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忆南一听是周氏,双眉便不自觉地沉了沉,他挂了电话后,看了眼依旧睡着的顾心然,轻轻关了房门,走了出去,直奔周氏。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这件事情,果然与周氏有关!
秋忆南离开后不久,许微然便来到了顾心然的病房前。然而他只是停在病房前,并未进去。他依旧需要勇气,需要踏入这个病房的勇气。
待终于鼓足勇气,许微然握紧门把,转动,然后轻声走了进去。房间里除了顾心然,空无一人。微然一步步走进顾心然,最后站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便会离去。
他走近,仿佛出于内心最深处的悸动,最初的渴望,他伸出手,替她将被子盖好,掖好被角,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第一次这样静默地仔细端详她的脸。
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幻想着,他母亲长什么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小时候他父亲因为找母亲失去后,他的爷爷盛怒之下,烧了所有同她有关的照片。
他想,如果她当初没有抛弃他的父亲,他和莫然,那么他们一家四口,现在是不是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只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悠然跟秋忆南,还有秋月白了吧!
直到有医生进来给顾心然检查情况,许微然这才发现,自己竟在这里静静待了许久。可是都不见秋墨言或秋忆南等人身影,他的眉有些不自觉地蹙了蹙,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许微然问。
“秋夫人的情况暂时良好,具体的还要看她的身体素质及恢复情况。”那医生昨晚在手术室外是见过许微然的,今早也看了报道,知道他是英国的钢琴王子,也知道他是关心顾心然,便同许微然点点头,记录完数据后,便离开了。可是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犹豫了片刻,问道,“也许我不该多问,只是许先生,可认识一个叫向南的人?”
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许微然多少是吃惊的。他微楞,问:“向南是家父的名字,请问……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名字的?”
“他是你父亲?”这一次轮到那医生吃惊了,不过片刻后,他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想必秋夫人跟你父亲是至交吧?!”
许微然呆愣了片刻,不知该如果作答,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秋夫人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但是嘴里依旧叫着‘向南’这两个字。”医生回忆着昨晚顾心然被送进手术室的场景,说道。
“真的?”这个消息,对于许微然来说,是震惊的。她偏首看向趟在病床中的顾心然,心里涌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来。
原来她的心里,还是有父亲的,可是——既然有,当初为什么又要抛弃呢?!
“谢谢你,医生。请你们一定要医生她的伤,让她重新恢复健康。”许微然郑重地说道。
“这是我们的本职。”那医生笑着点点头后,离去。
许微然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了。下午三点的机票,她该去接悠然,该准备走了。
他临走前,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顾心然的睡颜,他的眼里有闪过不舍。他这一离去,便不会再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许微然走出病房的时候,这才发现,悠然一直站在外面,她的眼睛,雾气弥漫。
“悠然,你怎么在这里?”许微然诧异,问。
然而,悠然并未回答微然的问题,只是脸上挂着笑说:“微然哥哥,你留下来陪陪她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不行,哥哥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陪在你身边的。”许微然摇摇头。
她的身边,有的是人陪她,深爱她的丈夫,敬爱她的儿子。可是回英国后,悠然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不能扔下她一个人不管。
悠然依旧笑着,嘴里说着不相关的话:“微然哥哥有没有发现,在国内待了半个月,中文变好了?!在英国的时候,微然哥哥学得再好,也没有在国内亲身学来得好。微然哥哥虽然恨了伯母那么多年,可是那所有的恨,加起来也比不上这几天的相处。你是爱她的。”
“哥哥现在很担心她是不是?毕竟是骨肉至亲啊!谁会在这种时候,舍下自己的母亲呢!换做是我,也是做不到的。”
“纵然有爱,可是心里依旧还有恨。”许微然说道,紫眸里依稀含着泪。
“恨也罢,爱也罢,总归是爱。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悠然喃喃说道。
“这些个道理,我向来说不过你的。”微然嘴角含着无奈的笑,“悠然,我们该走了。”
“我知道的。”悠然低下头去,看了眼顾心然病房的大门,然后对微然说道,“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去看看转角看看如姨。”
微然听了悠然的话,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如姨的病还瞒着悠然,若是悠然知道如姨得了不治之症,她恐怕又要伤心了吧,其实伤心还是其次的,她甚至不会跟他会英国。只是……悠然想要留下的心情他却是懂得。她受了伤,没有生命危险,甚至心里对她还有恨,他都想留下来陪着她,更何况是悠然!
他应该告诉悠然真相的,无论是他从自己哥哥的角度出发,还是从如姨的角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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