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口中唤着“娘”,但他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任何尊重之意,反而有些讽刺的意味。
柳如月面不改色,只是笑道:“我听闻景轩病了,所以前来探视。怎么?我来看景轩还要你首肯?”
“自然,……是不需要。”司徒景烈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侧了个身,却是彬彬有礼貌道:“娘请进。”
柳如月微微叹了口气,拂袖进门。
目及所至,房中的红木案桌上堆满了书籍、文稿,看布置俨然是一个书房。
素紫是来过司徒景轩房间的,知道他的卧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他闲暇及看书用的,而里间才是真正的卧室。
不知道大夫人走了没?素紫想着,低声说了句,“夫人,我们进去吧。”
柳如月点点头,深知等会的戏可不是免费看的,自己可得留点神才行。
“主子说话,哪有你奴才插嘴的地方。”
房内这时像正在训话,说话声音虽然平和,却有股先天威仪在里面。
“是,奴婢不敢了。”
柳如月进去的时候,就瞧见她那平日里和蔼可亲同时又高高在上的大姐,正端着碗对着床上的人一副嘘寒问暖的表情,可笑的是床上的人却连正眼都没瞧她,而是把目光投向床边正跪着个小丫鬟,看样子像是小丫鬟做错了事,挨了罚。
“起来。”冷到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
“什么?”方香琴一愣,“景轩,你在和大娘说话吗?”
“起来!”这回的语气里已经夹杂着不耐。
房内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众人都顺着司徒景轩的视线过去,无一例外的全数落在了床脚边跪着的身影上。
杜小小毫无察觉,也没觉得突然安静下来有哪不对,反正她只要安分地跪到大夫人走人就好了。
只是这地砖可真硬啊,跪的她膝盖生疼,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趁人不注意揉下时,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身旁的气氛变了样。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三次,起来。”司徒景轩耐性显然已经是极点,语气都不善起来。
“啊,是。”杜小小微抬起头,被那个冰冷的眼神一吓,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说自己,当下条件反射地爬起来站好。
“景轩,你这是——”方香琴眼里满是不置信,端着碗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下。杜小小是她让罚跪的,他如今这般不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搏了自己面子,让她下不来台么。
“她是我的丫鬟,能跪的自然只有我。”司徒景轩只瞥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冷冷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算哪棵葱啊。
柳如月忍不住想笑,却必须要故作正经的样子。好几百年没看这个女人吃憋了,今天来瞧这场戏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司徒景烈倚靠在门边,眉头微皱,握着扇子敲打着手心,有一下没一下。
三弟究竟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