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云,他要去b市,可能一年,可能两年,也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她记得,那时候他的声音极力掩饰着平静,可是,他的心里难道就真的就一点都不难过吗?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爬上了市高官的位子上,哪怕他不说,可是其中付出的努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要他现在潇洒的离开这里,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啊。
钱雨菲拿起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抚摸着,心里像刀割了一样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流进她的鼻孔里,蹿进她的喉咙中,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只想哭。
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她半跪在床上,整整齐齐的将衣服叠了起来,越叠,越想到他就要离开自己了,喉咙像被人紧紧的掐住一样,疼得她应该怎么去面对他离去后的日子。
看着越叠越少的衣服,钱雨菲心乱如麻的将所有的衣服胡乱的推到一边,扑倒在床上,深深的将自己的头埋在柔软的床单上,眼睛干干涩涩的,心底针扎了一般的疼。
冷凝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轻轻拍了钱雨菲的背,尽量以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别哭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钱雨菲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冷凝云。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来。“不要走,好不好?”
冷凝云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不起!”
钱雨菲被这样的声音刺激得,失望的放开了紧紧缠绕着冷凝云的手,目光空洞的看着冷凝云,两个人隔着一点距离,静静的对看着,空气中静悄悄的,无声的眼神胜过了千言万语。
冷凝云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凝望着钱雨菲深邃的眼眸移到闪亮着晶晶亮的手机上面,手指伸过去,握住,冷硬的声音冷冰冰的,“喂!”
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那深处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哥,你现在在哪里?”冷凝芳急促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丝丝急切,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在家!”冷凝云的脸色不变,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任何情绪。
“你在家等着我,我有事要问你。”冷凝芳急吼吼的说了一句,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钱雨菲盘着双腿坐在冷凝云的床上,澄澈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看得人直心疼。
冷凝云叹了一口气,来到床边,轻轻的,带着万分的柔情拥住了她,手指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把钱雨菲深深的嵌进他的身体里面一样。
“等我回来。”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面荡漾开来,有别于往日的清冷,钱雨菲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的不舍。
“恩。”钱雨菲靠在他的肩膀上,心底酸酸的,除了答应他她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冷凝芳满脸通红的跑了回来,连高跟鞋都没有换下来,直直的跑进了冷凝云的房间里面,喘着粗气问道:“哥,你要调去b市任职是不是?”
冷凝芳的眸子中透出一丝惊慌,目光紧紧的盯着冷凝云,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真的,一定是别人弄错了。她的哥哥这么优秀,政绩是有目共睹的,不可能被调去b市的,一定不可能。
冷凝云幽深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黯然,看着自己的妹妹,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当——冷凝芳手中的包落在地上,手指不停的颤抖着,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哥哥,忽然猛的冲过来,抓住哥哥的手臂,“你骗我的是不是?一定是你骗我的!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冷凝云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有的时候,沉默往往就代表了默认,冷凝芳手无力的松下,眼神疯狂,激动的吼道:“为什么,他们凭什么把你调到b市去?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你?”一边大声的质问,眼泪一面哗哗的流下来。
b市是什么地方?整个省经济最落后的地方,哥哥去了那里,还能有升迁的几乎吗?她,还有能够嫁进深家的机会吗?
冷凝芳惊慌的跌坐在地上,为了哥哥,更是为了自己。
哭着哭着,冷凝芳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止住了眼泪,她抬起头,满怀期望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颤抖着嘴唇开口道:“应该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哥哥,你想想办法啊,一定会有的。”
冷凝云直直的看着自己已经哭成泪人的妹妹,缓缓的开口:“凝芳,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你是我的哥哥,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冷凝芳泪眼朦胧的说道。
冷凝云还是用那种深邃的眸光看着她,声音清清冷冷的,“我没事,况且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先回你的房间里去吧。”
“我不,我要听听你的想法。”这个时候,她回房间干什么,自己的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够放得下心来。
“回去!”冷凝云出其不意的怒吼道,眸光深沉,脸色铁青,带着一种森森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冷凝芳一下子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里的泪水似乎也固定在了眼眶里,流不出来。
过了半分钟之后,猛的反应过来,眼眶红红的,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捂着脸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钱雨菲被那一声巨响震得反应过来,担忧的看了一眼冷凝芳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冷凝云,不悦的说道:“她也是为了关心你吗,你干嘛吓她?”
冷凝云紧抿着唇,森寒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不说。
僵持的兄妹俩,钱雨菲也不好多说什么,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包包,走到冷凝芳房间的门口,轻轻的扣了扣,“凝芳,我可以进来么?”
冷凝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眼底闪过仇恨的光芒,咬着牙,胸腔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哥哥从小都是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的对待着,何时这般喝过她?都是因为房间里的这个女人,都是她!