐身岩中,人不复见。胤遣人录其二人散题石壁间诗偈,今行于世。寒山、拾得二大士不为世事缠缚,洒脱自在,其处世秘诀确实高人一等。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蕴藏着无限的哲理与深意,它就像一本大书,只有用心去读,才能品味到生活中处处有学问,处处有真。只有驾驭了生活中的真理,眼光才能看得更远;深知了生活中的诀窍,才能活得更自在、更洒脱、更游刃有余。生活闪现着智慧与学问,只有用心去领悟,才能体验到自在的真谛。
三伏天,禅院的草地枯黄了一大片。
“快撒点草籽吧!好难看哪!”小和尚说,“等天凉了……”。
师父挥挥手说:“随时!”
中秋,师父买了一包草籽,叫小和尚去播种。秋风起,草籽边撒边飘。“不好了!好多种子都被吹跑了。”小和尚喊。
“没关系,吹走的多半是空的,撒下去也发不了芽。”师父说,“随性!”
撒完种子,跟着就飞来几只小鸟啄食。“要命了!种子都被鸟吃了!”小和尚急得跳脚。
“没关系!种子多,吃不完!”师父说,“随遇!”
半夜一阵骤雨,小和尚早晨冲进禅房:“师父!这下真完了!好多草籽被雨水冲走了!”
“冲到哪儿,就在哪儿发芽,”师父说,“随缘!”
一个星期过去了,原本光秃秃的地面,居然长出许多青翠的草苗,一些原来没播种的角落,也泛出了绿意。小和尚高兴地直拍手。师父点点头说:“随喜!”
随不是随便,是顺其自然,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随不是随便,是把握机缘,不悲观、不慌乱、不忘形。随不是随便,是一种自在的把握,在若有若无之间,安详而宁静地把握住了万物的根本。
一个人对生命之中的一切,总想把握得很牢,其实生命永远都不会给你完全把握的,人生不可能完全被掌控,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命中总有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有时无需太过执著。正如感情。感情是一捧细沙,握得越紧,越容易流失。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一切藏得严严实实,其实却十分不牢靠。
看看呱呱坠地的婴儿,生下来都是两手紧握,成为两只小小的拳头,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看看垂死的老人,临终前都是两手摊开,撒手而去。这是上天对人的惩罚吗?当他双手空空来到人世的时候,偏让他紧攥着手;当他双手满满离开人世的时候,偏让他撒开手。无论穷汉富翁,无论高官百姓,无论名流常人,都无法带走任何东西。上帝总让人两手空空来到人世,又两手空空离去。既然如此,又何必偏执于某一点、某一事、某一物呢?想永远藏在一点,是不可能的。生命历程往往也像河流一样,想要跨越生命中的障碍,达到某种程度的突破,有时必须放下“执著”。
过分执著,只会失去更多
人们常常执著于某种念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却往往忽视了生命中的追之不及。
“常”并不全等于永恒,一个人不知常,就要从自己的生命中回过头来找寻。“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既然一切皆为虚清,又何必对什么事都抓得很牢、执著而不肯放手呢?
有两个不如意的年轻人,一起去拜望一位禅师:“师父,我们在办公室被欺负,太痛苦了,求您开示,我们是不是该辞掉工作?”两个人一起问。禅师闭着眼睛,隔半天,吐出五个字:“不过一碗饭。”就挥挥手,示意年轻人退下了。
回到公司,一个人递上辞呈,回家种田,另一个却没动。 日子真快,转眼十年过去。回家种田的,以现代方法经营,加上品种改良,居然成了农业专家。另一个留在公司里的,也不差,他忍着气、努力学,渐渐受到器重,后来成为经理。
有一天两个人相遇了, “奇怪!师父给我们同样‘不过一碗饭’这五个字,我一听就懂了,不过一碗饭嘛!日子有什么难过?何必硬巴着公司?所以辞职。”农业专家问另一个人:“你当时为什么没听师父的话呢?” “我听了啊!”那经理笑道:“师父说‘不过一碗饭’,多受气、多受累,我只要想 ‘不过为了混碗饭吃’, 老板说什么是什么,少赌气、少计较,就成了!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吗?” 两个人又去拜望禅师,禅师已经很老了,仍然闭着眼睛,隔半天,答了五个字:“不过一念间。”然后,挥挥手……
对于人来说,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完完全全、真真正正抓住的,无论是物,还是人。因此不必斤斤计较,刻意追逐。对于不生不灭的生命本源,要把握得住,要认识得透彻,才能够善始善终。“不知常,妄作凶”,醉生梦死,碌碌无为,终将痛苦离去。
想要抓住一切,往往什么都抓不住。
看过一则小故事,讲的是一个颇有人气的电视娱乐节目,节目内容是数钞票。主持人拿出一大沓钞票,币值大小不一,杂乱重叠,现场选拔四名观众在规定的三分钟内进行点钞比赛,谁数得最多、数目又最准确,就将获得自己刚刚数得的现金。现场气氛火爆,游戏开始,四个人开始埋头数钞,而主持人则轮流给参赛者提问谈话以打断其思路,参赛者只有在答对题目的情况下才能继续。时间一晃而过,四位观众手里各拿了厚薄不一的一沓钞票。主持人拿出一支笔,让他们写出刚才所数钞票的金额。 第一位,3658元;第二位,5942元;第三位,2833元;第四位,896元。四位观众所数钞票的数目,相去甚远,台下的人都摇头嘲笑第四位观众的“业绩”。随后,主持人开始当场验证所数钞票数目的准确性,众目睽睽之下,主持人把四名参赛观众所数的钞票重数了一遍,正确的结果分别是:3659、5842、2838、896。只有数得最少的第四位完全正确,众人欷歔不已。主持人最后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自从节目开办以来,在这项角逐中,所有参赛者所得 的最高奖金,从来没人能超过1000元。
知“常”就要把握住道的本源,这样才能真正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许多事不过就在一念间,过分的偏执,只会让自己失去更多。
放下就踏上了苦海之岸
佛法常常告诫世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一个人能够放下,那么在你放下的那一刹那,你就能看到苦海的岸,根本不用回头去找,因此,一个人必须学会放下。放下是一切的根本。
唐朝僖宗太子看破红尘,出家拜在石霜庆诸禅师门下,法号普闻。
一天,普闻问禅师:“师父啊,你能告诉我一个简单的方法悟道吗?”
禅师说:“好啊!”
普闻就立刻跪了下来:“师父,你赶快告诉我吧!”
禅师用手指一下庙子前面的案山,说:“等前面案山点头的时候,再向你讲。”
普闻听了这一句话当时就开悟了。
这是什么意思?禅师的意思是说,你等前面那个山点头了,我会告诉你佛法,“才说点头头已点,案山自有点头时”。说一声回头是岸,不必回头,岸就在这里,等你回头已经不是岸了。
抚州石巩寺的慧藏禅师,出家前是个猎人。他最讨厌见到和尚,有一天他追赶一只猎物时,被马祖道一拦住。
这位讨厌和尚的猎人,见有个和尚干扰他打猎,就抡起胳膊,要与马祖动武。
马祖问他:“你是什么人?”
石巩:“我是打猎的人。”
马祖:“那,你会射箭吗?”
石巩:“当然会。”
马祖:“你一箭能射几个?”
石巩:“我一箭能射一个。”
马祖:“你实在不懂射法。”
石巩:“那么,和尚你可懂得射法?”
马祖:“我当然懂得射法。”
石巩:“你一箭又能射得几个?”
马祖:“我一箭能射一群。”
石巩:“彼此都是生命,你怎么会忍心射杀一群?猎人虽以杀生为本,但杀取有道,这叫不失本心。”
马祖语含机锋地问:“哦,看来你也懂一箭一群的真义,可怎么不去照一箭一群的法则去射呢?”
石巩:“我知道和尚一箭一群的意思,可要让我自己去射,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马祖高兴地说:“呵!呵!你这汉子旷劫以来的无明烦恼,今日算是断除了。”于是,石巩便扔掉弓箭,出家拜马祖为师。
石巩不可谓不厌佛法,但是他有幸遇到了马祖,所以当他下跪的当下,就已经上岸了。其实就是这样,只要你在一转念之间明白了佛法的道理,岸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又何须回头呢?
同样的道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拿屠刀的人是真有杀人的心思,但只要他一念向善、一心向善,放下屠刀,当然立地成佛!悟佛,不要钻到禅师所讲的字眼中不放,应该从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去理解这个问题。其实,为人何尝不是如此,任何时候,只要你想上岸,只要你心中的念头一转,岸就在你的面前了,根本不须回头。
不为世间的假象所惑
人生就是一个大梦,醒时做白日梦,睡时做黑夜梦,现象不同,本质一样,夜里的梦是白天梦里的梦,如此而已。什么时候才真正不做梦呢?必须得道,只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大彻大悟大清醒以后,便会顿悟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三国演义》诸葛亮诗云:“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这便是道家思想境界的文学。
“愚者”常自以为是,窃喜自己的清醒,其实像牧童放牛一样,被人牵了鼻子走。这句话是在告诫世人,本来天地间无主宰,没有人能够牵你,可你自己却被它限制了,自己不做自己生命的掌控者,不懂人生,实在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人生不过一场梦,空留慨叹在人间。中国古代流传了许多“恍然如梦”的故事,读来让人回味悠久。
相传,唐代有个姓淳于名棼的人,嗜酒任性、不拘小节。一天适逢生日,他在门前大槐树下摆宴和朋友饮酒作乐,喝得烂醉,被友人扶到廊下小睡。迷迷糊糊仿佛有两个紫衣使者请他上车,马车朝大槐树下一个树洞驰去。但见洞中晴天丽日,别有洞天。车行数十里,行人不绝于途,景色繁华。前方朱门悬着金匾,上书“大槐安国”。有丞相出门相迎,告称国君愿将公主许配,招他为驸马。淳于棼十分惶恐,不觉已成婚礼,与金枝公主结亲,并被委任“南柯郡太守”。淳于棼到任后勤政爱民,把南柯郡治理得井井有条,前后二十年,上获君王器重,下得百姓拥戴。这时他已有五子二女,官位显赫,家庭美满,万分得意。
不料檀萝国突然入侵,淳于棼率兵拒敌,屡战屡败,公主又不幸病故,淳于棼连遭不测,失去国君宠信。后来他辞去太守职务,扶柩回京,心中悒悒寡欢。后来,君王准他回故里探亲,仍由两名紫衣使者送行。车出洞穴,家乡山川依旧。淳于棼返回家中,只见自己身子睡在廊下,不由吓了一跳,惊醒过来,眼前仆人正在打扫院子,两位友人在一旁洗脚,落日余晖还留在墙上,而梦中经历好像已经整整过了一辈子。淳于棼把梦境告诉众人,大家感到十分惊奇,一齐寻到大槐树下,果然掘出个很大的蚂蚁洞,旁有孔道通向南枝,另有小蚁穴一个。梦中“南柯郡”、“槐安国”,其实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