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神的功夫,闻以蓝已被带到喜堂上三跪九叩地行大礼,最后礼成,她被送进喜房,外面的婚宴正式开始。
京中的大小官员能来道贺的都来了,大家伙一个劲儿的恭喜李国公,硬是不提今天发生的事,一个个人精似的。
闻以蓝一直惦记着刚才听到的话,这个前身莫不是跟新郎有什么怨,那可真是……哎,一堆烂摊子。
进了喜房后,喜婆将她领到床上坐好说了声告退就匆匆离去,今儿是她当喜婆以来见识到的最为奇葩的婚事,终于事以成定局,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房里只剩下闻以蓝还有红玉,她的其他陪嫁人员被国公府安排在了别处,闻以蓝静静地坐在床沿,红玉却是个急性子,早以忍不住了。“小姐,姑爷实在太过份了。”
“算了。”闻以蓝打断她的牢骚,这位四少有多不着调,不用别人说她也看明白了。不想再听到更多关于他的不良事迹,这样只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
红玉抿抿嘴不再说话,不过从她鼓起的脸猜到她在心里已经将新姑爷上上下下问候了一遍。
端坐在床沿,闻以蓝像古代的新婚妻子一样安静的等候,不是她不想掀了盖头活动一下,先吃个东西垫垫肚子再说。而是她不想别人进屋发现新娘子不安份,增加别人的谈资。
“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红玉惊地大叫一声。“姑爷!”
闻以蓝轻皱眉头,又发生什么事儿了,看红玉这一声似乎吓得不轻。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四少奶奶,老爷令属下将四少爷绑来,今晚不用给他松绑了。”
“哦。”闻以蓝迟疑地回道。
又听到一阵关门的声音,屋里有瞬间的沉默,红玉悄声到闻以蓝耳边说了下现况,闻以蓝点点头将盖头取了下来。
门前站着的就是他的新婚夫君了,那人眉眼俊秀身形修长挺拔,正是今天笑得要岔气的公子哥,身上穿着脏乱的喜服,暗绣银丝的锦带扎在腰间,头上束着暗红色的银质发带,脚下一双银丝云履,如果忽略他被绑着的手脚,那是相当符合她的审美标准的。
果然被她猜中了,哪有人看着自己的新娘被人抢还笑得比谁都欢的,饶是闻以蓝一直说服自己要低调,不能再树敌了。她也还是看不惯他的作为。
那人显然没想到闻以蓝会自己摘了喜帕,对上她的眼睛一挑眉。不过看清她的容貌,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而后不屑地冷哼一声。“还不给爷松绑。”
闻以蓝懒得理他,径直来到梳妆台前,红玉连忙上前为她取下凤冠。头上轻松不少,凤冠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取下这么个东西她的心情也好了一大截。
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个造型很适合你。”
“你。”李承浩火大地想指着她的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无法施展,扭动了几下身子。
“我?我怎么了?”闻以蓝好看着他,难怪别人喜欢看人笑话,果然很有趣。
李承浩双唇紧闭,下颌微微上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声音放轻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语气里的不羁很明显。“你先给松绑再说。”
闻以蓝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为难地开口。“刚才听那人说,爹不让给你松绑,我若照做,岂不是不将爹爹放在眼里,不行不行。”
李承浩气得不行,被她一激马上原形毕露。“装什么糊涂,你不是想跟爷洞房吗,爷成全你。”
被他这么一提醒,闻以蓝才想起一会还要洞房,这下越发不能给他松绑了。
“红玉,先扶他坐好。”
李承浩被红玉扶着一点点磨到椅子边坐下,双腿被绑的滋味太难受了,他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不给他松绑,转而对扶着他的红玉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玉朝他服了一礼道:“婢子红玉。”
“红玉?真是好名字,赶紧给爷松绑,你抬你做姨娘。”
闻以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人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在她的新房里要收她的婢女为姨娘,当她是死的吗?
红玉慌忙地摇头,偷偷看了闻以蓝一眼,小姐虽然待她们几个不错,但小姐的手段她们也是害怕的,忙表衷心。“婢子只听小姐一人的,觉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哪是什么非分之想,别听你这个恶毒小姐的话。”李承浩不屑地撇了闻以蓝一眼,继续游说红玉,真是不要脸不要皮了。
闻以蓝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夫君,脑子直冒火。打断他“别浪费口舌了,红玉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会看上你!”
李承浩一下隔住,他也是京城响当当的俊俏公子哥,哪家姑娘不是挤破头想嫁给他,怎么说得他是个破烂货一样。身子不能动,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你什么意思?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爷的风流史。”
“人家那是冲着你去的吗,八成是冲着你的家世,说白了还不是你命好,生在了定国公府。”
闻以蓝来到放在点心的桌前,不准备再与他费话,折腾一天她早就又累又饿,吃过东西赶紧睡个觉先,示意红玉离开。
闻以蓝只顾一个人吃东西不理会身旁人哇哇大叫的声音,过了一会房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竟是白桃的小脑袋伸了进来。
白桃是闻以蓝身边最活泼的丫头,性子好动,很喜欢打听一些有趣的事,俗称八卦。她通过白桃了解到很多事情,白桃小跑到她身边,先是愤愤地看了李承浩一眼,然后到闻以蓝面前小声嘀咕。
“小姐,婢子刚才打听到,姑爷想要翻墙出府被老爷抓个正着,所以命人绑了放到房里来,您可千万别给松绑。还有。”
白桃似乎有些话不愿说,闻以蓝放下手里的糕点示意“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里我们只能相互依赖了。”
白桃心里一阵感动,又有些不愤地说道:“婢子还听说今儿抢亲好像是姑爷干的,具体也不清楚。”见闻以蓝脸色不好又安慰:“或许是婢子听错了也不定,小姐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