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现在也该称之为“先皇”的轩辕尊下了严旨,除了毅尊王之外,谁先一步进入瑶光殿,谁就直接拉出去殉葬。
事先安排好为轩辕尊的龙体洁身穿衣的一队宫人,也是许进不许出,日夜伴在皇上的尸身旁边,做着最后的入殓工作。
轩辕遥的身体,某一部分被抽得空空的,眼眶里干涩得厉害,明明心痛着,却无法宣泄出来。
“王爷,皇上就在里边。”十二名宫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嗯。”轩辕遥点点头,忽的心头万念俱灰,“吉祥,你就在这儿等我行吗?我想……独自去看皇上。”
末了,轩辕遥又怕她担心,特意多解释了几句,说:“他就在里边,只隔了一扇门,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就算有埋伏,你也能听得见。”
望着他恳求的眼神,零怎么都无法拒绝。她抽出一颗小小的手雷,塞在他掌心。“把这个带上,如果有危险,别犹豫。”
“嗯。”他点点头收下,“在这儿等我,别走。”
“我知道,我绝不会走,我就在这等你出来。”
说罢,她踮起脚尖,不顾众人的目光,在他唇瓣印下了一吻。除此之外,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能让他从轩辕尊的魔咒之中坚强地走出来。
瑶光殿并未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若不是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一口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材,还真看不出这里死了一位皇帝。
轩辕尊生前看到了一半的书,还摆在他习惯性放的位置,仿佛主人随时都要回来继续翻阅一样。
轩辕遥忽然没有勇气走过去。尽管只需要几步,他就能看到躺在棺木里的人是不是轩辕尊。他的脚底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每一步,都缓慢得不可思议。
轩辕遥将目光尽量集中在殿里的摆设之上,他想让自己分分心,不去注意那口让他几乎无法窒息的棺材。
可惜,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尽管轩辕遥磨蹭又磨蹭,但他还是来到了旁边。
那张栩栩如生的脸,还保持着生前安详的姿态,只是过于削瘦了些,两边的脸颊凹陷下去。
轩辕遥一眼看下去,便忽然捂住胸口的位置,顺着棺木滑坐在地上。
“哥,你真的……去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走,全身瘫软下来,说:“小狐狸精都说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哥,你实在也不算是个好人呢,老天怎么会忽然就收了你呢?”
瑶光殿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
“哥,你要是能活过来,我就带着吉祥离开,再也不和你为敌,让你安枕无忧地当龙光国的皇帝,好吗?”轩辕遥扬起手来,敲敲棺材板,“听见了没?除了吉祥之外,我什么都可以还给你。”
死人,还是个死透了的人,是不可能跳起来回答他的。
轩辕遥撕心裂肺地喃喃自语道:“做人不要太贪心,好歹你也得给弟弟留下点值得珍惜的宝贝,不管你最初送吉祥来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何,可好歹他已经是我的女人,从今往后也就是你的弟妹,既然在宫里的时候你都没有碰她,那么我就直接理解为你还是心疼弟弟的,哥,我承你的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