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鹰步入“灭魂大阵”之中的一刹那,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暗自默念易经八法第八重心诀,护身罡气顿时发挥作用,体内先天真气流转不休,将全身的气势迅速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顶点。
雅丽儿眼见战鹰孤单的身影渐渐没入敌方剑阵之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田末眼中现出赞赏的目光,心中暗道:好小子!如果你能毫发不伤地闯出“灭魂大阵”,天下再无一人是你的敌手了!
术哥、铁勒、可战以及所有在场的兀利族人都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这个相交不深却能为他们挺身而出的少年英雄,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到极大的震撼。
“霍!”战鹰突然舌炸春雷,发出一声霹雳般的怒吼,抢先开始攻击。
战鹰心知“灭魂大阵”的厉害,决定速战速决。在强大内力的激发之下,手中的长剑呈现剧烈的震颤。突然,战鹰的身影化作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柱,在阵中疾掠起来。刹时间,剑阵里响起一片密如雨点的“叮铛”之声。片刻之后,战鹰的身影重现阵中,只见他将手中的长剑向上斜指,雪白的长衫上布满十余道剑痕,显得十分吓人。
战鹰心中暗凛,方才他以七成功力使出“闪电一击”,在瞬息之间与每一名杀手过了一招,却只能杀死十五人、刺伤三十八人。“灭魂大阵”千剑齐发的巨大压力,让他在进攻之时不得不保留三分功力予以防守。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对方刺中十八剑。不过,在利剑刺中他的一刹那,受到护身罡气的抗阻,只能将他的衣衫划破,造成轻微的皮外伤。
正在这时,“灭魂大阵”突然急速地旋转起来,剑林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如一只巨大的转轮将战鹰困在其中,每时每刻都有数十支利剑向他刺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战鹰的额上开始冒出汗来。他心中明白,在“灭魂大阵”中呆得越久,压力将会愈大。自己的先天内功虽能吸取外气,弥补体内真气的不足,但在这样快速的消耗下,终有衰竭之时。
“哦!”战鹰运足平生功力,发出一声撼人心魂的怒吼。天犬族杀手们闻听,不由齐齐一颤,凌厉无比的攻势终于现出一刻停顿。
就在这个瞬间,战鹰突然拔地而起。这一跃足有七八丈高,远远超出了人体自身的极限。随后,他的身躯在半空中快速地旋转起来,手中的剑芒不断扩大,完全他的身影掩盖。
“当、当、当”剑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足足过了一刻钟,战鹰的身影再度清晰起来。一旁观战的众人骇然发现,战鹰竟然头下脚上,停留在半空中,仅凭手中的长剑与剑阵抗横。每当他划出一轮剑影后,便又借力上升,重新组织攻势。
如此三落三起,战鹰的身形愈升愈高,最后几达十丈高下。就在这时,渐渐微弱的剑芒猛然间剧盛起来。“霸剑无极”,空中传来一声大喝,矫健的身影再度旋转起来,手中的长剑嗡嗡不绝,发出一道道犹如实质的剑气,直向剑阵射去。
“轰、轰、轰”凌厉的剑气与灭魂大阵刚一接触,立时发生强烈的爆炸,最为靠前的两百多名杀手纷纷长剑脱手,东倒西歪。刹那间,剑阵出现了极大的破绽。
“叮!”战鹰将长剑在地上一点,身躯反弹而起,一折身,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他将手腕一抖,竟将长剑震成寸许长的十几截,接着双手一张,立时将十余柄断剑吸入手中。
“四方尽绝!”战鹰双臂倏展,将手中的断剑闪电般地激射而出。顿时,“灭魂大阵”中惨声四起。支支断剑如催魂夺命的魔咒,在敌群中划出无数道艳丽的血花。刹时间,天犬族杀手死伤近半,剩下的幸存者不由自主地远远散开,再无一人胆敢向战鹰发出攻击。
战场上一片寂静,包括厉抗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惊呆了。号称天下无敌的“灭魂大阵”竟然就这样被战鹰击溃,数百条生命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胜利了!”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欢呼,随之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兀利族人同声发出震天的欢呼。
厉抗目光怔怔,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场的维哲族人无不面色惨白,手中的兵器纷纷掉落到地上。
战鹰的脸色由红变白,随后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厉抗的面前,朗声道:“战某侥幸获胜,还望族长信守诺言。”
厉抗回过神来,涩声道:“厉某言出必行,自当守诺。”随之伸出右手,高声喝道:“所有维哲人听着,我厉抗今日对天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维哲族永不侵犯兀利族。若违此誓,天殊地灭。”
回过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战鹰,厉抗沉声道:“厉某今日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战鹰微微一笑道:“族长靖问?”
厉抗神色凝重,缓缓道:“你究竟是谁?”
战鹰朗声道:“我的名字叫战鹰。”
“战鹰!”厉抗心中默念,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是你,厉某领教了!”厉抗的眼中现出释然之色。输在闻名七国的武神将军面前,他确实再无话说。
勉强提起一丝笑容,厉抗拱手言道:“厉某就此告辞,水远山长,后会有期。”
眼见厉抗带着所有维哲族人渐渐远去,战鹰的身躯突然一晃,口中喷出一股血雾,颓然向后倒下。
“战鹰!”雅丽儿第一个发现异状,立刻冲上去将战鹰的身躯扶起,却见他脸色苍白,全无一点人色。
“草原的雄鹰哟,你来自何方?展开你的双翅哟,碧空任你翱翔。天上的彩云哟,为何来去匆匆?地上的人儿哟,为何心事重重?”
一阵忧伤缠绵的歌声随风传来,引得草原上的牧人们纷纷探首张望。
唱歌的是一位红衣少女,只见她面色含忧,双眉紧蹙,美丽的双眸中隐藏着淡淡的忧伤。此刻正值黄昏时分,天边霞光四射,朵朵彤云层层叠叠、起伏不定,显现出动人心魄的绚丽景象。少女眼望漫天彩云,口中随意发出婉传的吟唱,对周围的事物茫然不觉。
“雅丽儿姐姐!”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少女恍然未闻,依旧痴痴地望着天边。
发出呼喊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着,径直来到少女的身旁。
“雅丽儿姐姐!”孩子再次大声喊到。
“哎!”少女终于回过神来,转过身见是那个孩子,不由嗔道:“忽雷,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孩子的脸上现出异常的兴奋,扯着少女的衣袖,大声道:“雅丽儿姐姐,师父叫你快去。鹰哥哥已经醒了。”
“他醒了!”少女的眼中顿时一亮,急忙向营中奔去。
“啊!”战鹰发出一声厉喝,突然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坐起身来,发沉自己正处在一个宽大的营帐内,账篷上绣着各式鸟兽图纹,四周更是装饰华丽,显非一般人家所有。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异香,侧首一瞧,发觉一缕淡淡的轻烟正从榻旁小几上的一个陶碗中袅袅散出。
“外面有人吗?”战鹰大声喊道。
听到战鹰的喊声,立时有人揭账而入,这人却是“金戈”田末。
眼见战鹰苏醒,田末不由心中大喜,急步走到他的身前,大声唤道:“鹰儿,你感觉怎么样?这些日子,可把我们急坏了!”
战鹰坐起身来,将易经八法在体内默运了一个周天,发觉并无任何不妥,甚至感到先天真气比以前更为充盈,似乎自己的功力无形之中提高了许多,心中不由暗自奇怪。
战鹰随口问道:“我睡了多久?”田末沉声道:“你足足睡了一百日。”
“一百日!”战鹰大吃一惊,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
田末面现惊容,接着言道:“三个月前,你闯出天犬族’灭魂大阵’之后,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醒。这些日子以来,你昏睡榻上,脉息全无,让所有人束手无策。可是你的体温仍在,生机未绝,却又让大家心存希望。今日正是你昏迷之后的第一百日,没想到突然自动醒转、无药自愈,真是奇怪之极!”
战鹰略一沉吟,心中突然恍然大悟。当日,他强运无上神功,使出尚未练成的“乾坤剑气”。当最后一招“天地尽绝”使出之后,体内的真力几乎完全耗尽,加上与焦霸交战时所受的脑伤一并发作,立时昏倒在地。幸好他的易经八法已练至第八重境界,体内大小周天当会自动运转,自行疗伤。经过一百日的“胎息”,战鹰身上原有的旧创渐渐痊愈。至于为何功力激增,可能是危急时刻将体内潜力进一步引发的缘故。
想到这里,战鹰展开自己的衣衫。只见原本微黑的肌肤变得光滑如玉,上面更无一道伤痕,心中不由大奇。易经八法的洗髓功效竟然如此神奇!经过这短短百日,他不仅无意中得以脱胎换骨,自身的功力竟然更加精进。
旁边田末的感受却又不同。自相见之日起,战鹰的身上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似乎上天极为钟爱于他,试图创造一个新的武林神话。“无双剑”勿回、木塔族第一高手血狼、“天怒神拳”焦霸,这些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高手都一一败在战鹰的手下,甚至连号称天下第一杀阵的天犬族“灭魂大阵”同样被他击溃。田末不知道,今后在他身上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奇迹?或许,他真的是“武神”转世,为了搭救受尽战争荼毒的百姓们而生。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了!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一群人闹哄哄地涌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术哥。
见到战鹰安然无恙,术哥大喜过望,上前将战鹰的手拉住,大声道:“铁勒跑来告诉我你醒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没事了!”说着,用力在战鹰胸前击了一拳,随即开心地大笑起来。
战鹰微微一笑,正欲张口说话,帐外又有两人挤了进来。前面一人身着红衣,艳若桃花,正是闻讯而来的雅丽儿。后面一人虎头虎脑,一脸机灵,却是田末新收的徒弟忽雷。
见到雅丽儿前来,术哥大声唤道:“妹子,你来得正好。战鹰醒了,你再也不用哀声叹气了!”
“术哥,你说什么呢!谁这样了!”雅丽儿顿时满面飞红,嗔声道。
术哥显得愈发起劲,接着说道:“你若不喜欢他,为何把自己的营帐让给他住,还日日夜夜地照顾他。”
听到哥哥的调侃,雅丽儿心中又羞又喜,本想逃走不听,奈何一双脚却不听使唤,晶亮的明眸忍不住瞅着那个让自己日夜担心的男子,闪现出脉脉的情意。
战鹰感到雅丽儿火辣辣的目光,心中不由微微感动。难怪先前感到这里好似女子的闺帐,没想到居然是雅丽儿的。如果她另一个身份便是惊虹,那么她主动尽释前嫌,如此对待自己真的算是难能可贵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向雅丽儿看去,第一次发觉她长得竟是如此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