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遥的办公地,不得不从军帐搬到了皇后的床上。御医每次来,都要遭到他的一顿怒叱,他想知道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怎么喊她,她就是醒不过来。
“皇后的脉象平稳有力,瞧不出异常,之前的风寒症早就好了,虽然病后肯定会感觉到虚弱,可也不至于长睡不醒。除非……除非是……”御医胆怯地瞄了皇帝一眼,遇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后,他吓得立即缩了下脖子,不敢再看。“皇上,老臣愚钝,几日来为娘娘诊脉,并没有发现异常。至于皇后为什么就是不张开眼睛,大概是……大概是……”
御医咬了咬牙,最后狠下心说:“娘娘可能太累了,平时总也没法放松精神,因此借由生病的机会,全都释放出来,她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啊。”
轩辕遥低下头,望着怀中睡得一脸幸福,如小猫似的蜷缩着身子的佳人,问:“她是在睡觉?”
“没错,娘娘的确只是在沉睡而已。”另外几名御医接连点头,显然对这个诊断都颇为赞同。
轩辕遥哭笑不得。他爱怜地拨开零的长发,继续问:“那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再继续睡下去,没病也要生病了。”
“只需要找到让娘娘觉得安心之物,并将之从娘娘身旁移开,等主子感觉到了,自然也就醒了。”
御医们谨言甚微,绕来绕去地打着哑谜。伴君如伴虎,伺候皇上,就得学那庙堂里的和尚,多打些禅机,让陛下自己去领悟。凡事都说穿了,未必能讨巧。
“安心之物?”
轩辕遥沉思着,寻找了很久,也没发现她的身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当他再次凝视她那只瘦得只剩骨头,还死揪住他衣袍一角的小手时,才突然间恍然大悟。
“你们的意思,是皇后觉得朕在她身边陪着,便感觉到了安全,于是就放心地大睡特睡,十几天也不醒吗?”
“圣上英明。”阿弥陀佛,皇上终于想到这一层,御医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真是个古怪的丫头啊!所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
她的每一面风情,都特别地让人移不开眼。
“罢了,试一试吧!”轩辕遥思索了片刻,吩咐道,“拿把剪刀来。”
轩辕遥剪破了衣衫,让零抱着一大片碎布继续沉睡。而后,他从床上跳下来,快步走开。
房间里的宫人、御医们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零独自躺在那里。
很快,零就有了反应,小手不住地在床上乱摸,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结,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焦急。待确定了轩辕遥真的不在身边之后,她五指忽然握成拳,挥舞着拳头往衣服砸去。
随着这样一个动作,她的整个人都从深眠状态里转醒过来,眼睛终于掀开了一小条缝隙,很快,往日的灵光重新出现在她的瞳孔中央。
躲在门外,闭气凝息的轩辕遥欢天喜地地奔进来,身上还穿着那件被剪掉了一个大窟窿的破袍子,欢喜地叫道:“你醒了……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