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夏园已是深夜,花园孤影斜荡,纤弱的一两点星光在天上,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他靠在秋千架吸烟,若儿喜欢荡秋千,这藤条编织的摇篮椅原是为她做的……
那年夏天,为她过完生日便疾飞美国办离婚手续,相当漫长的过程……律师调解,两家施压……他是铁了心,协议不成,便诉讼……
他想轰轰烈烈闹到法院,夏老爷只差没气死……
终究是离了。
像当年夏老太太去世不久办结婚典礼一样,为了躲开媒体报道,在美国低调的离婚……
回到大厅累在沙发里,佣人端上点心放在几上。
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婆饼——
心微微一怔,时光深处,似听到自己的声音由远及近:“若儿,等你学会做老婆饼,我实现你一个大大的愿望。”
她扬起脸来,幸福而憧憬,“我大大的愿望,就是让你猜猜看。”
他微笑地看着,她坐在琴凳边弹边唱:“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等我会做老婆饼你才带我去……”
“哈!”忽感身后有双手滑过来,她痒的笑出声,夏微寒已从背后悄悄抱住她,吻她敏感的左耳:“若儿,桂林太小,我想带你去更广的地方,跟我去古巴好不好?那里有最美丽的姜花,最美丽的海滩,还有最美丽的音乐。”
小若嗯了一声,羞涩地说:“微寒,做那个老婆饼是不是……好难?”她担心自己学不会。
古巴,多么遥远的地方呵,可跟他一起,她芳心向往呢。
他声音温暖:“有心,便不难。”
将脸埋进她细滑的颈窝,那时真的很想很想要了她……可他不敢。连在古巴那样浪漫的时光也不敢……他怕伤害她。
可是此刻,他有勇气去伤害她了,却没有勇气尝她做的饼。
“端走!”他突然起身一声低喝,将那块饼掷在盘中,吓得满屋的佣人战战兢兢。“往后西郊那边端来的果子一律不收!”
云婶应声即撤,以往南郊、北郊、西郊各处都有送果子点心来,先生犹爱西郊杜小姐的。……可自肖小姐一走,很久没人送果子来,直至昨日杜小姐送一盘……
云婶欢喜收下,却不料,今时今日大不同了。
他睡得很累,整晚都在做梦,梦里她的影,与婷婷的影纠纠缠缠……
次日坐在豪华的沙发,眯着眼小憩,听对面的孙环宇低声说:“颜少曾非善类,如果那块地拿不下来,还是算了。”
夏微寒高贵的唇角上扬:“此时言之过早,谁笑到最后才是王道。”
他眼底冷光一闪,孙环宇忙避开去看时间,“到点了,说好你请我。”指头点点手背,斜过腕上的表让他看。
正要出门,余丽从外间匆匆走来报告:“夏总,欧警官来了……”
夏微寒平静的说:“让他进来。”孙环宇见他有客,便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