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岩自云来茶楼出来后,就径直去了司徒门下经营的酒楼,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里面八仙桌旁坐着一人,一手执壶,一手扶杯,自斟自饮。
见是他来,那人侧脸笑道:“好灵敏的鼻子,我这才刚开了酒,你就来了。”
周文岩收扇,走过去坐下:“你倒是藏着不露,世人只道月上清千金难买,不想你在这喝得逍遥。”
“都说酒是穿肠药,世人却争着都想要。”司徒景烈举杯一饮而尽,“你又何尝不是嗜酒成痴,从我这偷了两壶过去。”
周文岩挑眉,道:“我只偷了两壶,你怎么察觉的到?”
司徒景烈取过折扇打开,“以此为生,自是精通。别以为你从我百口大缸里匀了两壶出来,我就不知道了,自己酿的东西,哪怕差之微毫,我心里都有数。”
周文岩皱眉:“你真的有这本事?”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你信便是真的,不信也搁自个心头琢磨去。”司徒景烈笑了声,“说来,你这是打哪过来,怎么想到上我这?”
“去听了个曲,顺道就过来了。”周文岩避重就轻,移开话题,“那日在望湖楼,我与你们商议的事情,你和景容考虑的如何?”
司徒景烈愣了下,沉声:“你还没死心……我说过不仁不义,昧心黑心的生意我们不会做。”
周文岩略有难堪,随后佯装无事,笑道:“怎么动怒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我周家虽不比你姓司徒的殷实,却也不缺那点银子,只是觉得既能为百姓谋福,又能有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入账,何乐不为?”
司徒景烈摇头,起身走出位置,“此事我不会再考虑,司徒府家大业大,每年也有开仓赈济,若要为百姓做好事,方法多的是,何必如此挺而走险。”说完侧身要走。
周文岩拿扇柄拦住他:“真的不再考虑?”
司徒景烈看着他,没有多说。这时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跑来,附耳说了几句。
司徒景烈脸色一变,对小厮耳语几声,打发他离去。接着他对周文岩双手一拱,沉声说道:“在下碰巧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还请周兄见谅。”随后缓了脸色,又道,“周兄若是喜欢月上清,回头我让主事的多拿几壶送去周府,今日就先告辞了。”
话完,扇子一收,司徒景烈手握折扇,匆忙离去。
周文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还带着笑。
只是很快,笑容僵凝,眼眸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