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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安岳多淑女

去年夏天,我和重庆朋友海子出差到安岳,住在安岳县锦华宾馆。时值中午,刚睡下不久,海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快些起来,这边风景独好!”看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手舞足蹈,我“刷”地起床,跟他出去,但见满街都是“君子好逑”的那种窈窕淑女,袅袅婷婷地飘逸在安岳的大街小巷。

后来由于生意关系,我在安岳住了下来,对安岳的风土人情以及安岳女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说实话,安岳穷,可是安岳的女人却又漂亮,又贤惠,穿着素净整洁,说话轻言细语,做事悄悄咪咪,很少见到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妖里妖气的女人,很少见到叉腰跺脚、口水暴溅、大声武气骂街的女人,安岳女人好像一张张黑白照,朴朴素素,自自然然。她们没有别的城市某些女人的缺点:比如尖酸刻薄,趾高气扬;比如忌妒猜疑,神经兮兮……她们不闹革命,不当领袖,不搜男人腰包,大大方方,本本分分。这些女人形成了安岳特有的生活气息,形成了安岳淳朴善良的民风。

因为经常用车,我认识了安岳司机老王和他的妻子张圆圆。张圆圆在安岳丝厂上班,她有着惊人的善良与美丽。白天忙工作,晚上做家务,陪丈夫和孩子。夏天总爱做些冰糕,凉快一家人;冬天就热一锅水,给孩子洗了脚又给男人洗。屋虽破旧,却充满着温暖。老王提起他的爱妻时,眼睛总是温湿的:“她嫁给我十年,苦了十年,累了十年,却对我巴心巴肠……”是的,安岳女人一旦嫁了人,心就静下来了,就打算一辈子跟了这个男人。她们从来不说别家男人好自己孩子乖,不说“老子这辈子嫁给你倒了八辈子霉”这类话,不拿自家男人的短处去比人家男人的长处。她们每天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布置得舒舒适适,总是把好吃的留给男人和孩子,给你营造一个温馨而甜蜜的家。男人一回到家,又是端茶,又是递毛巾。如果男人在外面不顺心,或者受了气,纵然心中积沉着一块冰,也会很快被家的温暖融化。安岳根本没听说有所谓的“协”,更没听说有得“妻管严”的男人。所以很多安岳男人虽然一生平平淡淡,却能从从容容。

安岳女人在家里其实很糊涂,不像别的城市某些聪明女人能从丈夫开门的动作判断他是否有外遇;能从公公婆婆的咳嗽声中判断出其隐瞒了多少积蓄。安岳女人的这种糊涂很可爱,她不会使家庭关系紧张,充满火药味,她能使家庭永远和睦温馨。

安岳女人的贤惠还表现在她们的日常生活中。由于安岳整个的经济条件较差,多数女人手头并不宽裕。但她们勤劳,会精打细算,常常花很少的钱买回一些很适用的东西,经常置一样家具,买一件衣服、一双鞋子,几年都不过时,还能从季节、营养等角度很快判断出买一只鸡比买一斤黄鳝划算多少。难怪内江、自贡一带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找老公到自贡,找老婆到安岳。

据安岳一位搞民政的朋友介绍,安岳女人,正如贾宝玉所说,是水做的骨肉,小的时候听爸妈的话,乖得很;长大了嫁了人听男人的话,孝敬父母公婆,贤惠得很,一点都不讨人嫌。小的时候父母喜欢,嫁了人男人喜欢,所以安岳男人很少有在外面“晃”的,很少有离婚的。

199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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