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雨菲的眼睛,也泛出一种诡异的白色,分外的恐怖。
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朝着房间外面走去。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冷凝云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然而在他看清楚钱雨菲的样子之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
“雨菲,你怎么了?”冷凝云一把抱住钱雨菲,紧张得手直哆嗦。
钱雨菲的眼珠已经开始泛白,瞳孔稍微有了涣散的迹象,嘴巴里面更是不停的吐着白沫。
死气沉沉的脸色,浑身发凉不停抽搐的身体,几乎击垮了冷凝云的意志。
冷凝云飞快的抱住钱雨菲,开足了马力狂奔向医院。
“雨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要睡过去。”冷凝云抱着她下了车,用力的摇着钱雨菲的身体,眸中毫不掩饰的是深深的恐惧,脚下健硕的步伐飞快的向着医院跑去。
他的声音,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而是染上了深深的担忧和焦急,似乎怕她像泡沫一样直接从他的怀抱里面消失了一般。
钱雨菲被那猛烈的一摇稍微惊醒了过来,眼睛里面也有了一丝神采,虚弱的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冷凝云线条分明的脸庞。
“雨菲,看着我,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冷凝云焦急的说道,脚下的步伐几乎是狂奔着跑着。
“医生,救救她!”冷凝云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担架很快的被人抬了出来,医务人员动作迅速的将钱雨菲放到上面,推进了手术室。
冷凝云焦急的握住医生的手,一脸恳切的说道:“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
主治医生抬头看了冷凝云一眼,凝重的说道:“我们尽力。”
手术室的门紧紧的关上,冷凝云紧绷着嘴角坐在长廊外面的椅子上,目光直直的盯着手术室里亮着的灯,一颗心,揪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眸光深邃如同看不到底的海洋,折射出一道道幽暗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凝云的心情紧绷到了极点,生怕一个不注意,钱雨菲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冷凝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底泛起一片惊涛骇浪。狠狠的出拳,重重的打在自己的头上,尖锐的疼痛让他得到稍微一刻的清明。
长廊里再一次喧哗起来,一大群医生围绕着一个病床急匆匆的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冷凝云原本不想理会,但是人群里面一个威严的,带着官腔十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分外的熟悉,“把你们最好的大夫请过来给她好好的检查一遍,不能有一丝疏忽!”
这个声音,不就是不久之前才在一起开会的李舒海高官的声音吗?
紧接着,一个低低啜泣的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彤彤,你坚持一下,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苦命的孩子!”
很显然,这个声音是李舒海夫人的声音,病床上躺着的,无疑就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李蒴彤了。
冷凝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等到这群人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低低的叫了一声,“高官!”
李舒海威严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的恢复了平日里威严的模样,笑着说道:“凝云,这么巧?”
冷凝云点点头,看着一群人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李蒴彤小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舒海一脸平常的说道:“恩,受了一点小伤,我和她妈妈带她来检查一下。”对于这个他十分看好的后起之秀,李舒海本能的选择了隐瞒。
冷凝云也没有再多问,恳切的说道:“那可要好好的照顾身体,身体好了才能做别的事情。”
“我和她妈妈也是这么想的。”李舒海脸上浮现一丝微微的笑意。
“对了,凝云来医院做什么呢?是不是令妹身体抱恙?”从李蒴彤的嘴里,李舒海知道冷凝云的爸妈早逝,只剩下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是以,他这样问道。
冷凝云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表情,否认道:“不,是我的妻子出现了一些意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
李舒海脸色微变,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真可惜,年轻有为的市高官已经秘密结婚了,不知道要摔碎多少少女的芳心。你小子,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
李舒海在心里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惋惜,枉费他千辛万苦的保密,没想到冷凝云已经结婚了。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女儿的一片芳心,注定要落空了,更何况,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冷凝云脸上关着得体的笑容,声音不卑不亢,“今天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呢。高官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呢。”
李舒海看着已经远去的一帮人,对着冷凝云淡淡的笑道,“我过去看看彤彤,失陪了。”
冷凝云恭恭敬敬的目送李舒海走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手术室的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凝云坐得手脚麻木,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怎么样了?”冷凝云走上前去,眼睛里面的焦急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你是怎么当人丈夫的,病人的身体内被注射了那么多的毒品你都不知道吗?再晚来一会她的命就拣不回来了。”医生责备的说道。
“你说什么?”冷凝云浑身如遭雷击,直直的瞪着医生,“她怎么可能注射毒品?不可能的。”冷凝云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
“从她体内抽取的血样表明,她实实在在是被注射了毒品,而且还是从罂粟花的汁液里提取出来的纯度最高的毒品。从注射的伤口上看,应该是被人强制注射的。幸好,剂量不是很大,否则,她的这一生算是毁了。”医生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
冷凝云心痛得像被一把钝刀狠狠的切成了好几块一般,鲜血淋漓,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那种黯然神伤的表情,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