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太子十岁那年,同族的孩子聚众比武。当时,提婆达多(太子的堂弟)等听说悉达多太子武艺超群,都要向太子挑战。结果在比试射箭时,提婆达多一箭射穿三面铁鼓,太子的弟弟难陀(姨母摩诃波闺波提所生)也同样射穿了三面铁鼓,而太子天生神力,将七张弓叠在一起,一箭射穿七面铁鼓,取得了胜利。围观的众人也不禁高声喝彩,欢呼雷动。
后来,为了彰显悉达多太子的武艺,净饭王又颁令全国,在后园举办武艺比赛。于是国内国外参加者络绎不绝。
比赛那天,提婆达多带领侍从最先出城,奔赴后园参加比武。当时,有一头大象正拦住了城门,提婆达多便上前用手搏击大象头部。大象当即双足跪了下去。于是,军士和众人都越过大象,一次第走出了城门。紧接着,难陀带领了一班人也要穿过城门,他身边的军士和侍从也因大象而堵塞。难陀听说,当即向前,手足用力,将大象掷放路边。围观的人众越来越多,都拥挤在一块,看着这壮观的场景。
这时,太子悉达多也从宫里走出来,要到后园去,却见路边围聚了许多人。太子感到很奇怪,问明缘由后,就走到大象边,用手抓起大象扔出城外,自己也快跑出去,在大象落地的瞬间,稳稳地将其接住。大家不禁为太子的神勇和仁慈赞叹。
比赛时,比过射箭后,又比相扑。提婆达多与难陀互相扑击,不分胜负。这时,轮到悉达多太子上场与两位弟弟一比高低。太子运用神力,同时使提婆达多和难陀跪仆在地。由于心怀慈爱,当两位弟弟跪倒在地时,都不叫他们有伤痛的感觉。这一下,四方人民都见到悉达多太子的盖世神功了,他们高声赞叹道:“悉达多太子真是文武全才,天下第一!”
娶耶输陀罗公主妻
王宫中的生活是快乐而丰富的,但悉达多太子并不醉心于这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他甚至因此而感到厌烦起来。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太子丰富的思维使其心灵渐渐充满了苦闷、矛盾。
净饭王生怕太子兴起出家的念头,而应了阿私陀仙人的预言,于是想道,是为太子婚聘的时候了,如果给太子找到一位美丽的妻子,就能拴住他这颗游移的心了。
于是,太子十六岁那年,净饭王将大臣们召集到王宫开会。净饭王说:“现在,太子已经长大成人,应当为他找一位公主成婚了。”群臣纷纷议荐,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邻国天臂城善觉大王的公主耶输陀罗,不仅颜容端正,还聪明智慧,才干过人,而且又知书识礼,真是德才貌无一不备,最适合做太子的王妃。的确,耶输陀罗公主姿态窈窕,像仲春季节的柳絮:娇容美好,又像初降人间的仙子。她作为悉达多太子的王妃,是最相称不过的了。
耶输陀罗公主嫁给太子后,夫妻十分恩爱,生活异常美满。太子智慧超群,太子妃聪明伶俐,两人谈文论道,心心相印,极尽人间之乐。后来,耶输陀罗公主为太子生下了一位聪明漂亮的儿子,名叫罗喉罗,意思就是潜伏的一种障碍。为儿子取这个名字,表明了悉达多太子已经有了出家修行的念头。
出游东门,路逢老人
宫中的生活虽然是日日笙歌、夜夜欢娱,但那快乐底下所隐含的生命的空虚无聊总使人感到压抑,于是太子便带着随从出城散心。当时,太子是从城东门出去的,前后导从,煞是壮观。
出了城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位老者蹒跚而行,步履艰难。太子忙问马夫车匿:“这个人为何神情委顿,身形佝偻?”车匿说:“他是个老人。”太子又问:“老人是什么?人们都会老吗?”车匿回答:“从古至今,没有谁能永葆青春,每个人都会从婴儿长起,最终变老。”
太子听到车匿的话,一股巨大的苦恼涌上心头:“日月不停地迁徙,衰老就像闪电一样快地降临到人身上,人身立刻就会变得脆弱而不可依恃。我现在虽然富贵非常,难道能免除这样的遭遇吗?为什么世上的人对这样的境况不感到害怕?老患能坏我们这色相的身体,一切众生健壮的身体、雄厚的力量,好比是一瞬的梦境而已。世间上什么都是在变迁着,别人是如此,我也是如此,眼看如此的老患,怎不使我生起悲伤厌惧的心呢?”太子长叹一声,打消了出外游玩的念头,便叫车匿掉转车头,向王宫回驶而去。
回到王宫,太子更加感到忧愁。人生的短暂、空虚和寂寞有如一条毒蛇纠结盘绕在他心里,他只好独自忧苦地思索着。净饭王见到这一切,无比担忧,但他无法排解太子的忧伤,他只有增加宫娥才女,增加外在的欢乐来娱悦太子。然而,太子对这一切已经熟视无睹了。
出游南门,路见病人
过了些天,太子又要外出游玩。为了避免再有不快的事发生,净饭王就命人打扫街道,清除污秽,而且连沿路围观的民众都有所挑选,并且特意让太子从南门出城。
但刚刚走出城的南门,路边就出现一个病人,非常瘦弱,却长着一个奇大的肚子。满身生疮流脓,颜貌委黄,全身颤抖,不停地呻吟着。
太子见此情景,感到很奇怪,就问身边的车匿:“这是什么人?”车匿回答说:“这是一个病人。”太子又问道:“什么叫做病?”车匿回答说:“所谓病,就是由于人们嗜欲太深、饮食无度引起的身体不调,进而转变成病。人生了病,就会变得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感到不舒服,甚至苦痛。气力虚弱,饮食也少了,睡眠也不能安稳了,坐卧也需要其他人扶持。”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油然生起慈悲之心。他看着那个病人,就像自己也生了同样的病一样,他无力解除这样的苦痛,因而心里忧愁万分。他又接着问:“只有这个人才是这样生病,还是其他人都会这样生病?”车匿回答说:“所有的人都会生病,不论贵贱,不论男女老幼,都会生病。”太子听完,心里默默地想道,“像这样生病、痛苦,普天下的人都将缠缚熏染上,为什么世上的人都只想着眼前的快乐而对将来不感到害怕呢?”太子一想到这里,便深深地感到恐怖,不能平静。当即下令不再出游,驾车回宫。
净饭王觉得恐怕真的是天意如此,他生怕太子再度犹豫,从而出家修行,因此,净饭王除了歌舞美女以外,又挑选了很多容貌端正、聪明伶俐的贵族少年,日夜侍候在太子身侧,进退都有一定的礼仪,想以此来使太子感到王者的威仪。可是,在太子的心中,对这一切人为的排场,一点荣耀骄傲的念头都没有。
出游西门,路睹死人
太子第三次出游是走西门。沿路依旧是洒扫停当,精心布置,因为净饭王生恐又有什么事情惹得太子烦心。
可是他们刚刚走出城西门,就看到四个人抬着一具棺材。有人向尸体散花,有人在旁痛哭。太子见此情景,茫然不解。于是就问车匿,“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有人将香花布散在他身上,却有许多人号哭相送?”车匿恭敬地回答说:“这是一个死人。”太子又问:“什么叫死?”车匿说:“所谓死,就是人的上下四肢以及各种器官都没有了知觉,神识随之而去。这个人在世时,贪恋执着五欲,爱惜钱财,辛苦经营,只知道积聚财富,不懂得命运无常。现在一旦舍弃这些财物、权势、地位、欲乐而死,却又为亲戚眷属所爱恋怀念,所以有这些跟在后面哭的人。然而人命终之后,就像草木,所谓人间的恩情好恶,不再与他相关。像这样死去,确实是非常哀痛的事。”
太子听后,受到了巨大的触动。他浑身颤抖,询问车匿:“只有这个人才死,还是其他人也一样会死呢?”车匿回答说:“一切世人都应当会死,不论贵贱,都无法逃脱。”顿时一种异常的恐怖笼罩着太子的全身,太子低声对车匿说:“世间既然有这死的痛苦,为什么人们还要在其中做出那么多放诞纵恣、安逸快乐的事?人心真有如木石,不知道一点害怕和恐怖!”太子当即命令赶紧回宫。
太子第三次出游,回来仍是闷闷不乐,净饭王知道太子出家的念头是愈积愈深丁。为了社稷前途,净饭王还是想出许多办法来娱悦太子,希望他断绝出家之想,可太子从不为之所动。
出游北门,得遇沙门
第四次出游,太子骑着马,从北门出去。这回的街上虽然仍是华丽庄严,但在太子的眼中却不见有多少快乐和奇异。出了北门,一直来到郊外。太子挥手叫侍从走开,独自来到一株阎浮树下坐着,为解决老、病、死的苦患,陷入沉思。忽然前面有一个穿着法服的沙门向他走来,太子立刻站起来迎接,并很恭敬地问道:“请问您是什么人?您为什么要穿与众不同的服装呢?”
“呵!你要问我这个吗?我告诉你,我是离开家庭束缚的沙门。我厌恶老、病、死的苦恼,我要求得自由解脱的大道。众生,没有人能免除老、病、死,没有人能逃脱瞬息万变的无常,因此,我才出家来做沙门。我没有什么可以忧愁,也没有什么可以欢喜。我的希望是能够获得不生也不灭,达到冤亲平等的境地!
我,没有财欲也没有色欲,终日隐居在山林寂静的地方,断绝世间名利的关系,没有‘我’的观念,也没有‘我所有’的东西,没有净秽的选择,也没有好丑的分别,在市镇或村庄上乞食,滋养这假合的色身。
遇到别人有苦难的时候,我就设法为他解救,我没有希望别人报酬的心理,更没有求功德的念头。我只觉得众生的苦恼都应该让我一个人承受,我不努力去解救生死大海中的众生还有谁呢?”
悉达多太子听到这里,顿时觉得深合心意。他想,我正是要远离欲乐,求得解脱大道,以普渡众生,但不知如何实行。今天正好遇上了这位比丘,真是仿佛见到黑暗的世间上一盏明亮的灯!正当太子要进一步打听修行的具体步骤时,那位比丘却已不见了影踪。
太子回到宫中,心中欢喜无比,想到:“我以前出城时,见到有老、病、死等等苦痛,白天黑夜都担心着为这些现象所逼迫,今天见到了这位比丘,他向我开示解脱的大道,这真是我求之不得的机缘啊!”想到这,太子心里便暗暗打定了主意:“我一定要像那位比丘一样出家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