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遥身前,一股足以冻僵万物的冷气凝聚,回握住吉祥,冷哼道:“都出去候着,本王要换衣服。”
冬夜的晚风仿佛裹了冰刀子在里边,吹到人脸上,恨不得撕下一块肉去。
轩辕遥怕冻到了吉祥,下令改乘马车,经过改制后的车厢内,巧妙地挖出几个暗格子,多放了两只炭火盆,以确保长时间的赶路不会让人觉得冰冷难受。
轩辕遥甘愿成为“靠垫”,让零斜倚在他胸口,减缓颠簸,可他那铁青的脸色不褪,虽然呼吸平静,却总有那么点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味道。
该死的,难道是保密的工作不到位,让宫里的那个人发现了什么吗?
万一如此,他必定不会放弃回来争抢吉祥。阳谋不管用,阴谋不间断,防不胜防,需早做打算。
零一路注意,哪怕轩辕遥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也逃不过她的双眼。
撩起挡在车窗上的厚布帘子,让冷风倒灌,激得两人同时精神一振。“王爷的心乱了,这样不好,还未交手,就瞻前顾后,怯懦三分,还没见到轩辕尊,您就先败了几分。”
轩辕遥脸色一凛,在零纯净清澈的眼神注视之下,又奇迹般地放松下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许多年了,轩辕尊在身后步步紧逼,迫着他一路向前,想方设法地不断变得强大,朝政兵权,皆握在手中,再挥舞利剑,斩断了双生兄弟之间的亲情。
说不累,那是假的。
说不痛,也是假的。
心酸、心痛,直到现在的漠然、冷淡,他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零的目光无声息地飘远,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缓缓酝酿成一团风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皇家设宴,针对的人未必就是轩辕遥。前些日子,轩辕尊派冷月来,必是动了某种念头。那冷月被她冷处理地撵了回去,难道会替她在皇上面前隐瞒吗?
那奴才回去给主子告了状,既然冷月奈何不了她,轩辕尊就亲自出马了。去一趟皇宫也好,不接近轩辕尊,怎么能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纤腰被轩辕遥从身后死死缠紧,这样的大力,箍得零快要无法呼吸。她的心情,忽然就因为这么个占有性的动作,彻底放松下来。
“轩辕遥……”零坐正了身子,四眸对望,“你放心,吉祥会保护你的,不会有任何人能在我面前伤害到你,轩辕尊是皇帝又怎样,这位子,可没想象中的那么牢靠。”
如果轩辕遥愿意使用她制造出的武器,那么他可以轻轻松松地让这皇位换人去做。 轩辕尊最好不要欺人太甚,把人逼到了放弃一切也要全力反击的境地中。
她的身子,忽然被大力吸入一具暖热的胸膛之中,独属于轩辕遥的气息将吉祥整个人淹没,“小狐狸精,应该是本王来保护你才是,你这丫头……”
轩辕遥整张脸都埋入了零雪白的玉颈之中,只觉得一股暖意,从上到大,扩展到四肢百骸,再往心脏的位置汇集。
父子相争,兄弟相残,他的手上,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并不比轩辕尊干净多少。可是,他的小狐狸精刚刚说,要倾尽全力去保护他。亲人们想方设法也要置之于死地的他,宛若见到了救赎之光,几年来,首次见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