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淡觉得自己这么厚的脸皮都要冒烟了。
拖拖拉拉换完衣服又将遮羞布裹得严严实实才敢跨出更衣室,因为没带换洗衣物,夏淡除了这块遮羞布以外可真正算是未着寸缕。
她出去时,费列德早就已经裸躺在温泉池中了,闭着眼睛仰躺着,脑袋枕在池边专设的池边靠枕上,看起来好不悠闲。
池中的水并不清澈,还冒着白烟,水下的一切事实上也看不清楚。
夏淡确实有些害羞,毕竟就算以前暗恋过谁谁那也只是仅存于少女的美好幻想。跟一个大男人这样暧昧的状态泡在同一个池子里可是第一次。
整个泡温泉的过程相当安静。
费列德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夏淡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自己挑了个离费列德最远的位置缩在池边跟他一样闭着眼养神。
泡了很长时间之后,夏淡略感尿急时才猛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她以前也想到过。不过现在她还是忍不住想再一次咆哮,这个女性稀少的世界,连带着在很多娱乐场所有关于女性的设施都没有。比如说……女厕所。
要是她以后出去也遇到想要上厕所的问题,她又该怎么办?冲进男厕所,把所有的男性生物全部赶跑?
最后终于憋不住的夏淡起身,毅然决然的冲进了……男厕所。
小解完出来她已经没什么泡的兴致了。进冲洗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穿回了她来时的衣物。
出去时,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早已穿好衣物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外了。
夏淡往前跨了一步,却只听刺啦一声,是裙子某个地方爆开的声音。夏淡一低头,发现原来是门口有一处小突起勾住了她腰侧的衣料,随着她往前跨的动作,整个裙子从侧腰往两侧蔓延处直接崩开一路到了腋窝。夏淡瞪着那开裂的地方。她又不是饼干,泡了下还泡肿了不成,怎么被勾了下就直接崩了?
一定是做工太差了,果断差评不解释。
她尴尬的抓了下脑袋。她十分确定最近没长胖,还是说这件裙子之余她来说确实太小了。
这下怎么办,裙子被她弄坏了,难道她要半果奔回去吗?
她有些尴尬的抬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去看费列德身上那件衬衫,他是男人果奔无所谓,但她果奔就有所谓了啊喂。
她用眼神表达了一个信息,给我吧,脱给我吧。
费列德按按隐隐抽疼的额际,不过出乎夏淡意料的是他并没像偶像剧的男主角主动将衣服脱下来递给她。而是转过身,扔下两字:“走吧。”
夏淡看着费列德的背影无语无语凝噎:“……”说好的衣服呢?
最后她只得捏着开裂的衣衫,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出去。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男人的嘴角不自觉的缓缓上扬起来。
从温泉出来之后。费列德带她上了飞舰,而飞行方向和他们来时的方向正好相反。
不知是不是天性中的敏锐让夏淡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们现在是去哪?”当看见四周的景色越来越偏僻时,夏淡有种如同被拐卖的恐慌感。虽然在这个世界是比较稀有的存在,但正是因为稀有才不得不防,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说人心隔肚皮,万一这个男人就是打算带她出来溜一圈就卖掉呢?
身侧的男人这时候侧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故意装酷,只淡然道:“给你做下全身检查。”
夏淡哦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景色继续陷入发呆状态。
直到数分钟之后飞舰接近了一个小土坡。神奇的是在飞舰接近时那小土坡竟然自动往两边分开形成了一道进入的入口。飞舰直接飞进去了。
而土坡内部确是别有洞天,里面仿佛一座巨大的医疗实验基地。它的外面伪装得非常完美,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想到这里面会是一个巨大的医疗研究基地。
无数的她不知道名字的用具和一些穿梭行走着的看上去像是医疗研究人员的人在走道中穿梭忙碌着。往里走还能看见一些非常大的玻璃器皿,里面放着一些看上去很像器官之类的东西。夏淡一个激灵,背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身边的男人将飞舰停在了基地内部的停舰舱内。
之后便听四周有人毕恭毕敬的叫元帅,夏淡并没留神他们对费列德的称呼,内心隐隐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停舰前,费列德看了眼她上身那惨不忍睹的衣服一眼。末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扔给她。
飞舰停好之后,夏淡浑浑噩噩的跟在费列德身后进入一间实验房。
之后她按照指示进了一个满是器械的玻璃房,被人安排着坐在了玻璃房中的床上。
坐在冰冷的实验床中央,透过巨大的玻璃罩看着外面的一切,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汹涌而上。
夏淡双目茫然的看着外面,四周冰冷的器械让她有种难以适应的紧绷感。四周都是精密的仪器,不过她可没心思去研究这些仪器的用途。现在被研究的是她,这个认知让她的五感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稍微有一个风吹草动她都注意着。
仿佛知道她的忐忑不安,身边有人低声的说,“放心,我们只是在给你做常规检查,和采集一些样本,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夏淡很缓慢的点头。
她不是不理解,而是她控制不了人类天性中对于这些实验室的畏惧。
“你别太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人有些奇怪,这个自然雌性看起来很紧张。一般自然雌性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例行身体检查,没有碰见过有人这么紧张的。
其实夏淡也是在害怕,怕被人发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更怕他们发现她与他们有什么不同,如果被当成外星人抓起来当白老鼠研究,那她就是死的心都有了。
他把这当做是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既然她是未记录在册的自然雌性,以前大概也没怎么做过此类例行监测。
她跟其他雌性迥异的反应他们只把它当做了一种不适应。
夏淡侧眸看着说话的人,一袭简单的白色医疗样式袍子,戴着金边眼镜,人很瘦,笑起来挺温和:“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
大概是对方那善意的温和笑容让她紧张的情绪缓解的几分。她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脊背。
整个检查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对于夏淡来说却长得确实有些过分了。
末了,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将身上的震听器取下,露出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笑容,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兴奋:“非常健康,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她体内的雌性细胞非常活跃。”至少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异和活跃的雌细胞。怎能不让他惊讶。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夏淡并不能听见外面的人说什么,她只静静的躺在那冰冷的台上,身体依然有些僵硬。不过她还是努力克服心中那么难以言说的恐惧。直到那眼镜男抬手示意可以了,她才缓缓坐起来。
费列德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那个自然雌性,只见她缓缓的从那上面坐起。双腿悬在床边,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黑眼中满是慌乱,像是找不到路回家的孩子。
那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心底的某个地方被微微的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